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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备案是有偿的,加上3%到16%不等的契税,一般百姓家承受不了。

此外,还得打点小官小吏们,不然就给你一直拖。

老百姓自然偏向私下交易。

金家这种农户更是不例外,房契跟田契,妥妥的就是一纸白契。

契纸丢了,那就等于家当没了。

金富贵跟金武一大早上的从山上外围转悠了一圈,没找到金甜甜的人,还得顾着上工,就紧赶着又回来了。

一回来,就瞧见东一侧偏房灶台间的门是开着的。

发现了直挺挺倒在地上,紧闭双眼的刘秀娥。

“孩儿他娘!”

“娘,娘,你这是咋的了?娘你醒醒。”

金武扶起刘秀娥,掐着刘秀娥的人中,刘秀娥在金武怀里哼哼唧唧的醒过来。

钱啊,她的钱啊,全没了!

那个小逼崽子不但偷吃的喝的,还把钱和房契田契给偷了。

她饶不了金如意这小逼崽子。

“快,快去把金如意那个小逼崽子给我找回来,她把家里的银钱跟房契田契全偷了。”

金富贵老脸一愣,下一瞬勃然变色。

“你说啥?”

“那小犊子把钱给偷了?”

金武神色一怔,反应过来,摇了摇头。

“娘,我闺女指定干不出这事儿来,你咋就说是她干的?你可不能冤枉我闺女。”

刘秀娥气的猛锤金武。

“我亲眼瞧见那小逼崽子偷的,这还能冤枉?你个蠢犊子可别在这儿废话了,赶紧去追,把人给我找回来,家当可都在她那儿了,可别让她卷跑了,卷跑了,咱一家子喝西北风去吧,哎呦……哎呦……”

话说着刘秀娥捂着胸口,又觉得一口气儿有点儿上不来。

金富贵老脸黑的跟个驴似的,比刘秀娥那个气劲儿也不差,整个急红了眼。

“快点儿,武啊,别叭叭了,赶紧去把那小犊子给带回来,一准儿又是跑你丈母家去了。”

沈家。

金如意确实是跑到了沈家这边儿来。

除了沈家,她也没地儿可去。

见到金如意又回来了,沈耀祖就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两眼放光。

“如意表妹,怎么回来的这么快?那十两银子拿到了吗?”

“表哥,别提了,别说十两银子了,我偷吃块糕点都被揍,我奶又揍我了。”

“我连那十两银子的影儿都没看着,根本就没有。”

金如意委屈巴巴的跟沈耀祖诉苦。

沈耀祖闻言脸色一顿。

“没有?怎么可能会没有呢?”

金如意本来也是纳闷,不过后来自己给脑补明白了。

越发的觉得她奶奶跟二叔一家可恨,光顾自己不顾她家,钱一大家子都一起挣着,凭什么只给二叔家?

她奶一定是背着她家,把钱偷偷的塞给二叔家了。

“表哥,我奶就只偏心二叔家,有什么好东西都只顾着给二叔家,现在又把钱全部都拿给二叔家了,钱明明我爹也有份的,凭什么就只顾二叔家呀?我奶做事儿也太不公平了,她从来就没一碗水端平过。”

金如意愤愤的说着,越说越不甘心,脸上恨意涌现。

“我爹也太傻了,给这个家里挣钱,却从来捞不到好处,无论是吃的喝的还是银钱,这些好处从来都没有落到我家的肚里腰包,我奶就是拿我们一家纯纯当冤种啊。”

沈耀祖脸色一沉,已经听不下去了,心里还忧愁着自己妹妹的事儿呢。

他妹妹,可怎么办呀?

**

金武连工都没顾得去上,跑到上河村丈母娘家这边儿来找闺女了。

“闺女,你跟爹说实话,你是不是把家里的家当全都给偷了?你奶奶可让你给气坏了。”

金如意气红了眼,一脸怨怼的瞪着金武。

“爹,你咋能这么说呢?我啥时候偷家里的家当了?我这就偷点儿吃,偷点儿喝,我倒是想偷家当,那也没有啊,家当全都让我奶拿去给二叔一家子了,你就是个大冤种。”

“你就是个纯给家里干活儿的牲口。”

“有活儿,都是你干,有俩钱,都搁二叔腰包里去了,有口好吃的都搁姑姑们的肚里去了。”

“那老东西心里压根都没你,就是拿你当牲口使唤的,就你还傻乎乎的搁这儿心疼那老东西呐。”

“是那老东西说我把家里家当给偷了的?呵,现在都开始往我脑袋上扣屎盆子了。”

“她说什么你也信?你怎么不看看她都干了些什么?县里的大宅院是二叔家的,好吃的好喝的是姑姑们的,你捞着什么东西了?咱家捞到什么了?什么都没有!”

“你还心大的搁这儿质问我,你凭什么质问我?你怎么不去质问我奶偏心的没边儿?”

“我想吃想喝,为什么得用偷啊?那还不是因为我奶不给我,她就只给姑姑们,我就是想吃块玉米饼子,她都嫌我吃的多,我想吃点儿好的,还得靠偷,咱家里又不是没钱吃不起了,呜呜……我怎么活的就这么憋屈?”

金武愣住,见自己闺女眼红的跟个兔子似的,一脸委屈的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着眼泪,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如意,你先跟我回去,如果你奶冤枉你,我也不干她的。”

金如意一张满是泪痕的巴掌小脸,冷冷的看着金武。

“爹你还是不信我,你还信我奶,是吗?”

金武心里就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听完自己闺女这些话,她心里也是顿感不平衡了。

其实,他心里本来也就没平衡过。

因为他闺女说的都是实话。

“闺女,这事不是你干的,也得跟家里说明白,不能把这屎盆子扣到你头上来。”

他大约明白他娘为什么这么干。

就是想让这个家里的人闭嘴,打着家当是他闺女偷的名义,找了这么个由头,好把家当全部都顺理成章的塞给老二,哄老二高兴。

他爹娘最疼老二,他知道。

但是往她闺女身上泼屎盆子,不行!

闺女可是他的心肝肉。

他娘这么干是戳着他心窝子,在疼老二。

金武窝了一肚子火气,却不能发作。

因为金家还得指望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