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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周六,张罗找到田老师的宿舍,就在他以前住的地方旁边,和外教宿舍隔开一个门牌号,真是相当的方便,到了门口门没有锁,田老师正在里面扫地,她邀请张罗进了客厅坐了下来。这是一间两室一厅的套房,和外教里面的格局差不多,但明显比他原来住的宿舍小,田老师说这间屋子也就是平时睡睡午觉用的,学校刚升级那会为了吸引师资力量,给每个有高级职称的老师都配了一套以供他们使用。屋子里家具极其简单,客厅里只有一套木头沙发,房间里隐约可以看到有一张大床和柜子,张罗被田老师领到了另一个房间里看了一下,终于看到有书桌的教工宿舍了。

过了一会学生就到了,一下子来了三个,还不包括韩威。韩威一见张罗便开心得不得了,张罗觉得他长高了,说不定还更聪明了。另外三个都在读初一,两个女孩一个男孩,张罗也没听清是哪个亲戚还是朋友的小孩,他心想只要负责辅导好他们,和夏韵蓉的旅行费就有着落了,对此,他十分感谢田老师。和他们初次见面之后,就定了时间,除了韩威,其他人基本上是一天隔一天过来,这样既减轻了张罗赶来赶去的交通费,又可以有更多自由支配的时间。商量好之后,田老师就把钥匙交给了张罗,说自己会时不时地回来睡午觉,大概一个小时左右,不会一直待到晚上小朋友过来上课,意思是要张罗自己开门了,张罗心中一阵窃喜,他有一个可以和女朋友幽会的秘密场所了。

刚开始一段时间,张罗还是很守规矩地在规定的时间给孩子补课,等掌握了田老师午睡的规律之后,他把夏韵蓉领了进来。

“哇,这就是你给小朋友补课的地方?”夏韵蓉一下子就坐到了沙发上,“这个地方真够隐蔽的。”

“他们要晚上七点才到这里。”张罗坐到了她身边,手围着她的肩,“我们可以在这里单独吃晚饭了。”

“你真的都掌握好时间了?”夏韵蓉问。

“那当然。”张罗话锋一转,“干嘛?怎么感觉我们偷偷摸摸的?”

“我们可能是奸夫淫妇,哈哈!”夏韵蓉大笑,“我们做的事见不得光!哈哈哈哈哈!”

“不要乱说!”张罗反对,用手捂住了她的嘴,结果用力过猛把夏韵蓉推倒了,“哎呀,蓉蓉,摔着没!”张罗急忙俯身过去想把她扶起来,结果被夏韵蓉一把抱住,眼看就要压到她了,张罗立即用双手撑住地面,夏韵蓉的双手就吊在他的脖子上,俩人对视着,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张罗……”夏韵蓉轻声喊了一下,双手用力把张罗拉近自己,在足够近的地方,吻了他。张罗不再撑着地面,紧紧地靠了上去,双手从她的腰间滑至背部,脑海里闪现出了那些男生们在宿舍里偷偷看的画面,不知该不该忍住体内的那团欲火。

夏韵蓉感受到了张罗轻微的变化,她把头靠在了张罗的肩上,轻声问道:“那天你在屋顶上吻我的时候有这样的感觉吗?”

张罗定了定神,回答:“那天我没想到过这一层。”说完,他紧紧抱着夏韵蓉,好像手掌要嵌进她的背部一样。

“我觉得……”夏韵蓉轻声说,“我想留给丈夫……”

“好。”张罗说,他抱得更紧了。

春天来了,由于张罗学生补课的时间一直在变化,导致他错过了和夏韵蓉一起赏樱的最佳时机,为表歉意,在樱花凋零的差不多的一个周日里,带她去户部巷寻找民间小吃。

一圈下来,他们俩只吃了一碗豆腐花,张罗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一道菜可以被称为小吃,而且今天他的胃极其不舒服,看见什么都有点反胃。这不,经过垃圾桶的时候,他闻到一股馊味竟然在一边干呕起来。夏韵蓉给他递水,轻轻拍着摸着他的背部,笑了起来。

“笑啥呀!”张罗试了几次没呕出来。

“唉,我亲爱的老婆,怀孕初期你辛苦了!”

