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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听白连忙冲过去,抓了最近的一个太医给她把脉。

“大姐姐,我好疼,真的好疼。”顾浅一边流泪,一边求救,“我撞见了沈夫人和何浩然在假山后密谋,何浩然要让沈夫人做他的皇后,还说沈谨言也会为他所用。”

上官瑶不可置信的看着顾浅,她根本不曾做过这些事!顾浅是要用性命来栽赃她!

“我,我被他们发现了,沈夫人说我虽然不受宠,可好歹也是个公主,就给我喂了毒,让我不要多说,事成以后才会给我解药!”顾浅字字泣血的喊出来,现在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

“她在胡说!”上官瑶也慌了,想要冲过去抓顾浅对质,但是却被吞海拦住了去路。

顾安现在气得破口大骂,“放屁!她一国的公主殿下,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犯得着拿自己的命来栽赃你?本殿下倒是不知道你们将军府现在还有这个能耐了!”

“大姐姐,好疼啊!”顾浅的毒是真的,太医诊脉以后如实禀报,“六殿下这是中了红鹤之毒,需得尽快治疗,否则会伤及性命!”

上官瑶听到了红鹤二字,瞬间愣住了,下意识抓住了自己的手。

“她把毒藏在了指甲里!”顾浅为这件事敲定最后一个证据,吞海立刻抓住上官瑶的手腕,艳红色的丹蔻里的确有红色的粉末。

上官瑶恶狠狠的盯着顾浅,她解释不清为什么参加生辰宴还要带毒,顾浅喊出来最后一句话后,就像再也支撑不住一样,躺倒在地,一直在说着,“好疼。”

但是正对着顾浅的上官瑶却看见了,她虽然在吐血,在流泪,在说着很疼,但是勾起来的唇角却带着得意,眼睛中的神色也尽是挑衅。

红鹤之毒,严重起来会致命。

她是医女出身。

毒藏在她的指甲里。

她和顾浅往日无怨,今日无仇,为何会冒着杀头的风险,给她下毒?

串联起来,答案就很简单了,上官瑶和南伯侯世子牵扯不清,借着因妒生恨行刺顾昭惜和顾行简,除掉最有可能的两位继承人后,对皇帝偏爱的五殿下下手,南伯侯支持再加上沈谨言手里的兵,发动叛乱……

这件事解释不清楚了。

沈谨言现在整个人几乎都处在状况外,但还是下意识的把上官瑶护在身后,沈慎行几乎是瘫倒了,上官瑶这件事无论是真是假,沈家彻底完了。

顾浅被送去紧急治疗,顾昭惜回过神来,“来人,把上官瑶抓了,就在这儿,给本宫剐了她。”

侍卫立刻奉命拿人,禁卫军统领也松了一口气,无论是南伯侯府还是当下势头正盛的将军府都能替他扛一下天子的怒火,这时候也跃跃欲试的想要帮着顾昭惜拿人。

宾客们瞬间让出一条路,但沈谨言竟出手打退了不少侍卫。

谢听白冷哼一声,拔出怀中的短刀和沈谨言一来一回的交手十数招,沈谨言手中没有兵刃,化拳为掌,就朝着谢听白拍了过去。

谢听白咬牙要和他对掌拼内力,谁知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力道,扯着他的领子向后甩去。

反应过来以后,谢听白意识到是阿姐拽了他这一下,他摔到了那张软椅子里,看着阿姐替他对了这一掌,沈谨言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向后摔过去,捂着右臂惊恐的盯着顾昭惜。

沈谨言的小臂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反转过去,碎裂的骨头刺穿了皮肉,已经无法抬起来了,现场的御医只看了一眼就判定这手臂再也治不好了。

顾昭惜手里拿着长刀,轻轻抵在了沈谨言的咽喉处,“打了几场胜仗而已,听着旁人叫了你几声将军,莫不是当真以为自己是将军了不成?不过蝼蚁罢了。”

没有了沈谨言的阻止,旁人也不敢拦着,上官瑶就这样被押了起来,顾昭惜瞥了他一眼,“沈将军此行可以验证他的确和南伯侯府有所勾连,否则怎么会对本宫动手?”

“还等什么,绑起来,剐了她。”顾昭惜声音刚落,谢听白就要动手,但是却被苏玉给拦住了。

“长公主,不可。”

“苏玉!”顾昭惜也在愤怒,今天从头到尾所有人都在给她使绊子,顾行简不知道什么会醒,谢听白险些被沈谨言重伤,顾浅用性命做筹码来为她定下上官瑶的罪,他苏玉凭什么拦着!

