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说皆一惊,怎么又双叒叕挨打了,这两人最近一二年惹了多少祸事,还牵扯进桃花娘被杀一案。
大脸宝因同孙绍祖去花街柳巷鬼混,被贾琮顺势质疑染上花柳病,老太太唯恐被传染,把他移出了荣庆堂。
这两三个月下来,虽然大夫已说无碍了,但依旧住在东跨院,大脸宝的终日在贾政眼皮底下,其境遇可想而知。
今日好不容易借着卫若兰做东,离开东跨院,却又挨了一顿好打。
老太太虽然不同以往把大脸宝当心尖尖了,但终究宠溺了这么多年,忙焦急的问道:
“怎么回事?不是说卫若兰请他们去吃酒,什么人敢打他们?
宝玉眼下在哪?还不多去些人把宝玉带回来。”
薛姨妈和薛宝钗也着急的看着那丫鬟。
那丫鬟道:
“宝二爷跟前的茗烟回来报信的,说是他们在紫苑酒楼吃酒的时候被隔壁包房的人给打了。
听说打人的是定国一脉的武夫,下手重的很,还带着亲兵,李贵他们想进去救宝二爷却被扔出来了,茗烟这才跑回来求救。”
对方带着亲兵,荣国府的仆从去了也没用,老太太忙看向贾琮,道:
“好端端的,定国一脉为何打人?
他们欺负你兄弟了,家里就你有本事把宝玉救回来。”
贾琮却知道肯定伤不了人命,当初与巫家交恶后,除了贾政,府里的主子出门的时候,贾琮都派了护卫扮着随从跟着。
巫家除掉后,也没有收回。毕竟贾琮树大招风,指不定还有什么势力暗中针对贾家。
若真是到了紧要关头,护卫自会现身。
至于定国一脉为何出手挑衅贾家,贾琮一时也不明白,便说道:
“我倒要去看看,谁给他们的胆子敢欺负到贾家头上。”
说罢放下酒杯,便出了大观园。
刚到冠军侯府外院,鹰卫队的探子便把大脸宝挨打一事跟贾琮汇报了。
因不是生死大事,所以没让人进园子给贾琮传信,说起来还是大脸宝他们惹事在先。
大脸宝、薛蟠、卫若兰、冯紫英、蒋玉菡(艺名琪官,是忠顺王府的戏子)五人在安梁街紫苑酒楼吃酒,其间出言不逊、言语张狂。
他们当中有人借着酒劲,说定国一脉领头的巫家被贾琮杀了个干干净净,连卫国公也气死了,
骂定国一脉剩下的都是废物,给开国一脉提鞋都不配,还定屁的个国。
碰巧隔壁包房就是定国一脉的衙内,听闻此言大怒,便上去要和大脸宝他们一较高下。
对方四个人,把他们五人一顿胖揍,还要逼他们当众磕头认错。
此事上升到了开国一脉和定国一脉衙内之间的“互殴”,京城多年没有发生两边的子弟打群架了。
上次两边针锋相对,还是在太上皇时期,双方的子弟经常群殴,甚至抄家伙、带亲兵。
结果往往是开国一脉战败,时不时还有死伤。
后来,开国一脉子弟认清了现实,但凡定国一脉子弟们出没之处,他们便不再去,如此消停了多年。
如今两边硝烟再起,定国一脉四位家长都嗅出了不寻常的味道,也都带了亲兵正赶去酒楼;神武将军府冯家也派亲兵去了。
这便是事情经过,不过,此事前前后后有诸多蹊跷之处,鹰卫队的探子也向贾琮详细汇报了。
贾琮听说,便有了猜测,心中暗骂道:
皇上的手段竟如此下作!
皇家的人要是只会耍这些阴谋诡计,而不会阳谋的话,你们的时日就不多了。
贾琮随即让探子带路,点了一百名亲兵,拍马前往酒楼。
安梁街十字路口,紫苑酒楼外。
路口西侧百余丈外,定国一脉四家的家主各自领着亲兵勒马于此,并未上前;
南侧百余丈外,神武将军府的亲兵在同样未上前。
正主贾琮未到,家主们皆未动。
酒楼外,大脸宝、薛蟠、卫若兰等五人狼狈不堪,脸肿得像猪头,连衣服都被撕破了。
此刻他们被一位身形矮壮的少年领着几个亲兵围在中间,那少年喝道:
“还不跪下磕头,是没打够吧?
咱们再比一场,小爷打断你们的手脚。”
大脸宝听闻浑身直哆嗦,欲服软脱身,一旁的卫若兰扶住大脸宝胳膊,道:
“男儿膝下有黄金,就是打不过也不能磕头认怂!”
那少年瞪向大脸宝等人,正要发飙,一旁一位魁梧的少年呵斥道:
“够了!蒋劈岩,放他们走吧。”
魁梧的少年正是平津侯之子车正武,贾琮任龙禁尉副统领时的属下,他身旁是宣平侯之子庄延。
那矮壮的蒋劈岩忙躬身,讪讪的说道:
“车老大,这几个废物对咱们定国一脉出言不逊,小弟替你教训下。”
一旁的庄延不屑的看着蒋劈岩,嘲笑道:
“你这厮不也是个废物,平日里怂的狠,刚才是吃了豹子胆么,居然第一个跳出来去隔壁打架?”
说完看向车正武,车正武见状若有所思。
这时,街道东边那头传来“踢踏踢踏”马蹄声。
众人看去,一队骑兵疾驰而来,只见他们一身黑甲,头盔上有面罩,手持透着寒光的马槊,腰悬唐横刀。
除了贾琮的亲兵,谁有这般杀气腾腾、虎狼之势?
再一看,领头那人正是冠军侯贾七郎!
大脸宝、薛蟠见状大喜。蒋劈岩反应过来,撒腿便往他父亲那里跑,平津侯、宣平侯以及他们的亲兵都在那边。
薛蟠忙指向蒋劈岩,扯着嗓子喊道:
“贾大哥,别让贼首逃跑了,就是他打我们最狠。”
贾琮身旁的鹰卫队探子,也说道:
“率先挑事的就是他,蒋劈岩。”
贾琮取下落日弓,张弓就是一箭射过去。
只听“嘣”的一声,蒋劈岩顿时跪在街道中央,嘴里惨叫,复又大喊道:
“父亲,救我!”
众人看去,只见一支箭矢穿过其膝盖窝,把蒋劈岩钉在安梁街的石板上。
其父见状目眦欲裂,看向平津侯和宣平侯,悲恸的说道:
“二位侯爷,贾七郎这般欺辱我等,我们定国一脉何时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了?
请二位侯爷为末将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