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纳河谷,这片曾经美丽而宁静的土地,如今却已被战火摧残得面目全非。那原本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茂密森林,此刻竟化作了一片焦黑的白地,仿佛是大自然身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从高空俯瞰而下,这道疤痕突兀地横亘在绿色的世界之上,令人痛心不已。
沿着蜿蜒流淌的河流两岸,营帐如林般矗立着。河边,许多士兵正忙碌地浆洗衣物。他们当中,有一部分人的身影格外引人注目——那些身着朴素布衣而非厚重铠甲的人们,正是军中的医务兵。与寻常士兵不同,这些医务兵的左臂上都缠绕着鲜艳的红色袖章,袖章上精心绣制着炎帝神农氏的图案,象征着他们救死扶伤的神圣使命。
原来,自那场惨烈的大战过后,樊哙所率领的军营中出现了大量伤员。为了及时救治这些伤者,后方大营紧急调拨了这批医务兵前来支援。由于她们并不需要直接奔赴战场厮杀,且当前战事暂歇,所以仅配备了轻便简单的皮甲作为防护。
然而,就在这群以女子为主的医务兵中间,竟然有一个身材壮硕的大汉格外显眼。他赤裸着宽阔厚实的胸膛,正奋力地揉搓着一条条染满鲜血的绷带。
这位身材魁梧、肌肉发达的壮汉正站在河边,双手紧紧握着一根粗壮的木槌,一下又一下地用力捶打浸泡在水中的衣物。他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仿佛有一肚子的怨气要发泄出来。这种情景看起来颇为滑稽,就像大猩猩绣花一样。
当有人好奇地凑近看时,才惊讶地发现这个正在埋头苦干发牢骚的人竟然是樊哙。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原来是一名气喘吁吁的传令兵一路小跑而来,口中高呼:“将军!”
然而,樊哙却头也不抬,不耐烦地吼道:“别叫乃翁将军,乃翁现在可不是什么将军!”
那名传令兵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但仍然坚持说道:“可,您就是将军啊!”他的表情显得既困惑又迷茫,似乎无法理解樊哙为何会如此抵触自己的称呼。
此刻,战场上的局势暂时陷入了僵持状态。各路大军纷纷停止前进,就地安营扎寨,樊哙所率领的部队自然也不例外。此前,在一场激烈的战斗中,由于出现了一些失误,导致不少士兵受伤。在将这些伤员安全送回后方大营后,新的兵员迅速得到了补充。
目前,这支军队就驻扎在此处,静静等待机关兽抵达战场。
而樊哙本人,则因为那场战斗中的过错,被上级剥夺了原本统帅全军的身份,并降职半级,同时还加上了一个“代”字,表示其职位只是暂时代理。这件事让一向勇猛无畏的樊哙倍感憋屈,再加上遭到上司乔松的严厉斥责,使得他心情郁闷至极。尤其是当着众多将士的面当面读检讨之后,他干脆跑到营地后方,亲自照料那些受伤的士兵。
看到那些伤员惨不忍睹的伤势,樊哙还是很内疚的,知道自己错了。如今,只不过是拉不下脸来罢了。
樊哙无语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强压着心头的无奈说道:“行了,别啰嗦了,赶紧说吧,到底发生了何事?”
前来禀报的士兵赶忙躬身行礼道:“回将军,今日咱们出去巡逻的队伍,又有一个小队不幸遭遇了敌人的埋伏。这次的情况十分危急,对方显然是早有预谋。最终,有两名兄弟当场牺牲,还有两人身负重伤,如果不是他们当机立断及时发出求援信号,恐怕这整个小队都会全军覆没!”
听到这个消息,樊哙的双眼顿时瞪得浑圆,眼珠子都快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他怒不可遏地咆哮起来:“他奶奶的!这群不知死活的野人,老子把他们的房子都烧成灰烬了,居然还敢如此嚣张,简直是活腻歪了!”
