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绝情,让璟瑶一时愣住了。
她不敢相信色布腾巴勒珠尔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直到他消失,璟瑶才回过神来。
左右看了看,才发现有不少宫人。
她又开始自我安慰了。
色布腾巴勒珠尔一定是担心她缠着他的消息传开对她不好。
璟瑶心里如同吃了罐蜜一样甜蜜。
她一心陷在自己编织的情网里,丝毫没察觉从头到尾色布腾巴勒珠尔都只是把她当成一个麻烦。
璟瑶来找色布腾巴勒珠尔的事儿也被如懿知道了。
自然是春儿告诉她的。
春儿相信,如果有如懿推一把,事态一定会往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总归对她们是有利的。
这不璟瑶还没到自己的院子,就远远看见如懿在等着她了。
看见如懿,璟瑶脸上的喜色渐渐收敛。
“你在这儿做什么?”
璟瑶开口就是质问。
谁叫她们这对母女早就势同水火。
璟瑶厌恶如懿,如懿也看不惯璟瑶。
富察琅嬅还故意把她俩又放一块儿。
这东巡一路上不知爆发了多少争吵。
璟瑶这呛声的功夫是不遑多让。
如懿微微皱眉,当真是没规矩。
不过又想到这贱蹄子失了情郎又高兴不少。
“哟,还真是没规矩,难怪人家辅国公看不上你,上赶着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你!”
璟瑶又羞又恼。
什么叫她上赶着。
她主动追逐自己的幸福也有错吗?
“你什么你!皇上已经下旨,将端淑长公主玉佩给辅国公,你还是不要白日做梦了,老老实实的嫁给那些小官吧,说不准宫外的人知道你是什么名声,怕是也没人娶你,我要是你还不如绞了头发去做姑子,莫要丢了皇家的脸面。”
如懿这话实在尖酸刻薄,璟瑶听了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这是被气的。
这段时间璟瑶对色布腾巴勒珠尔的殷勤如懿都通过春儿看在眼里。
谁叫璟瑶身边也没个能用的人。
如懿打着早晚看笑话的念头也没有拦着春儿。
这不,真是好大一个笑话。
如懿有种璟瑶跟她一样都得不到爱的放松。
凭什么璟瑶就能得到幸福?
凭什么!!?
她就该跟她一样在这腐朽的紫禁城里渐渐腐烂,渐渐被遗忘。
她嫉妒璟瑶年轻,嫉妒她还有人生的可能。
璟瑶越想往上爬,她就越是想让璟瑶跟她一块儿陷在泥潭里。
璟瑶呢?
她在害怕。
她清醒的知道。
如懿所说的就是她一眼能望到的命运。
但是她不愿意。
死也不愿意。
所以哪怕要和亲,哪怕要嫁去蒙古,她也要抓住色布腾巴勒珠尔这根救命稻草。
她本来已经认命了。
可是谁叫她爱上了色布腾巴勒珠尔。
爱情,就是这般可笑,这么不讲道理。
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名声已经扫地,她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你住口!那不是我的命,本宫与辅国公两情相悦,我一定会嫁给他,堂堂正正的嫁给他!如答应,本宫的命运由我自己主宰!”
璟瑶眼中燃烧着火焰,那是不信命的火焰。
那火焰太过炙热,有些飞蛾扑火的决心。
那是如懿已经消失的决心。
如懿只是嗤笑一声,像是在笑话璟瑶的决心。
“你以为自己能做命运的主宰,你以为能跟自己的少年郎一生一世一双人?可笑!太可笑了!爱新觉罗璟瑶我告诉你,你不可能摆脱命运,你总有一天会跟我死在这阴暗的角落里,没有人会想起你!”
如懿也有些歇斯底里。
她早就疯了。
她不知道老天爷为什么要捉弄她。
兰因絮果一世。
一片黑暗又一世。
她失去了所有。
“那是你!不是我!”
璟瑶退后几步,生怕被如懿缠上。
“是吗?我告诉你,色布腾巴勒珠尔根本不爱你。
“从始至终,科尔沁部和他要求娶的都只有端淑长公主,那样尊贵的公主才是他们的首选,你根本没有任何利用的价值。”
“谁叫你有我这样一个被皇上厌弃的生母,又没有显赫的母家,清醒点吧,爱新觉罗璟瑶,在色布腾巴勒珠尔眼里,你什么也不是。”
璟瑶退后,如懿就前进。
步步紧逼,不给璟瑶喘息的时间。
这沉重的真相快压的璟瑶喘不过气。
那些被她忽视的色布腾巴勒珠尔的淡漠和冰冷。
那些从一开始就知晓的真相。
那些让她备受鄙夷的尊卑。
她是公主,是最不受宠最卑贱的公主。
“你胡说!他心里分明有我!”
这失智的样子像极了如懿当初的模样。
如懿也有过这样疯狂的时候。
大抵是寒香见入宫被弘历专宠的时候。
见她被打击到,如懿成就感满满。
就是这样,就这样痛苦吧。
原来击碎一个少女的幻想是这种滋味,当真美妙。
“他永远也不会娶你!永远!”
如懿扬长而去,那讽刺的笑声实在刺耳。
璟瑶早就承受不住的跌倒在地。
春儿早就不知道翻了多少白眼。
这对母女可真厉害。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以为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吗?
要不是附近的人早被她打发了,指不定又要传出什么话。
如懿下场了,春儿还要继续演。
谁让她苦命呢,一切都是为了银钱。
想到那丰厚的赏银,春儿忍不住深呼吸。
坚持住,坚持住,坚持就是胜利。
春儿迅速换上关切的表情。
“公主,您莫要听信如答应的话,您不是亲自去问辅国公了吗?难道您不相信辅国公吗?”
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璟瑶心碎的更厉害了。
春儿见她没反应疑惑不已,这招儿没用了?
那就换一招。
春儿左右望望,故意凑近跟她说话。
“公主,奴婢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不管如答应说的话有多难听,有句话却是对的,您如今若不攀上辅国公,怕是也不会有好婚事了,公主您得替自己早做打算呀。”
璟瑶有些麻木。
是了,她只有这条路可以选了。
不管用什么办法,她都必须进色布腾巴勒珠尔的门。
终于,她有了力气站起来,春儿也悄悄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