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众人的虎视眈眈下,破旧飞机的舱门打开。
首先探出身子的,是两位身穿华贵和服的清秀少女,她们手持扫帚,从台阶缓缓走下,每下一阶都要细心的清扫。
她俩扫完台阶后便退到一边,恭敬的俯着身子,候在一旁,这时,伴随着一道苍老桀骜嗓音,一个瘦削佝偻的身影从舱门的阴影处缓缓显露。
“我记得,龙国有句古话曾讲,‘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如今这番阵仗,就是你们龙国人的待客之道吗?”他用口音奇怪的中文嘲讽道。
感受到来自那人的庞大压迫感,林墨眼神一凝,根据蔡菁提供的情报,这人恐怕就是整个本州城的最高战力之一,雷木山忍头!
他转头看向杜雷,却见杜雷面色阴沉,嘴角紧绷。想来也是,以杜雷的性子,肯定不是个打嘴仗的料,于是,林墨给他抛去了一个眼神,杜雷会意,轻轻向林墨点头。
得到允许的林墨向前踏出一步,迎着忍头老鹰一般锐利的目光,坦然开口:“我们龙国还有句古话,犯我龙国疆土者,虽远必诛。”
“想必忍头亲临龙国疆土,是有足够诚意证明自己是友非敌吧?”
闻言,忍头面色一寒,磅礴的气息释放而出,一瞬间全场的武装人员都被这股混合着杀气的恐怖力量震慑的站不住脚,东倒西歪。
这一幕看在忍头的眼里,轻蔑的笑容浮现在他布满皱纹的嘴角。
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在那不知死活,站出来对他大放厥词的青年身上时,嘴角的笑容被憋了回去。
只见那青年负手而立,坦然的面对他这位凶名远播的忍头...
“呵呵,心高气傲的小鬼,可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他再度开口,声音冰冷。
“我们龙国老祖宗耳提面命的道理,岂需你舶来说教!”林墨嘴角一挑,不屑一笑。
“小鬼,你已有取死之道!”此时,忍头的声音里甚至多了几分冰冷的杀意。
两帮人马对峙着,正当气氛剑拔弩张只是,忍头突然收起一身气势,淡淡开口:“小子,你在激我是不是...”
“倘若我出手击毙你,恐怕我们一行人就要留在这里了...”
“为了你一个无名之辈,不值!”
“你们不是要我拿出是友非敌的诚意吗,好,我们一行人就听从你们的安排,任你们发落!”
林墨眼神未眯,他没想到事情竟是朝这个方向发展的,难不成这群海岛国后人,真的是奔着“友好交流”来的?
但这样的想法蹦出来,林墨自己都忍不住嗤笑,或许是龙国后人骨子里带着对海岛国的排斥,林墨总是会以最恶毒的想法揣测这群不速之客。
但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于是林墨退回去,示意杜雷动手。
杜雷上前一步,将手中漆黑金属箱重重砸在地面上,随着咔嚓一声,箱体如魔方一般展开,从中心位置延伸出围绕着线圈的天线,在杜雷的操作下,一圈圈淡蓝色的光晕散开,将整个场地笼罩。
杜雷看了眼仪器的显示台,沉声说道:“除了忍头以外,还有三位觉醒者没有出门...未发现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波动。”
“忍头阁下,我所说是否属实!”
“杜雷阁下,您本可以直接问的,又何必大费周章动用仪器,这样岂不是伤了我们两方的和气?”忍头一双苍老的眼睛寒芒隐现,声音冰冷,可说出来的话却又有些服软的意思。
“您所说情况属实,鄙人年老体衰,又远渡重洋,身边带几个跟班帮衬着,一个没什么问题吧?”
杜雷点头表示认可,但又告诫道:“不过,我们开拓者联盟有规定,城邦外来客要接受我们的为期一周静默观察,才能被准许在城邦内活动。”
“这一周时间,我们准备了最舒适的住所,衣食玩乐都不缺,费用我们会报销。希望你们能安分的度过这七天!”
忍头眼神中一道精芒闪过,七天时间说起来不长,但足够让很多事改变,这甚至包括他们与西陵城的约定...
可他们也并无办法,以他们一介岛国的实力,断不敢与龙国的城邦开战,毕竟现在的龙国可是有两位S级觉醒者镇守。
那可是“灭国”级的力量!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贵为雷木山忍头的他也不例外,于是,他缓缓开口:“可以,为证明我们的友善,我们愿意接受这近乎羞辱的条约!”
林墨眉头一皱,嘴角挑起一抹不屑的笑。这忍头虽然表面上顺从,但话里话外的却总是夹枪带棒,说起屈辱,他们这骨子里带着野蛮的民族为周边国家带了的战火与屈辱难道还少吗?
怎么当些许不平等落在他们身上时,就像蒙受了巨大的冤屈一样控诉...这种双标行为无比符合林墨心中对这些海岛国后人的刻板印象。
忍头同意了杜雷的要求后,现场那剑拔弩张的气氛才逐渐缓和,忍头和其余忍众也都纷纷走下扶梯,接受士兵的搜身检查。
他们毕竟是忍者,身上或多或少都带了些苦无飞镖等利器,杜雷示意这些东西无需管束,因为开拓者联盟忌惮的从来的不是这些杂兵,而是那些海岛国觉醒者!
忽然士兵队伍的后面传来一阵骚动,林墨和杜雷对视一眼,连忙拨开人群冲了过去。
还不等林墨看清情况,一个全副武装的高大士兵就被甩飞了过来,拦腰砸向林墨,林墨动作迅速,将他救了下来。
“怎么回事!”杜雷低沉冷喝道,随后将身子挡在林墨前。
“呼呼...”士兵刚从恐惧中回过神来,结结巴巴道:“二位队长,刚才我们的士兵想要收缴他的武器,却遭到他们的反抗!”
林墨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瞳孔猛缩。
那是一个身形高大壮硕的浪客,高高束起的发髻后,略显零乱的黑发随风而动,细碎的胡茬下,是他那张刀削斧刻般硬朗的面孔,虽满脸风尘,却难以掩盖他双目中深邃的寒光...
肩上是破碎的披风,脚下是破旧的木屐,这一身上下,唯一夺目的就仅剩下他腰间那柄寒光凛冽的长剑了。
身旁的士兵还想要抢夺他腰间的长剑,却被他一把握住手腕。
耳边传来了浪人低沉沧桑的嗓音:“我的剑,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