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你纵横很多年,没有关系也枉然!
这就是陈立及前半生的真实写照。
呼啸营招人,不像征兵一般明目张胆,肆无忌惮。
他们一直是采用传帮带!
介绍人领进门,以后提升靠个人。
然而,他与外面组织不同。
许多人进来多年,根本摸不清自己上线是谁。
因为,呼啸营的每个阶层,都有明暗两个身份。
一般情况下,暗处身份,大于明处。
陈立及也曾经是一个自信满满,雄心勃勃的人!
他知道自己今天违规了!
他愿意冒一次险。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这些事情,他在门口已经考虑的清清楚楚。
他不愿意做一个卒子,一方面,因为俸禄,一方面,因为才能!
他解释完自己的档案,立即指出了丁英手上那个看着简陋无比的戒指的不凡。
顺便,他退了一步。
扑通一声,跪倒在丁英面前。
丁英正在尴尬中。
说句实话,他并不知道这个戒指是个什么鬼东西,只是当初身体出现感应。
按照年轻人的留言,这是他的身体发现了食物,给他的提醒。
元蜈珠,听着高大上,不知道能消化不,不会是黄沙族那老头捣鬼吧,还有一本书……
正在他想着的时候,陈立及跪了下去。
丁英眼珠一转,已经有了对策。
成年人的世界,十分不堪!
因为,丁英也曾经是个成年人!
所以,他只说了两句话。
“你想要什么?”
“我怎么做?”
对于第一个向自己飞奔而来的人,解决他的问题,才可以看到他的价值。
“大人,您只需要在这里下一个调令,将我调往您的身边!”
陈立及要求的不多。
他还保留了一点点自己的骄傲。
他觉得,只要自己有机会,就会得到想要的一切。
“薪水,奥,你的俸禄和级别,不需要提高一下吗?”
从对方的行为和眼神,丁英知道,现在的自己,有一定的权力和能力。
“大人,标下立功之后,请您再做决定!”
这就是陈立及的判断。
丁英年轻,他要上位,必然有源源不断的机会,只要自己抓住一个……
“好,你自己拟个调令吧,调到沙县。”
丁英说道。不管明天考试结果,他还是要回沙县的。考上了,休息一年,再来州学。
这一年,必须想办法搞钱啊!
按照年轻人的说法,他一年俸禄,怕是不够自己吃喝,总不能现在就啃老。
就是二老同意,可他们背不住啊!
陈立及很快准备好文书,摆放在丁英面前。
丁英把项链交给他,“你处理吧!”
他轻轻晃动吊坠,“咔!”
吊坠打开,里面露出一个小小的印章。
陈立及沾了旁边印泥,轻轻一按。
那张调令上,多了一个印签。
陈立及看着印签上的字,觉得自己赌对了。
印章只有一个字。
元!
西北呼啸营的营监,呼啸营内部称呼为大正,而宋国京城的呼啸营总监,他们内部称之为大元郎。
他们的印章只有一个字:元!
丁英的是一个小元字!
陈立及心潮澎湃。
许多年之后,陈立及才知道他今日误解了。
不过,有什么关系呢!
彼时的他,已然愿意为丁英付出生命。
丁英没有想那么多,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地位怎样。
从书铺带走了一本地理杂谈,这是他想在这个世界混起来必须了解的。
还有一本宋国志。
九岁了,对别人来说还是童年。
时不我待!
没有无缘无故的成功。
成功者要么,比别人起的早,比别人睡得晚,还有,在别人还被生活困扰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布局。
我的地盘我做主!
你了解多大,你未来就有多大。
出了门,陶大海并没有走。
有了银票,他胆气也足了。
豪气的要了两盘牛肉,陪着陶大海吃了,略微解决了一下肚子温饱,然后回书院。
才进门还没有休息,齐夫子便已经登门。
一进来便给了他一个大拇指。
“厉害,是不是去密凌族了,整了这么一只大金鸡进来,八斤多重呢,干的漂亮!”
“晚上和钟老师再喝一顿。”
齐光耀满脸红光,很显然,这次带弟子来书院考试,令他颜面有光。
“行,还是老地方吗?”
齐光耀摇了摇头。
“这一次,沾了你的光,十四请客!”
东道主竟然是那个有些神秘,年轻的过分的景上景?
“我去买点好酒去!”
