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被带走后,四合院陷入了短暂的沉寂。棒梗蹲在门槛上,手里攥着半块发硬的窝头,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奶……奶奶……”
第二天一早,福利院的车就来了。
棒梗被两个工作人员架着胳膊往外拖,他拼命挣扎,突然冲着傻柱大喊:“柱子叔!救我!”
傻柱心头一颤,冲上去拦住工作人员:“同志,能不能……让我收养他?”
工作人员为难地摇头:“何师傅,您家条件不符合收养规定。再说这孩子精神状况特殊,需要专业机构照顾。”
傻柱眼睁睁看着棒梗被塞进车里,那孩子最后看他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扎在他心上。
回到院里,傻柱直接踹开了何大清的房门:“爸!您就不能帮帮棒梗?他好歹也是院里长大的孩子!”
何大清正喝着闷酒,闻言冷笑:“帮?怎么帮?那傻子跟他奶奶一样是个祸害!要我说,送走了干净!”
傻柱气得浑身发抖:“您还有没有点人性?棒梗他再傻,也是一条命!”
何大清“啪”地摔了酒瓶:“少跟我扯这些!你要是有本事,自己收养去啊!”
“我倒是想!”傻柱怒吼,“可您这些年把家底都败光了,我拿什么养?”
何大清被戳到痛处,抄起扫帚就往傻柱身上抽:“反了你了!敢这么跟老子说话!”
傻柱不躲不闪,硬挨了几下,突然一把攥住扫帚:“从今往后,我没您这个爹!”
何大清愣住了:“你、你说什么?”
傻柱一字一顿:“我说,咱们父子情分,到此为止!”
说完,他转身就走,留下何大清站在原地,手里的扫帚“咣当”掉在地上。
消息很快传遍了四合院。三大爷摇着蒲扇直叹气:“造孽啊!父子俩闹成这样……”
何大清那边也不好过。自从和傻柱闹翻,院里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以前见面还客客气气叫声“何大爷”,现在连招呼都懒得打。
更糟的是,没了傻柱的接济,他的日子越发拮据。这天,他翻箱倒柜找钱买酒,突然发现连最后一张大团结都不见了。
“肯定是那小子偷的!”何大清咬牙切齿,直接冲到后院找傻柱算账。
傻柱正在修自行车,见何大清气势汹汹地闯进来,皱眉道:“您又怎么了?”
何大清劈头就骂:“小兔崽子!把我钱还来!”
傻柱莫名其妙:“什么钱?”
“少装蒜!”何大清伸手就要搜傻柱的口袋,“我攒的三百块钱不见了,不是你偷的还有谁?”
傻柱一把推开他:“您疯了吧?我偷您钱?”
何大清不依不饶,两人扭打在一起。动静引来了不少邻居,王强也闻讯赶来。
“住手!”王强一声厉喝,何大清这才松开手,却还骂骂咧咧。
王强沉着脸问:“怎么回事?”
傻柱喘着粗气说:“王厂长,我爸非说我偷了他钱,可我真没拿!”
何大清跳着脚:“就是他!除了他没别人进过我屋!”
王强皱眉思索片刻,突然问:“何叔,您最后一次见那钱是什么时候?”
何大清一愣:“昨、昨天还在……”
王强又问:“您这两天都去哪了?”
何大清支支吾吾:“就、就去小酒馆……”
王强冷笑一声,转头对保卫科的人说:“去查查小酒馆的账。”
不到一小时,真相大白——何大清昨晚喝多了,自己把钱给了酒馆老板娘,还嚷嚷着要请全场喝酒。
面对铁证,何大清老脸通红,却还嘴硬:“那、那也不能证明全花光了……”
王强懒得理他,对傻柱说:“柱子,这事儿你受委屈了。”
傻柱摇摇头,转身回了屋。何大清站在原地,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孤独。
第二天一早,傻柱收拾了几件衣服,对秦可卿说:“我出去住几天。”
秦可卿急了:“你去哪儿?”
“厂里宿舍。”傻柱系好扣子,“等找到房子,咱们就搬出去。”
秦可卿含泪点头:“我跟你走。”
何大清听说傻柱要搬走,慌了神。他蹲在傻柱门口,声音突然软了下来:“柱子,爸错了还不行吗?你别走……”
傻柱头也不回地拎着行李:“何大清,从您污蔑我偷钱那一刻起,咱们就两清了。”
何大清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突然瘫坐在地上,像个孩子似的嚎啕大哭。
三大妈看不过去,过来扶他:“老何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何大清哭得更凶了:“我、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可惜,有些错,不是哭就能挽回的。
傻柱搬走后,何大清的日子越发凄凉。
没人给他做饭,没人给他洗衣,连酒钱都得赊账。
这天夜里,何大清做了个梦。梦见老伴站在床边,指着他鼻子骂:“何大清!你把儿子逼走了,将来谁给你养老送终?”
何大清惊出一身冷汗,醒来时天还没亮。他摸黑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轧钢厂跑,想找傻柱认错。
可到了厂门口,他却看见傻柱正和工友们有说有笑地吃早饭,那笑容是他很久没在儿子脸上见过的。
何大清突然不敢上前了。他蹲在墙角,看着儿子精神抖擞地去上班,第一次意识到:也许离开他,傻柱会过得更好。
回到四合院,何大清翻出珍藏多年的老照片——那是傻柱小时候,他抱着儿子在公园拍的。照片上的他笑容满面,傻柱天真可爱。
何大清摩挲着照片,老泪纵横:“柱子,爸对不住你……”
可惜,有些歉意,来得太迟了。
与此同时,福利院里,棒梗趴在窗户上,呆呆地望着四合院的方向。护工走过来,轻声说:“棒梗,该吃药了。”
棒梗突然开口,声音异常清晰:“我要回家。”
护工愣住了——这是棒梗被送来后,说的第一句完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