李哉晃了晃脑袋,感觉头昏脑涨。
他不敢再去思考这些问题了。
如果自己前面的记忆真的一次性的回到自己的大脑,估计自己也承受不住。
那应该是一段无比海量的记忆,而且相似程度极高,光是分辨出它们的差别,恐怕自己的脑袋就会宕机。
他不得不佩服吴启那让人叹服的精神力,他是怎么在这么多次的循环里依旧保持平静的。
如果换做自己,估计经历个几十上百次,就已经是极限了。
即便不被逼疯,应该也差不到哪去了。
想到这里,李哉赶忙转移了注意力。
不让自己去思考这些事情,他还真怕自己一下子都想起来了。
到时候别说是去预知危险了,恐怕连保持平静都做不到了。
雷击的时间应该还不确定,他们必须等。
必须保证在雷击即将到来的时候,他们的身体能恢复正常。
如果在最后的一次循环里刚好错开了雷击,提前了一段时间,他们恐怕就不得不再次进入循环了。
李哉把控不了这个时间,就只能尽量的拖了。
这些还是让吴启去头疼吧,自己配合就好。
想到这里,李哉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大黄。
他想和大黄聊聊,转移一下注意力,避开那些让自己头疼的东西。
“没看出来啊,你对看过的电视节目还挺熟?”
“怎么做到连台词都记得住的?”
李哉一边说着,一边握紧了手里的柴刀。
虽然是在和大黄聊天,但却也要小心随时会出现的危险。
大黄笑了笑。
“西游记嘛,小时候经常看。”
“以前在福利院的时候,几乎每年都会看好多次。”
李哉有些意外。
“你们是孤儿?”
“我记得之前你跟我说过那个鬼打墙的故事,你们小时候不是在村子里面吗?”
大黄又笑了笑,脸色看起来好多了。
“是,我们是孤儿。”
“那是在我讲的那个故事之后发生的事。”
“我们的妈妈,在生下小妹之后,就因为难产过世了。”
“之后我们就一直和父亲生活在一起。”
“但在那个年代,只靠着田里的几亩地,是养不活三个孩子的。”
“为了照顾刚出生的小妹,父亲在家里待了两年。”
“直到家里值钱的东西卖的差不多了,他才离开了家里,和村里的其他人去做了海员。”
“那一年,小妹两岁,我六岁,而我哥也只有十岁。”
“老爸临走之前,教了我哥很多东西,怎么做饭,怎么耕地,怎么照顾弟弟妹妹。”
“两年的时间,我哥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自从父亲走后,家里的一切都是老哥在打理。”
“而父亲则是会时不时的寄钱回来,但我们却要隔好久才能见他一次。”
“所以我和妹妹,就是被我哥带大的。”
“后来,我十一岁那年。”
“老爸遇到了海难,死在了大海上。”
“家里就彻底断了经济来源。”
“单靠那几亩地,我们早晚都会饿死。”
“所以,我哥就带着我们去了孤儿院。”
“那里的院长对我们很好。”
“但那时候我们已经算是大龄孤儿了,没有人愿意领养。”
“我们只能在那里生活到十八岁。”
“在那里呆了两年之后,我哥就主动离开了那里。”
“他找了一份工作,但却没有说过自己在做什么。”
“再后来,又过了几年。”
“我也离开了那里。”
“那时候正是叛逆期。”
“叛逆期,你懂的吧,李顾问?”
李哉摇了摇头。
他知道这个词儿,但不明白那是什么。
就别说自己没有童年的记忆了,就算是有。
自己无亲无故的,还能跟谁叛逆去?
大黄哑然失笑。
“就是。。。。。。就是。。。。。。”
“一直被我哥管着,特烦!”
“就想离他远一点!”
“所以嘛,那时候我就特叛逆。”
“什么都喜欢跟他对着干!”
李哉闻言眨了眨眼。
他印象中的大黄一直很怕大虎。
从来没见他跟自己老哥顶过嘴。
“为啥?我没听懂。”
“你们从小不是就被你们老哥照顾着吗?”
“他对你们很好,为什么要和他对着干?”
这话问的大黄哑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是。。。。。。。李顾问,你真的没童年吗?”
“大家应该都差不多吧?”
“不喜欢被大人管着,就觉得自己特了不起,你没经历过吗?”
李哉摇了摇头,真没经历过。
大黄苦笑了两声。
“那就跳过这一段。”
“反正就是烦他呗。”
“那时候我整天在社会上厮混,也没什么正经工作。”
“没钱了就找我哥。”
“他每次都会给,但也会唠叨几句。”
“后来有一次,我把一个也是混社会的学生打进了医院。”
“人家家里有关系,本来不严重,硬是给开出来一个重伤的证明。”
“那次的事,彻底把我老哥给掏空了,最终花钱私了了。”
“再后来。。。。。。。”
“我被我哥给揍了一顿。。。。。”
“他把我带到了医院。。。。。。小妹她。。。。。。。”
说到这里,大黄如鲠在喉,竟是有些失语。
“她生病了?”
李哉问道。
大黄点了点头。
“是一种先天性的疾病,如果没有钱,下半辈子基本就要在病床上渡过了。”
“她把自己的病告诉了老哥,却没有告诉我,还让老哥一起瞒着我。”
“老哥说,她在医院里自杀过好多次,她知道我们没钱,不想拖累我们。”
“本来老哥仅有的那点钱,是给小妹付住院费的,但她却坚持要把那些钱用在我身上。”
李哉点了点头,他拍了拍大黄的肩膀。
“然后呢?”
大黄有些恍惚,似乎是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然后?。。。。”
“然后我就和我哥一起打起了地下黑拳。”
“老哥早就知道小妹的病,所以那个时候才会离开孤儿院。”
“他那几年都在那里打拳。”
“那里来钱快,我们的这几下子,也是在那里练出来的。”
“也是在那里,我们遇到了纪海池,之后就做了他的保镖。”
“后面的事,你也都知道了。”
李哉叹了口气,没想到大黄和大虎还有这样的境遇。
他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种亲情的羁绊,从来没有发生在他的身上过。
正在此时,围墙边忽然传来“噗通”一声!
李哉忙看过去,只见大虎已经从墙外翻了进来。
只是他落地之后竟是没能站稳,摔倒在了地上。
他一个翻身,忙从地上滚了起来。
待来到李哉身旁,李哉才看清。
此刻的大虎紧咬着牙关,满头的冷汗,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看起来十分的痛苦!
“李。。。。。李顾问,那个动作是这样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左手,捂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李哉倒吸了一口冷气,但却不是因为大虎做的动作。
“大虎?你。。。。。你的右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