齐夫子乐呵呵离开。
到了傍晚,一位蓝衣书生前来,邀请丁英赴宴。
楼廊林立,曲径通幽。
走过几处高楼,到了一处湖泊,蓝衣书生告退。
早有一叶小舟等候。
丁英上了小舟,另一位蓝衣书生操舟前往。
远处,青山默然,夕阳西下,一叶孤舟横立水面。
丁英站在船头,微风吹动他的发丝,衣袍舞动。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此情此景,他禁不住高声吟诵。
遥想当年,多少次老师追打自己,让他背诵诗词。
当时只觉得艰涩难懂,背起来几乎前言不对后语,少了这句,多了那个字。
今日微风习习,往昔词句历历在目。
情不自禁,情难自禁!
“好诗,好诗!”
操舟青年微微错愕,嘴里反复一句。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他是景上景的贴身管家。
往常,这镜湖中,劳动他接待的,不是书院大儒,便是朝廷要员,再者,就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列山会成员。
他见惯了能人异士。
今日操舟迎接一个孩子本来心中还有不屑。
然而,丁英应情应景一番吟诵。
他的身影,忽然间高不可测!
景师交接之人,果然非常人哉!
小舟靠岸,书生快步拿了船板,自己站在水中,恭敬的将船板与船舷地面连接。
丁英没注意到这些。
他以为本该如此。
下了船,面对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
不远处,一处草堂。
草堂门口,两只大红灯笼高挂,亮光随风舞动。
一人站在门口。
不是云州书院景上景还是那位?
云州书院,教师群共分三科。
兵甲科!
文化科!
综合科!
景上景,正是这一届云州书院兵甲科的实际领导人。
当朝朱太师对景上景的评价是:
神藏千里,胸列万甲!
如果,他不是有列山会的名牌,封侯只需要咫尺。
他一直是云州书院想要投身兵戎的学子们的偶像。
十余年,从不见他出门迎客。
因为,景上景有暗疾。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景上景哈哈大笑,“丁英,这首诗,缺了少许,老师还没有来,辛苦一下,将这首诗补全吧!”
对方好耳力!
丁英身后,那个蓝衣书生收了船板,不想离去。
他也想听全这首诗。
丁英沉吟片刻。
卧槽他猴!
以后不能随心所欲,要不然,诗词不够抄啊!
他转头看向镜湖。
“滚滚大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鱼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好,好,好一句浪花淘尽英雄,好一句都付笑谈中!”
景上景开怀大笑。
丁英身后,蓝衣书生对着丁英背影,郑重鞠了一躬,这才操舟离去。
景上景亲自上前,拉住了丁英的手臂。
“小朋友,进来吧!”
丁英有些局促。
“要不,等等钟夫子和齐夫子。”
景上景哈哈一笑,摇了摇头,“放心,紫眉很快就会将他们送过来。来,来,来,先进屋!”
进屋之后,一位身穿红衣的妙龄少女正在正厅摆放茶具。
这女子十分漂亮。
乌发如云,素面如粉。
星目闪烁,红唇艳丽。
红袄绿裙尽现如柳细腰,脚步未抬一副风流体态。
卧槽他猴!
景师,你背不住啊!
丁英从他脸面扫过,看着他微微发黑的眼圈,还有一脸病态,眼光一转,到了茶具上。
丁英有了前车之鉴,并不敢看他的双眼。
“红花,准备菜品吧!”
景上景摆了摆袖子,“我来泡茶!”
景上景摆好茶具,后院传来一声鸡叫。
不知为何,丁英心中一动。
景上景温杯烫壶,投入茶叶,轻微摇动壶身。
叮叮当当声响。
也不知道什么茶叶,与茶壶碰撞,竟然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小朋友,年纪轻轻就有这般见解,可见,令尊在你求学路上,下了不少苦工啊?”
这话说的,我说我爹根本将我放养,你也不信是不是?
丁英看着茶杯,忽然问道。
“景老师,为何我第一次看到您的双眼的时候,身体忽然紧张?”
这事,他这几天都百思不得其解。
那个给自己扔了一本《元感》的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没机会找答案。
他身子往前蹭了蹭,把住了大红酸枝的茶桌,看着茶具说道。
“这都给我压力了,不敢看您啊!”
景上景微微一愣,随即他开始冲泡茶叶。
“这是因为,我练有一种眼睛的功夫,它叫定光眸!”
没听说过!
“当今天下,练这种功夫的人少之又少,神迹再现之后,天地变化,气宗几乎已经完全泯灭,所以,我这一双眼睛,如今就是我最大的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