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英看着自己的地爆,沉吟片刻问道。
“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师弟,这就是主人功法的强大之处了!”
谈晶伸出翅膀,摸了摸自己的尖嘴说道。
“不好,有人正在用窥天秘法查探你的底细!”
忽然谈晶浑身炸毛,它双眼眼珠一阵旋转,三只鸟足重重一顿。
整个静室都微微颤抖。
安宁城西门,某一处院落中,一位正在拨动手中相盘的女子忽然站起身。
“殿下,小心!”
女子挥动衣袖挡在旁边男子面前。
“啪”的一声。
茶几上相盘直接炸开,细小的骨块触及女子袍袖,弹到一边。
女子退了一步,抱袖对面前男子行礼。
看对面男子点了点头,她这才跪坐在男子对面的坐席上。
青年男子看着炸裂相盘,脸上难掩失望。他低下头,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小口。
清幽茶汤,淡而无味。
如果丁英在这里,必然会认出这个男子。
正是当日与丁元庆在书房的男子。
他不是别人,正是大宋国当今太子郑元畅。
他又饮了一口茶水,心中犹有不甘,开口问道。
“许相,这封卦象,有什么见解?”
对面女子,长袍阔袖,长发高高竖起一个发髻,就像一根竖起的大棒槌,她的脸上挂着半幅白纱遮面。
这是典型的大宋占卜师打扮。
看她伸出来的手臂,还有身高。
估摸年龄也就十二三岁。
这间小屋,两人坐着的地方,四周有四面屏风。
一书:面授机宜。
一书:风从水来。
一书:阴阳轮转。
一书:命从气出。
十二个字有行书,有草书,有隶书,有梅花篆字,大气磅礴,各有千秋。
明显是不同大家所做。
小屋外,老方和苏梦守在门口。
看着面前竹林,方展说道,“老苏,最近可有什么诗句?”
苏梦看了一眼身边小屋,摇了摇头。
“听说这徐颖出生之时天降异象,其人百天能言。见善者笑,看败者哭,百发百中,殿下……”
“慎言,慎言!”
方展及时开口制止。
停顿片刻,老方才说道,“孙大人寻母十年不见,在徐相士指导下,在云江找到母亲,她的能力,应该毋庸置疑。”
苏梦点了点头,靠着一边墙壁,忽然缓声吟诵:
“滚滚大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一旁方展听的眯起双眼,摸着胡须,手指忍不住微微捻动。
这是老方的个人习惯。
身后,竹门吱呀一声打开,郑元畅走了出来。
在他身后,戴着面纱的女子,身高还不到太子肩膀。
苏梦偷偷看了一眼,心中有些疑惑。
这个低矮女子,就是大名鼎鼎的徐颖吗?
那女子刚巧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确实是徐颖故意而为。
作为相面大师,善于听声判人。只是听苏梦的声音,她已经判断出,这人不是普通人,再抬头一眼,心中已经有底。
她站在太子身后,眼光迅速从方展面前扫过,当即微微一笑说道。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这样的胸襟,也只有从龙之臣,才有!”
已经走出门户的太子听到徐颖这话,脚步一顿,他转身回头,一脸喜不自胜。
这是刚才出屋之前,郑元畅与徐颖的约定。
这也是郑元畅求卦不成的下下策。
他让徐颖看看自己带来的两个人,未来如何?
他们若是大富大贵,自己这次事情必然平安度过。
徐颖对着他,点了点头。
这才退了一步,摇响墙壁挂着的风铃。
片刻之后,两个婢女走过来。
徐颖说道,“送王公子!”
自己退回竹屋,缓缓闭户。
郑元畅一改方才脸色,他神采飞扬挥了挥衣袖。
“老方,老苏,我们去长安街转转!”
方展苏梦赶紧跟上去。
竹屋中,徐颖在窗户边,看着他们三人离去。
过了一会,有人轻敲竹墙。
徐颖没有理会,过不了片刻,又是一阵咚咚声。
徐颖开口道。
“门又没有上锁,自己进来就是!”
竹门被人从外面吱呀一声推开。
一个八九岁少年探进来脑袋,先是四处张望一番,看清楚情况,这才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这少年长的眉清目秀,额头发带挂着白玉,下面乌黑黑一双眼珠,灵动有神,鼻梁高挺,嘟嘟唇,只看面相仿佛画中仙童。
身穿一身天蓝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根栓玉白绳,脚上穿着崭新的红色鹿皮靴子,这一身打扮又加几分,分明大富之家公子。
少年看到徐颖坐在窗前,也不打招呼。
直接钻进屏风里面,在茶几上看到一面牌子,黄澄澄的。
他一把抓起来,拿在手里把玩几下,觉得有些沉重无趣,顺便又扔了下去。
“姐,你不是说今天有人会送来好吃的吗?怎的我来了第二趟了,就一个镀铜的牌子!”
徐颖没有吭声。
徐大鹏从屏风里面钻出来,走到她面前,啪啪的拍着徐颖面前的竹桌。
“姐姐,姐姐,姐姐……”
徐颖扭过头,一双眼眸冷然。
徐大鹏对她吐了吐舌头。
“你看你看,你就是这样子,昨天是你当着爹爹的面说的,有人送好吃的过来,自己算的不准,就在这里给我摆冷脸子!”
徐颖笑了。
“小弟,姐姐算的,什么时候有错?”
她扶起刚才被徐大鹏碰到的小花瓶,又拿起一边干花,随意插了进去。
忽然,门口风铃一阵响。
徐颖笑了,“小弟,送吃的人来了。”
徐大鹏不信,推开窗子,把头伸出去四处张望,竹林在前,他什么也看不到。
“姐姐,你不会骗我吧?”
徐颖站起身,走到屏风之中,“大鹏,你想吃不想吃?”
“想!”
“那你过来,帮姐姐把水烧上,我去清洗茶具。”
“好吃的还没有吃上呢,没有力气?”
嘴里虽然嘟囔,徐大鹏还是过去,将水壶里的水换了,吹旺红泥炉里的木炭,将铜壶挂了上去。
徐颖清洗好茶具,又从身后一边的柜子中,取了一罐上好的香片过来。
水开了,咕嘟嘟冒着热气。
徐大鹏朝门口张望一番,心中发虚。
“姐,要不我回避一下,我怕陌生人。”
“为了好吃的,你没脸没皮,怎么好吃的来了,你反而没了胆子?”
徐颖笑他。
“你说的,吃了人家的,嘴就软了,说话也不带劲了,总之,白吃可以,当着人面白吃,有些……”
“弟啊,哪有白吃的饭呢?”
徐颖话音刚落,一个婢女走到竹屋门口,清脆说道。
“相士,有位西边的客人,相求您一些事情?”
徐颖抬起头回应。
“让客人进来吧。”
婢女侧身让路,她的身后,是一位五大三粗,胖的过分,身高不到五尺的汉子。
这人手里提着一根木头,听到竹屋里传来徐颖响声。想了想,把手里的木头靠着墙壁放了,就要进来。
“客人,你如果拿着它进来,你问的事情,就有着落,你如果一个人进来,不必进来了。你可以回头,带着你的东西,从那里来,回那里去!”
这人一愣,站在门槛处,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最终,他提起木头,迈开脚步,进入竹屋。
婢女关上屋门,自行离开。
大汉走进屏风,看到徐大鹏和徐颖,微微一愣。
“不是听说徐相士与客户从来都是单独约见,今日怎么?”
徐颖没有回答他的话语,而是看着他手中的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