苏玉深吸一口气,态度非常明确,他不打算为这位长公主殿下让步,“国有国法,沈氏谋害皇族血脉,定然要交由国法审理,殿下纵然心疼手足,亦不能越俎代庖。”

顾昭惜知道苏玉的话有道理,但是也正是这种的有道理,让她听不了一点儿,礼法和规矩已经要把自己束缚得喘不过来气了,如今还要受那句礼法所困?

“本宫不交又如何?”

谢听白都觉得苏玉真的是太多事了,只等着阿姐一句话,他就冲上去。

苏玉也没有退让的想法,一直挡在上官瑶身前,“臣任大理寺少卿,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您知法犯法,若是殿下执意动用私刑,请殿下从臣的尸体上踏过去。”

顾昭惜知道他没有在开玩笑,但也正是因为这个,她越来越烦闷。

“好。”顾昭惜点头,“那便交给苏大人审了,不过人犯必须押在长公主府,本宫信苏大人正直,但是不信旁人是否会劫牢救人,苏大人若是想审,便在本宫府里审。”

这话没错,青天白日之下刺杀皇子公主的事情都说做就做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苏玉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并没有反驳。

“还有,本宫忧心南伯侯府意图谋反一事,要求禁卫军和公主府的侍卫还有大理寺一同派人巡查周围的钱庄、铺子、荒山、矿山等地,确保一切无误。”

顾昭惜此言合情合理,但是说话的时候却盯着宾客席的鲁子敬,她轻轻的舔了一下尖牙,鲁子敬瞬间明白了长公主的意思。

“殿下,在下实在忍不住了,想去一趟茅厕。”鲁子敬这时候开口,实在无人怀疑他,毕竟人在紧张之下,做出什么事情都是合理的。

顾昭惜点头,“吞海,带鲁公子前去。”

苏玉和禁卫军头领都觉得此事应当如此,纷纷点头愿意提供人手,毕竟南伯侯若是当真做出犯上作乱的事情,他们加强防备是没错的。

鲁子敬跟着吞海走到无人处,还没有开口,吞海先伸手拦住了他。

“公子,还请把二殿下养私兵的地址和信物提供给属下。”

“你是如何知晓的!”鲁子敬一直以为是长公主看懂了他的暗示,才叫人过来带他离开,谁知道这侍卫脱口就是重点。

“长公主一直都知晓,上次矿山那次也是长公主安排人帮忙周全,还请鲁公子快些,属下好去安排后续的事情。”

鲁子敬并不怀疑,若是说天下只剩下一个不会背叛二殿下的人,那个人一定是顾昭惜,他从手上摘下了一枚黄玉扳指,“暗号是悲风沐雪,信物和暗号都在的情况下,他们会听阁下指挥。”

吞海打了个响指,立刻有一名暗卫拿着另外一个一模一样的扳指还给了鲁子敬,“公子戴好,事成以后,属下来和您换回这枚赝品。”

鲁子敬背后发凉,顾昭惜居然仔细到已经提前安排好人复刻了可能成为信物的一切物件,那名暗卫带上了吞海的人皮面具,扮做吞海带着鲁子敬回席面上,真正的吞海拿着扳指已经飞快的赶往城外的鹿首山。

鲁子敬虽然脸上的神色不变,但是心里还是庆幸的,若非顾昭惜是二殿下的亲妹妹,恐怕这般心机,无人能斗得过她。

看到了人都齐了,沈谨言、上官瑶、何浩然三人也被羁押在了长公主府,苏玉和刑部尚书商讨过后决定共同审理此事,禁卫军也在整派人手准备去搜查证据。

至于南伯侯府里的人,暂时由禁卫军的人看管,等待皇帝裁定。

眼看着事情都处理好了,各家的护卫也都来接人回府,是顾昭惜亲自为他们送行的,顾安没有继续留下,“皇姐,我去将此事告知父皇,放心,我一定一五一十的把所有细节都说出去。”

顾昭惜点头,“浅浅就先留下养病,等能挪动以后再说。”

“好,我会和父皇说的。”顾安顿了顿,似乎有些尴尬,“不过估计父皇也不会太在意她就是了,但是真的没想到沈谨言居然娶了个那样的丧门星。”

顾昭惜给他整理了衣袖,“祸从口出,平日里出行要小心些,身边的人也都带全了,无事不要出门了,等风平浪静再说。”

顾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才离开,一时之间,二皇子府只剩下顾昭惜和谢听白二人。

“在想什么?”顾昭惜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