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好景不长,临近的海域被污染,大片的污秽将大海污染了,不断有死鱼被拍到岸上,一开始只是死鱼,后来就变成了各种各样的怪物。
村子里的人太害怕了,可是岸上能够更耕种的地方不多,这边已经旱了两年了,根本是颗粒无收。
村民害怕是神惩罚懒惰的他们,所以决定进行祭祀。王招娣是被村子里的村民献祭给神的祭品,村子镇上已经不知道献祭了多少牛羊,所谓的神明却不垂爱他的信徒,现在连人都已经开始献祭上了。
王招娣哭啊,求啊,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救她,她就要绝望了。
大火灼烧下半身,她就要被火焰淹没之际,溟坼出现救了她。
白衣执剑灭火,将人救下。
“你叫什么。”
“我没有名字,也没有家人。”她小心翼翼地扯着那一角白色,无视了祭台下面破口大骂的声音。
“王招娣快滚回去!!!快完成仪式!”
“你个扫把星!!”
“我真后悔生了你这么个女娃!!!”
“……”
“那以后就叫若筠吧。”神明温和而包容,给予了她新生,将她带回来神殿。
只是若筠已经不信神了,所以她找到了新的信仰,那是她在人间的神明。
可是神明之所以为神明是因为所有天下众生他都一视同仁,在那场惨烈的大战,死伤过半。
乌国的所有百姓大臣都跪在神殿面前,求国师出站,前线战士的血衣被带到神殿,一件又一件,浓厚的血腥味几乎要把神殿淹没了。
最后神允了。
为了让天下止战,他选择了自戕。那一战,所有人都忘记了为什么要战,为什么在战场上,连那些重伤的人也完好如初了。
可是狗皇帝为了将皇权从神权中夺回,将那些死去的战士都嫁祸到国师身上。
所有人都忘了为什么要战争,可是因为战争死去的人依旧死去了,皇帝拿出了最具有说服力的答案。
所有人都要一个答案,也只想要一个答案,皇帝给出了那个答案,那些人信了,所有人都信了。
所以拯救了苍生的国师大人,连尸体都被挂在城墙上示威。
连一个好的葬身之地都没有。
银发银瞳还喜着一身白衣,淡出世间的卓然。这副样貌和现在这个世界鲛人模样的殷坼很像,简直一模一样,她以为她就可以找回她的大人了。
只是大人竟然和这个没用的人类有了牵扯。
“阿若成神了,阿若来找您了,不会有人再让大人为了苍生献出自己的生命了。”
九岁听的一愣一愣的,【不是大人,您以前这么伟大的吗?】
为天下苍生献出自己的生命这种事,怎么想都感觉和大人这身气质不太搭。太离谱了点吧,你说一个恶贯满盈的人其实和拯救苍生的人是同一个??
算也不算,那段时间的溟坼正处于探索自己的时期,为了体验各种死法去了各个世界,这个拯救苍生而牺牲自己也不过是设计的一环,要不是祂,本来那个小世界也不用拯救。
殷坼有点烦躁,这个小世界错综复杂的,一旦贸然使用她的本源力量,只怕回执撑不住立即崩塌,而伊尔的灵魂碎片也会即刻灰飞烟灭。
“贸然控制小世界为个人欲望所用,天地规则的惩罚可不轻。”她还是温和了太多,温润的眸子看着人的时候好像能与多年前那位国师大人重合在一起。
若筠晃了晃神,神情里掺杂了太多,这样的神,欲望太多,陨落是迟早的事。
“阿若不怕,大人,和阿若回神殿吧,阿若掌控了那个小世界,没有人再可以对大人不敬了……没有人可以逼您做您不喜欢的任何事了……”她好像自顾自地陷入了回忆,怀念、痛苦与癫狂,看起来要疯了。
看到这,殷坼反而提起了几分兴趣。一个由人类化神的家伙,瞒着天地规则做了那么多事,或者说,快穿局那帮酒囊饭袋真的一点也察觉不出来,还是说根本没有办法解决。
即使是牢房,这里的布置也一应俱全,没有半分委屈了殷坼的说法。若筠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双眼睛已经不再注视着她了。
是的,她的神明有了别的信徒,那个卑贱的男人受到了神的垂爱,让随性的神为他停留,为他改变。
可是,凭什么?明明最早遇见大人的是她,陪在大人身边的也是她。她为了寻找大人,脱胎换骨,受了无数的苦才爬上来的。凭什么在她还不在的时候,这个男人抢走了大人。
这不公平!
若筠慢慢地站起来,隔着阵法描摹那个人的模样,低声呢喃:“阿若会带您回去的……”
殷坼施施然起身,把伊尔抱回床上,才坐到旁边斟茶。
这个小世界已经被若筠封锁了,九岁联系不上快穿局的人,世界意识也差不多被吞并了,没什么大用,这么一看,好像一个笼中鸟,毫无反手之力。
九岁搓搓小手绢,也担心起来,这家伙可是神,大人这种藏在阴沟里的人,不会是宇宙逃犯,神明的背叛者,或者说是什么邪物吧?那对上这个蛇精病神岂不是完了?!
【大人,你打算咋办,我刚才探索过时空通道了,就算我们放弃积分和任务,也无法开启通道,我们好像被锁死了……】
“安静。”殷坼还是那副天塌了都无所谓的态度,甚至还有心情喝茶。
银针龙井,天泉雪水。的确是她的口味,没想到这么多年前的烂摊子到了现在还要收。
“现在知道麻烦了?”一片梧桐叶穿破时空,带着法则的气息落在桌上,说话毫不客气。
九岁:【大人,这叶子咋进来的,我们这不是连只苍蝇都难进来吗?】
还没得到答案,九岁眼前一片漆黑,就失去了所有信号。
“现在连人型都凝聚不出来了?”殷坼轻轻地吹开了茶水上的浮沫,语气淡淡。
那片叶子沉默半晌,然后悠哉悠哉地说:“我可能清醒不了几百年了,法则快把我的意识吞噬了,应该再过几万年就会生出新的意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