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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父皇偏爱。”太子也是个有恃无恐的主。

参观完田地,太子照在最高处的田埂上,笑着问道:“现在怎么办,马上进行收割验收吗?”

赵维之点头:“是的,眼看有雨,这些麦子还是要尽快入仓。”

有雨?

太子抬头看看天上,不带一片云彩的炎热,没将话问出口,夏天的雨说来就来,指不定什么时候到。

割麦,此等大事,确实耽搁不得。

“那开始吧,趁着日头还早,割完再去吃午饭。”

赵维之奇怪的看了太子一眼,太子察觉到,同样看向赵维之,眼神示意:哪里不对?

赵维之低声解释:“太子哥哥,农忙时节,哪有时间专门进行去准备饭食,都是抽空去煮一点,直接送到田地里,吃了继续干活。”

太子愣住,须臾恢复正常,诚恳的说道:“多谢七弟提醒。”看赵维之的目光,先是怀疑,继而平静。作为一位合格的储君,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是必须准则之一。

“开始吧!”太子手持镰刀,动作优雅的割下今天的第一把麦子,宣告轰轰烈烈的割麦行动开始。

赵维之陪太子四处观望,指着泾渭分明的各处麦田介绍。

“下面人最多的地方,是最新试验出来的麦田,昨天割了一亩,数据连夜呈递给父皇。右边也是试验的麦田,只是比左边的少一个步骤,其他的都是按皇庄以往的耕种方式吗,一丝未改。”

太子缓缓转动眼眸,掩饰眼底的惊讶。

作为合格的储君,王朝粮食产量几何,自会有人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他。但是,数据远远没有亲眼所看到的有震撼力。

太子眼眸有点不敢置信的,这仿佛看起来像是两个品种的麦田,只是更改了某些方法,然后在添加某些原料,竟然有成倍的效果。

不可思议。

“你怎么做到的?”

赵维之斟酌语言,嗓音低沉道:“起初,我只是想帮帮父皇,后来,想到王朝缺粮,那我就是种粮,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获得一份种粮的新方法,禀告父皇后,迫不及待的试验一番,结果,就是太子殿下如今看到的模样。”

“往后啊,臣只想找到更多的新方法,种出更多更好的粮食。”

短短的一席话,换了好几个称呼。

太子没有打断他,随着赵维之话落,两人周围顿时安静,地里的虫鸣都知道,现在不是它们表演的时候。

过了一会,太子扬起一抹轻松的笑容,“那祝七弟得偿所愿,到时,孤定亲自为你庆功。”

赵维之开颜一笑:“借皇兄吉言,谢皇兄恩典。”

两人的交锋,没有掀起任何水花,只是从此以后,赵维之遇到的阻碍少了许多,太子对他的态度开始变得真挚。

如火如荼的割麦活动,进行了一天,还剩下大半未曾收割,太子为了表现亲民,并未提前离场,就连午饭也是侍卫检验之后送过来。

晌午过后,太子和赵维之走进场坝,进进出出的人们一步都不停歇,疲惫的脸上却充满笑意。太子带来的大半侍卫在各处巡逻,此刻,场坝这边有不少人盯着,分类的打包过秤巡逻。

两人来到打包点,侍卫的正认真的在记录,见到太子过来,微微弯腰,太子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多礼。硬纸板上,清晰的记录着每袋麦子的重量,且每亩田地都分开记录,下面还做好标记。

太子看了一下,发现和昨晚上看到的数据差距不大。

场坝上扬起的灰尘,使每个人都灰头土脸的模样,太子也没好到哪去,但他依旧身躯站得笔直,仿佛那些环绕的不是灰尘,而是民心。

夜里,书房长桌子被太子暂用,赵维之搬到另一张桌子上,做好分析记录。赵玲之被康庄王喊走,嘟着嘴,不情不愿。

两人同时停笔。

太子问道:“七弟当初去查阅历史记录的时候,为何会想到改变粮食种植方式?毕竟现今的种植模式,已经沿用了几百年。”

闻言,赵维之抬起头,目光幽深:“其实臣弟没想那么多,恰正好有奇遇,上面介绍了一种不同的种子方式,可以提高粮食产量,臣弟想着试一试,成了皆大欢喜,不成则另外找其他办法。谁说延续百年的东西一定是好的?”

太子收起笑容,开始沉思,像是打开某种开关,脑中有一句话回响。

“谁说延续百年的东西一定是好的?”

王朝延续到如今,机构越发冗余,尾大不掉。纵观历史的痕迹,每个曾经强大的朝代,发展到后期,从皇室不能掌握宫外的情况开始,逐渐走下坡路。

土地兼并,怨民四起,官员士绅肥硕,唯有最底下的百姓,在水火之中挣扎,然后还被利用揭竿而起,成为另一个士族成功的导火索和踏脚石。

太子猛地摇头,觉得自己想法着实大逆不道,他无声的笑笑,继续在奏折上字斟句酌。

他还不是君,没有那么大的权利去改变,除非位子上的那位全力支持他。

太子是第三天离开的,走的时候还带走不少新麦子,说要给皇宫的各位主子尝尝。

赵维之笑笑不说话,为了打消太子的猜忌,他不得不大出血,好在也有收获。

比如现在藏在怀里的银票,太子友情赞助的几万两白银。

阙坪山皇庄,热闹几天之后,剩下的人干劲越发足。

赵玲之直到康庄王离开之后,嘟着的嘴巴才慢慢放上来,愁眉苦脸几天,跑到山上打到一只野兔,晚上和赵维之坐在田边的篝火旁,亲自动手翻烤着肥硕的兔子肉。

兔子肉变得金黄,香气扑鼻而来,令人食欲大增。

赵维之抢到一只兔子腿,还是赵玲之让他的。

两人一点都不优雅的吃完,特别是赵玲之,仿佛嘴下的兔子肉是敌人一般,一口咬下去,恶狠狠的还要用牙齿磨几下,才将它们分离。

“王叔对你说了什么?”

“哼!那老头啊,说我不该来,不该和你一起练武,还说男女七岁不同席,我是大姑娘了,对我名声有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