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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和塔穆在奥卡姆·华纳打造的地狱之中,互为枷锁,甘愿被这个男人困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

男人造就了塔穆的悲剧,塔穆造就了铃的悲剧。

塔穆在长期家暴之中丢失了勇气和自我,世俗的眼光和对女人不公平的条条框框让她在一眼就能看到头的黑暗日子里认命,直到铃的到来。

她的身孕似乎让男人幡然醒悟,他跪地向塔穆忏悔,并保证永远不会对她挥动拳头!

塔穆和华纳日日期待着这个孩子,塔穆问奥卡姆·华纳:“如果不是男孩的话,你会失望吗?”

男人却给了她十分意外的答案:“塔穆,我发誓,如果你生的是一个女儿,我会高兴到跳起来的!”

他的神情不似作假,塔穆也彻底安心了下来,华纳似乎真的在变好了。

十月怀胎,他确实没有再对她动过一次手,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一如回到了曾经追求她的时光。

可塔穆不知道,铃的诞生,才是噩梦的开始。

奥卡姆·华纳是一个该死的、不折不扣的恋童癖。

他的重心放在了那个小婴儿身上,不再对塔穆非打即骂。

塔穆作为母亲的直觉隐隐觉得不对劲,认为奥卡姆·华纳表现出的父爱太过奇怪。

她在确定了自己猜想之后,便对华纳的靠近严防死守起来,恼羞成怒的华纳再一次将拳头落在了塔穆的身上。

铃就在母亲的眼泪和父亲的拳头之下长大了。

铃不止一次地问塔穆:“母亲,为什么我们不逃走呢?逃到一个他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去。”

塔穆回答说:“能逃到哪里去呢?他是我的丈夫,你的父亲。我既然嫁给了他,就要跟着他一辈子,不依附于男人,我们是活不下去的,唾沫星子就能把我们淹死。”

一个只会做家务的女人,和一个幼小的孩子,根本无法养活自己。

“可是父亲看我的眼神好可怕,他还总是偷看我洗澡。”铃羞耻地开口。

塔穆落下了泪,紧紧地搂着铃,眼神麻木,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铃:“没关系的,孩子。等你长大就好了,长大了他就不会这样了。被真神护佑的每一个孩子都能很快平安长大的。”

命运弄人,铃永远也长不大。

她从出生起就有一种怪病,永远只有七八岁小姑娘的身高和模样,只能够拥有一具小女孩的身体。

铃逐渐知道了自己的怪病,也知道了自己的父亲是一个恋童癖。

这该是多么渺小的几率啊,永远长不大的女孩拥有一个恋童癖父亲。

在长达二十年的变态折磨之中,铃不止一次地问塔穆:“我是不被神喜欢的孩子吗?”

“我做错了什么吗?”

“要怎么做,真神才会原谅我呢?”

塔穆无法回答女儿的问题,只能痛苦地回答她:“或许我们都是有罪的,只有受尽了苦楚才能得到真神的谅解。”

在华纳一次次对铃的骚扰下,塔穆终于答应了女儿逃跑的请求,却被华纳立刻发现了。

为了保护铃,塔穆挡住了所有的拳头和棍棒。

铃就拥有了一个半身不遂的妈妈,这下,将门大开,铃也走不掉了。

爱是沉重的枷锁,将她死死地锁在了这所地狱里。

塔穆无力垂落在地的手中止了铃痛苦的回忆,塔穆将此生所有的勇气都用在这一刀上了,她把自己砸碎,想给女儿砸出条生路来。

铃怔怔半晌,缓缓攥紧了那把镰刀。

刀面暗红,分不清是锈迹还是塔穆的血。

“我自己来。”

铃轻声说。

塔就给她关上了大门,独自斜靠在门口。

门内不断传来男人的哀嚎和求饶,接着是不堪入耳的谩骂和哭叫,足足有一刻钟,镰刀刺入肉体的声音才渐渐平息。

巷口绕进一位身姿婀娜的女人,见到守在门口的塔时吃了一惊。

“哎呀,您是?”她因看见门口的大帅哥而不自觉地撩了下头发,语气里带着点羞怯,又突然见到了他身后垂下的尾巴,瞬间便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是个兽人啊,再帅也没有什么用,他们是不可能有钱消费的。

露挞见对方并不搭理自己,便自顾自整理了下仪容,抬手欲敲门。

塔拦住她,低头面无表情地开口:“滚远点。”

露挞被他散发出的杀意吓了一跳,不由地后退一步。

身后的门却被打开了。

铃浑身都被血液染成暗红,脸上被溅得满是血污,削瘦的面上挂着一丝奇异的微笑,手中的镰刀还在不断地往下滴着血,她微笑且餍足地开口:“以后,你都不用来了,露挞。”

露挞被吓得跌坐在地,不断地向后爬着:“你……你杀了华纳?天啊,我……我想我可以解释。”

“解释什么呢?”

铃拿着镰刀,眼睛黑得吓人,她从门内迈出一步,一半身体在阳光之下,一半身体没入在阴影之中。

“我不是有意要勾引你父亲,我是为了……”

“要帮你杀了她吗?”塔打断了女人的话,问道。

铃摇了摇头:“不,她是我的朋友。”

露挞一怔,原来她知道啊。

“从你第一天来我家,我就认出你了。”铃平静地看着她,“你走吧。”

露挞流下泪来,脱口而出道:“你,你跟我走吧。”

即刻便后悔了起来,她是个妓女,怎么可能带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呢?

除非她不想接客了。

况且,她也无法在那样鱼龙混杂的场所保护好她的幼年好友。

露挞和铃幼年相识,后来露挞搬家,两人就断了联系。

因缘际会之下,二十岁的露挞再次回到家乡成了妓女,偶然之下接待了华纳,并跟他回到了家里。

她在别人的议论里听过铃的遭遇,可她自己已是深陷泥沼,又哪里来的余力搭救昔日旧友?

她以为自己足够冷静和冷血,因饱受磨难而坚硬起来的心,却在认出铃的第一刻瓦解成粉末。

自那之后,露挞便主动缠上了华纳。

她在以她自己的方式,保护着仍是孩童模样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