张罗瞬间不想吐了,一把把夏韵蓉拉到怀里,“不许瞎说,信不信我让你怀孕!”

“哇靠,你这人太流氓了!”夏韵蓉知道张罗在说笑,用力拧了一下他的屁股,让他撒开手嗷嗷直叫。

“你给我回来!”张罗一把抓住夏韵蓉的手,“不许胡闹!”

“怎么?你不打算放手了?”夏韵蓉试了一下没挣脱开。

“对,我要一直牵着你的手。”张罗认真说话的样子,让夏韵蓉心花怒放。

张罗果然兑现了他的话,直到送她到宿舍前为止,为此中途还遇见了一脸诧异的副班长宋彬芸和哈萨克女生贾胜,当时她俩也手牵着手,张罗说了一句“你们能牵手我们为什么不能牵手”之后就和夏韵蓉扬长而去,留下她俩呆了一会立马拿出手机发短信。

第二天晚上,张罗的宿舍门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当时大家都已经在床上开卧谈会了,叶杰靠门口最近,他不情愿地去开了门。

“班长!班长!”是向驰,他直接跑到池冬的床前喊,“找不到姚新浩了!手机打不通!”

“什么!”池冬立刻从床上爬了下来,“赶紧去找!”

“等一下,等一下!”柳启斌拦住了池冬,“去哪里找?你先别冲动!”

“对,柳启斌说的没错。”叶杰对向驰说,“他说去哪里了吗?”

“我没听清他去哪里了,好像去找什么学姐,我让浦宇过来说说。”向驰一会就把浦宇找来,这时张罗也从床上爬了下来,整个宿舍都穿好了衣服整装待发。

“他说他去喝酒了。”浦宇回忆道,“什么什么玫瑰舞厅……”

“玫瑰……舞厅?我们附近哪里有玫瑰舞厅!”池冬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手机打不通吗?”

“不是玫瑰舞厅!”乔安一番暗自推理猛地想起来,“是美舞!那个美舞酒吧!”

“坏了!”柳启斌一惊,“那个是有摇头丸的地方!得赶紧把他找回来!”

一群男生浩浩荡荡地跑到一楼,结果宿管大爷无论如何打招呼都不肯开门,池冬他们又是递烟又是威胁的,最后只肯放四个人出去,原因是超过五人大爷要问责。就这样,张罗自告奋勇第一个,他觉得自己有一部分责任,因为他认为肯定是他和夏韵蓉的恋情被昨天撞见的那两个女生把话传到姚新浩耳朵里去了,另外三人是池冬,向驰和柳启斌,姚新浩宿舍里的人一个都不愿去找他,看来他的脾气给他坏了不少人缘。

四个人还没走出校门,张罗就接到了夏韵蓉的电话,说楼下有个女学生要找她去见姚新浩,说他在美舞酒吧等她。姚新浩果然是冲着夏韵蓉的新恋情来的,张罗立即带着其他人首先到了夏韵蓉的宿舍楼下,幸好宿管阿姨没肯放人,把夏韵蓉关在了门里,他们见到了那个女生,让她带着他们去把姚新浩找回来。

在美舞酒吧里,在一群猛甩头的年轻人中找到了在角落狂喊的姚新浩,众人不清楚他有没有嗑药,但是浑身酒气就知道他喝了不少。四个人七手八脚地把他拖出了酒吧,池冬用一瓶矿泉水把姚新浩浇了个透心凉,他抹抹脸,大高个子蹲在地上呜呜哭起来。

“姚大,别这样……”池冬把空瓶扔掉,走近他被柳启斌拦住了。

“等等,让我先问问。”柳启斌蹲在不远处和姚新浩面对面,“你嗑药了吗?”

“没……”姚新浩收了一下鼻涕。

“你喝了多少酒?”柳启斌又问。

“喝了好几杯。”姚新浩回答声音很清晰,看来他没有怎么醉,只是太难过了。

“那我们回去吧。”池冬拍了一下他厚实的肩膀,扶他起来,“对了,你手机怎么打不通?”

