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以后,胡涵通过刘主任和和平门外大街那边的街道接上了头。
那边听说有人要租房还非常高兴。
现在那几间仓库正好没什么用,而且街道也缺钱缺的厉害。
那边咬着牙,张口要了五百块钱一年的高价,本来还等着胡涵那边砍价呢。
结果胡涵一分钱没砍,直接顶格要求租二十年。
无论是街道还是胡涵,看到对方的条件后,都脱口而出一句话——“还有这种好事儿?”
街道觉得这回自己是扎到大蛤蟆了。
几间没用的破仓库,每年就能赚五百块钱,还旱涝保收二十年,简直美滋滋。
而胡涵那边更是乐屁了。
市中心!琉璃厂!铺面比荣宝斋没小多少!
一年五百块?
要不是租房年限只有二十年,我租个一百年又何妨?
和后世北京的房租比起来简直就是白送。
两边郎情妾意,一拍即合,合同很快就签好了。
胡涵顺便还帮着那边街道解决了两个老实巴交的返城知青就业问题,结果是皆大欢喜。
不过胡涵知道,街道这帮人估计再过十年就该后悔了。
不过没办法,白纸黑字的合同在那摆着呢,后悔也得等二十年以后了。
王掌柜那边的工作问题胡涵也给解决了,正好给关二爷当二掌柜。
平时胡涵不在的时候,俩老头还能就个伴儿,一起下下棋喝喝茶什么的。
接下来就是装修问题了。
后院和那些房子清理重装比较简单,主要就是那几间门脸房。
好在虽然年代久远,但四梁八柱什么的当时用的都是好木料,基本不用大动。
临街的门窗肯定是打通了,胡涵本着修旧如旧的原则,和二爷去红桥市场淘换了不少古董级别的老门老窗,重新拾掇后刷上油漆就给安上了。
平时这些门窗都是装饰,白天都开着,而里面真正的门窗都是整扇的大钢化玻璃。
这样采光要比之前好上不少,店内窗明几净,也比较讨喜。
胡涵把屋顶上的瓦片也全换了一遍。
这年头也没僭越这么一说了,都换成了黄色的琉璃瓦,柱子和门都刷红漆,门口弄俩老石狮子。
再加上屋里本来铺得就是青砖,这门脸整个儿弄完了就跟个小号太和殿一样。
这装修外人看起来气派,但二爷看得是直嘬牙花子:“小贼,这要是放前清,你这么搞估计得诛九族,就连你们家里藏着的耗子都得抓出来捏死。”
接着就是大搬家了,二爷屋里和藏在东城大宅子后院里的宝贝他都过了一遍。
除了自己喜欢的和实在太稀有的二三十件,剩下的都搬了过来。
林奶奶还送了他几个紫檀的百宝阁用来放那些镇店之宝。
另外,胡涵还按照后世的样式,在屋里隔出了一个会客室,里面摆放了茶桌和茶具,可以关起门来谈买卖。
光有这些好东西还不够,爷俩又出动去了北京各个旧货市场。
淘换来了一批古典家具和便宜一些的古玩,当做常销品和旅游纪念品。
这一下地皮铲得有点狠,估计背地里没少遭同行骂。
二爷最后还请了那位二字名的书法大能给新店提了匾额——“集古斋”。
开业这天,倒是很低调,放了挂鞭炮就算完事儿了。
反正这也不是大众消费场所,用不着大宴宾客什么的。
虽然表面上低调,但背地里可搞得动静很大。
胡涵联系了报社和电视台,花钱做了几期专访。
另外,林奶奶也带了不少朋友来捧场,很多人还是上次民族饭店看这爷俩砸拍卖会场子的人。
这一开始买卖就火了,刚开张第一天,成交总价就破了五十万元。
当然,主要都是靠胡涵忽悠,那些二爷的次等心头肉其实没卖几件(二爷的头等心头肉都藏家里了,没拿出来。)。
不过二爷却还是耷拉个脸,跟谁欠了他好几个小目标一样。
“二爷爷,这买卖这么好,您这么不高兴啊?”胡涵试探着问。
“好?好个屁。要按这么搞,我这些年搞的家当没俩月就得卖光喽!”
二爷心疼地一拍大腿,可能是用劲儿大了,眼泪差点流出来。
“这不是挣了不少钱吗?”胡涵不以为然。
“钱?我都土埋到脖颈子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我要它有啥用啊?”二爷欲哭无泪。
“说得就跟您那些宝贝古董能带过去一样……”胡涵只能腹诽,这话可不能真说出来。
“钱其实就是子弹,咱们不是说好了吗?把不太喜欢的卖掉,然后拿钱买喜欢的东西。这雪球不就滚起来了吗?”胡涵只能安慰一下。
“子弹是有了,可目标呢?这一整天也没看谁来卖东西。明天我还是去红桥吧,接着铲地皮去。”
二爷这是危机感爆棚,对于他这种有晚期仓鼠症的患者来说,只出不进是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正在爷俩哭唧唧的时候,王掌柜忽然快步走进了茶室。
“二爷,有人带东西来了。”
“什么东西啊,能把你急成这样?”二爷兴趣寥寥,送上门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我看了一眼,上周的。”
“上周?隔一个礼拜就能成古玩了?”
胡涵心里还纳闷呢,但关二爷噌的一下子就跳了起来,直接跨着一米幅度的大步就冲到了正堂。
“现在叫西周,我们说的是老话。”
王掌柜看着一脸懵逼的胡涵只能又解释了一下。
“西……西还周!”
胡涵的懵逼脸瞬间变成了震惊脸,那得有三千多年了吧?
震惊之余,胡涵也跟着跑了出去。
只见大堂里的案子前坐着一个清瘦的年轻人,看见这老的小的往外一跑,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
他怀里抱着一个包袱,看样子很沉重。
“青铜器?”胡涵一怔,看那包袱体积虽然不大,但重量估计得有二三十斤。
“别慌,我们就是先看看东西,这光天化日的你别怕。”
关二爷来到案子坐了下来,然后吩咐新来的小伙计给客人沏了壶茶。
“看样子您来一趟也不容易,我们这儿遵纪守法,只要不是刚从土里刨出来的,一切都好商量。”
二爷赶紧安抚一下这个小伙子,生怕把别人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