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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谢听白早早的赶去二皇子府帮忙,主要是确定二哥没有偷偷溜走或者烂醉如泥的失态,顾昭惜和云舒到得也很早。

因为是二哥的生辰宴,所以顾昭惜特地挑了一身鸭蛋青色的浅色裙装,乌发用一根同色系的簪子绾好,上了些艳色的口脂,还特地在额头画了花钿,一身都是不久之前顾行简送的。

顾行简看到自家妹妹后,高兴得简直合不拢嘴,一个劲儿的夸漂亮。

顾浅照例来得很早,乖巧的把自己送的刺绣给了顾行简以后,就一直跟在顾昭惜身后帮忙招待宾客,云舒虽然觉得有些好奇,不过也没有拦着。

谢听白在男宾那边招待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顾安也鬼鬼祟祟的凑了过来,好像把自己当成半个主人一样,谢听白没计较什么,一直留意着顾行简。

“谢听白,别看了!去给我倒杯水。”顾行简被他盯得全身上下不舒服,“我都在这儿了,上次相亲宴都没跑,今天真的跑了的话,腿会被打断的。”

谢听白有些犹豫,并不是他不愿意相信顾行简,而是这位二哥的“战绩”着实太辉煌了,皇子公主们必须要参加的宫宴他硬生生的给逃了,结果被阿姐送大理寺关了半月,出来险些成了野人。

“去吧,给二皇兄倒水,这里有本殿下给你盯着,保准儿出不了错。”顾安这个样子真的越看越欠揍,谢听白想了想,还是留了擒川一同招待,给顾行简倒了杯茉莉花茶。

“二哥,乖一点,阿姐今天心情看起来不是很好。”临走还不忘记低声嘱咐一下,“过会儿如果有人跟你打招呼,记得好好的回答。”

顾行简忍不住的笑,觉得当时的小豆丁已经长成了大人,“知道了,你怎么比老孟还要啰嗦,我今天一定听你的话。”

谢听白这才离开,但是离开的路也是一步三回头。

顾昭惜那边则是借着这次机会帮云舒拓展人脉圈子,除了各家的夫人小姐,还有很多官场上的同僚,以及平日里顾行简的好朋友,还有不少想要搭上顾昭惜的人。

最让她惊讶的是定国公居然舍得把那位病歪歪的世子表哥也送过来了。

“表嫂,本宫先过去一趟。”顾昭惜打了招呼以后直奔白怀瑾那边过去,身边只跟了个谷雨。

明明还不是很冷,但是白怀瑾却裹着厚厚的狐裘,一把病骨,脸色苍白,看见顾昭惜微微愣了一下,“长公主殿下。”

“表哥先来这边坐。”顾昭惜一直知道他生病了,但是没想过他竟然病得这般重,伸手扶了白怀瑾一下,无意抓住了他的手腕。

白怀瑾没有行虚礼,直接把手腕伸到了她的面前,还贴心的拉开了袖子,“真的在生病,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好。”

各种意义上来说他们都是一家人,这个时候也没有必要避嫌,所以她直接带着白怀瑾去了亭子,“表哥,我们表兄妹安静的说会儿话。”

白怀瑾身边的侍从被吞海和镇河拦住,他没有惊讶,摆了摆手,示意侍从们不必担忧。

“表哥,今天过来是定国公的意思么?”顾昭惜虽然之前没有和这个表哥见过几次,但是却喜欢这种聪明人,毕竟白怀瑾没有试图和她兜圈子。

白怀瑾也没有因为顾昭惜没有称呼定国公为外祖父在意,只是笑了笑,“是我自己的意思,我想来见二殿下,但是现在看起来和长公主殿下谈就够了。”

“表哥不想再病下去了?”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从皇后和太子去世,定国公府就打算保存实力,先坐山观虎斗,然后等局势稳定了再让世子“病愈”成为从龙之臣。

白怀瑾点头,“一直畏畏缩缩的等到最后,未免有些太难堪了。”

“表哥是代表定国公府,还是代表自己。”顾昭惜不紧不慢的煮着茶,旁人看见他们在亭子里也不敢直接过来,“选在这个节点痊愈,真的很暧昧……”

“我知道先太子的死因,所以……”白怀瑾后半句话没说完,手腕就被顾昭惜轻轻的扶住,扶着他腕子的手轻轻的滑动,白怀瑾感受到了一张很薄的铁片。

顾昭惜笑容还在,“表哥若是真的因为那个原因贸然来寻二哥,恐怕会去和太子哥哥一同好好聊聊了,”指尖的动作没停,“不知道表哥是从哪里知道的原因,但日后最好莫要再提。”

白怀瑾这才看清楚抵着自己手腕的东西,戒指上凸出来的铁片带着墨绿色的暗光,若是顾昭惜再用一分力道,他怕是会在瞬息之间死在这里。

“怀瑾谨记长公主殿下教诲,不知怀瑾可否病愈?”白怀瑾很显然改变了最初的想法,顾昭惜没有必要欺骗他,这个时候拿着当年的秘闻来并不是合作,恐怕直接“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顾昭惜像模像样的给白怀瑾切脉,“表哥若是想要选择其他人,随时都可以痊愈,但表哥若是觉得妹妹更可靠一些,还要再恢复一阵才能痊愈。”

“近来身子虽然有起色,但还是要再养一阵,辛苦长公主殿下了。”白怀瑾没有犹豫,他仔细分析过当下的局势,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顾行简,就是因为顾行简狠,但也有弱点。

现在很明显真正的话事人是顾昭惜,他没有必要犹豫,这也是给定国公府谋一条后路。

“本宫扶表哥过去,”顾昭惜扶着白怀瑾从亭子里走出去,“表哥想病愈,就离本宫的兄长远些,也别拿什么陈年往事去说,至于谁告诉的表哥,本宫不会问,但表哥要注意身边的人。”

白怀瑾脸色不好,很显然他是被当了筏子,幸好遇到的是顾昭惜,一路被扶着出了凉亭,顾行简正在不远处和鲁子敬说话,看见顾昭惜扶着白怀瑾有着惊讶,挑了挑眉走了过来。

“表弟身体可还好?”顾行简虽然是笑着问,但是目光却从来没有离开过白怀瑾,神色中的警告没停过,他要知道定国公府有没有把当年的事情透露给妹妹。

顾昭惜神色向来看不出什么端倪,白怀瑾也是一样,现在看着他们倒是更像兄妹两个,顾行简不着痕迹的舔了舔犬齿。

“表哥是为着表嫂才过来跑一趟的,你乖一些。”顾昭惜拍了拍他的头,“洄天,你去带着表哥去寻表嫂。”

白怀瑾更是确定了顾昭惜的提醒,笑着给他们打了招呼才缓缓离开。

“我还要怎么乖……”顾行简小声反驳,“病秧子也不是真病秧子,坏得很,他和你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么?都不要信就对了。”话说一半,还不忘记伸手去摸顾昭惜的簪子。

顾昭惜一把拍在他的手背上,“可说了太多乱七八糟的了,说当初最护着我的哥哥是你,还说你在我很小的时候,不止一次和定国公争执,就是为了让我不至于被送去联姻或者制衡其他势力,还感叹现下和我关系最好的还是你,他说他很羡慕。”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病秧子说得也不是乱七八糟。”顾行简突然尴尬,没想到那个病秧子居然还会说好听的,“别怕,哥哥在就不用你去联姻,你什么都不用怕。”

顾昭惜突然想到从小到大,他和自己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别怕”,好像自己也一直无所畏惧的走到了现在。

“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生辰快乐,兄长。”

顾昭惜和顾行简并肩前行,这么多年好像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