姚新浩从皱皱巴巴的裤袋里掏出手机一看,“噢,没电了。”忽然他又想起了什么,“池冬,你电话借我打一下。”

池冬犹豫地把手机给他,又缩了回来,“你要打给谁?”

“拿过来!”姚新浩一把抢了过去,直接手按了一串号码,听到里面的声音差点把手机给摔了,幸亏池冬眼疾手快救了回来,“他妈的!怎么是停机!!”

“喂喂喂!你把我手机摔了可是要赔的!”池冬看了一眼姚新浩拨的号码,上面显示的是夏韵蓉的名字,“夏韵蓉手机停机了?”

“她换了号码了。”张罗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终于开口,“你找她什么事?”

姚新浩看着张罗,往前走了几步被其他人拉住了,“姚大,冷静!冷静一点!”

“你要找她的话,我和你一起去。”张罗说完回头就走,一群人跟在后面不敢放手,紧紧地拉着姚新浩一起走。快到夏韵蓉宿舍门口时,张罗看到她竟然站在外面,正伸着头往自己的方向看,张罗见状急忙跑了过去,“你干嘛跑出来了?”

夏韵蓉抓着张罗的手,看来惊魂未定,“我急死了,我担心你!”看到后面一群人跟了上来,她问张罗:“找到了?”

“找到了。”张罗转身,把夏韵蓉藏在背后,哪知夏韵蓉从张罗的咯吱窝里钻了出来,站到了他的面前,张罗低头惊讶地看着她,不自觉地把右手圈住她整个肩膀,用下巴磕在她的头上,紧紧地让她靠着自己。

众人见状没有一个人说话,姚新浩看了一眼离开了,池冬敲开了宿管阿姨的门,在门口受骂了一阵才允许夏韵蓉回去。

“你不要担心我了。”张罗放了手,“回去睡觉吧。”

夏韵蓉点了点头,走了进去。张罗和其他人随之也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姚新浩睡在床上一言不发。

“你们谁有茶叶?”池冬安顿好了姚新浩,回到宿舍问。

“我有。”张罗打开抽屉把整一盒茶叶都拿了出来,“给他解酒是吧?”

“是的。”池冬拿了一点,“替他谢谢你了。”

张罗重新躺在了床上,收到夏韵蓉的短信,问他睡了没有,张罗和她道晚安之后,心里不能平静。他虽然没有和任何人分过手,但是失去一个爱的人的感受他深有体会,他想起了北京的那条街道和那一个穿着风衣的人,觉得姚新浩此刻肯定十分痛苦,真是可怜的人!然而造成痛苦的源头就是他和他现在所爱的人,即便张罗再同情姚新浩,他也绝不会让步。

这件事情就像是昭告天下的一个布告,从此,张罗和夏韵蓉便像连体婴一样,从早上开始在食堂见面吃早饭,然后坐在一起上课,中午一起吃午饭,连休息都是找一间空的教室粘在一起,下午上课依旧是同桌,等到了放学又一起吃晚饭,在田老师的宿舍里一直待到快要开始上辅导课或者是学生宿舍快要熄灯时,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这一天周六,张罗和夏韵蓉约好一起出学校到外头逛逛,他带女朋友去了曾给韩威过生日的一家必胜客店,夏韵蓉兴奋地告诉张罗,据说全中国海拔最高的必胜客餐厅在厦门的海滨大楼,有生之年她一定要订到窗边的位子,远眺隔海相望的鼓浪屿。接着两人又转到了群光百货,夏韵蓉说不想买衣服却把张罗拉到了男装的那一层。

“冬装都在打折了。”夏韵蓉看着店里挂着的各种各样的宣传单,对着张罗说,“你别再穿运动服了,你看那件大衣多好看!”

张罗对自己的穿着并不是很讲究,不过他偶尔会关注一下异性的打扮,尤其是看起来很养眼的人。

“这件试试吧!”夏韵蓉盯着那件藏青色大衣已经很久了,店员早就捕获到了她的眼神,迅速打量了一下张罗的体型,麻利地从里面拿出一件给了张罗。

张罗拿着衣服看着夏韵蓉,“试衣服?”他掂了一下手上的重量,感觉这件衣服有点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