自从大军驻扎在此地以来,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在这段日子里,他们并非毫无作为。根据先前获取到的情报以及斥候们不辞辛劳地探查所得出的结果,大军果断采取行动,直接派遣出强大的飞行机关,对之前那四个部落的老巢发动了猛烈攻击,将那些地方烧成了一片焦土,以此作为对敌人的严厉报复。
然而此举也激发了那些百越人的仇恨,他们不敢对大军动手,只好利用各种奇诡的手段对付大军撒出去的巡逻队。
“妈的!”樊哙骂了一句,丢下手头上的活计,叫了两个亲兵把剩下的活干完,然后便火急火燎跑去了大帐,叫来了麾下的将领,他这几天快憋疯了,要出去转一圈。
不一会儿,樊哙便带着一群人乌央乌央的出了大营。
天快黑的时候,他们便回来了,每个人的腰间都带着红的发黑的灰布袋子。那是秦军用来装战场上割下来的耳朵的布袋,看这鼓鼓囊囊的样子,和这些人一个个杀气冲天的模样,此行怕是没少杀人。
虽然发泄了一通,心里痛快了许多,可樊哙知道这样的动作根本就是杯水车薪。百越秘术诡异非常,如果不派人巡逻,大军很有可能遭受损失。
可如果派人巡逻,就得遭受骚扰。
所以,在机关兽抵达之前,这根本就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如今,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了,也不知道机关兽到了什么地方。
……
而就在此刻,樊哙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的机关兽终于历经千辛万苦,成功抵达了南征军的大本营。韩信当机立断,迅速下达命令,要求务必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将这些机关兽运往战火纷飞的前线。
时光匆匆流逝,仅仅过了短短的三天时间,首批机关兽犹如神兵天降一般顺利运达了前线大军所在之处。令人意外的是,樊哙所率领的军队并非第一个接收这批利器的,但即便如此,也丝毫没有影响到樊哙那激动万分的心情。
当众人亲眼目睹那些从巨大的履带式蒸汽拖车上缓缓卸下的钢铁巨兽时,樊哙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他情不自禁地放声大笑起来,口中还高声叫嚷着:“哈哈哈哈哈,这下子那些野人可要彻底完蛋啦!”
他那豪迈的笑声如同惊雷一般在空中回荡,久久不散。
与此同时,周围的士兵们也都被眼前这壮观的景象深深震撼住了,一时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作为长期驻守在南疆这片边陲之地的部队,平日里极少有机会能够亲眼目睹像机关兽这样的庞然巨物。特别是自从大秦帝国在军中推行了轮换制度以来,许多士兵都是在天下大一统之后才应征入伍成为秦军一员的。对于这传说中的神秘机关兽,他们往往只是听闻过它的威名,却始终未能有缘得见其庐山真面目。
此时此刻,这一个个威风凛凛、气势磅礴的钢铁巨兽就这样真真切切地矗立在他们面前,那种视觉上带来的强烈冲击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只见樊哙猛地一挥手,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舍我其谁的英雄气概,他昂首挺胸、意气风发地大声吼道:“传本将军军令,全军上下立即行动起来,整军备战!
告诉弟兄们,那些野人死期到了,这次咱们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末将得令!”随着这一声响亮而充满激情的回应,几位身材魁梧、英姿飒爽的千夫长犹如离弦之箭一般,迅速转身向自己所负责的队伍飞奔而去。他们的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之情,仿佛心中压抑已久的火焰终于在此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要知道,在过去半个月里,他们可真是受尽了窝囊气。那些野人如同鬼魅般神出鬼没,整日对他们百般欺凌和挑衅。面对这样的局面,身为堂堂七尺男儿,又怎能不怒火中烧?
然而,由于种种原因,一直未能找到合适的反击时机,只能忍辱负重地默默忍受着对方的肆意妄为。
而今,苦等多日之后,总算盼来了扬眉吐气的大好机会。每个人的心头都涌动着一股强烈的斗志与渴望,急切地想要一雪前耻,让那些曾经嚣张跋扈的敌人见识到己方真正的实力。
次日清晨,天色还未完全亮起,整个军营就已经开始忙碌起来。士兵们纷纷收拾行装,检查武器装备,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而在营地中央,最为引人注目的当属那五台巨大无比的机关祸斗。它们宛如沉睡中的巨兽,静静地矗立在那里,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当晨曦洒落在机关祸斗那冰冷坚硬的外壳上时,反射出一道道耀眼的光芒。此时,几名经验丰富的操作员稳步登上操作平台,双手紧紧握住操作杆。随着他们用力拉动操作杆,只听见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响起,原本静止不动的祸斗竟然缓缓抬起了粗壮有力的四肢,然后一步一步地向前迈去。
每迈出一步,都会引起大地的微微颤动,仿佛整个世界都能感受到这些庞然大物所蕴含的强大力量。祸斗所经之处,无论是娇艳欲滴的花朵还是郁郁葱葱的树木,无一幸免地被它们蛮横地撞倒在地。甚至有些扎根较浅的小树,直接被连根拔起,抛飞到半空之中。就这样,凭借着无与伦比的冲击力和破坏力,机关祸斗硬是在茂密如织的丛林中开辟出了一条宽阔平坦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