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好不容易才将你救回来的,有什么事比你的命还重要啊?”
杨不凡按住男子,男子便动弹不得。
他惊奇地看着杨不凡:
“杨大夫,你不是大夫吗,你怎么力气这么大?”
杨不凡并不回答他的话,只是说:
“反正你伤好之前不准离开这里,要不然,你必死无疑.....”
关忠诚也劝道:
“是啊,先生还是安心在我们的船上养伤吧,我们既然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救了你,就不希望你最后还是丢了性命......”
关忠诚心想:
【我还想通过你了解一下城里的情况呢。】
男人再看看关忠诚,又看看杨不凡,只得放弃下床。
杨不凡扶着他再次在床上躺平,然后对关忠诚道:
“老爷,我现在去给他再熬一碗药来......”
关忠诚点点头,其实他正想单独跟这个男子说说话。
眼看着杨不凡出了房门,关忠诚走过去将门关严。
又令守在门口的两个人暂时离开一会儿,他走回床前,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来。
男人是对着门躺着的,他全程把关忠诚的动作以及门口岗哨的离开看在了眼里。
此时见关忠诚坐了下来,男人低声对关忠诚道:
“关老爷,您看着不像个普通的商人......”
关忠诚挑眉:“哦?何以见得?”
男人指了指门口刚才两个岗哨站岗的地方,道:
“刚才那个小杨大夫不仅医术好,身手也不错。
就连刚才门口的两个随从,我看着也不似普通人。
关老爷,您能不能告诉我,您到底是什么人?”
关忠诚略微思索了一下,说:
“我只能说,我是一个救子心切的父亲,也是一个痛恨日本人的中国人。
不瞒先生,我府上的五个子女都先后到了武汉求学。
在武汉沦陷前,我数番写信让他们回府,可他们没有一个人回转。
听到武汉被炸的消息,我和夫人万分担心,便坐船日夜兼程赶来,只盼着能顺利接回孩子们。
哪曾想,昨日刚到就碰到你被追杀跳江,紧接着又救下了你,倒是把我自己的事情暂时搁置了......”
“那关老爷是哪里人氏?”男子问。
关忠诚想了想,道:“上江夷陵县人。”
男子突然自我介绍:
“关老爷,我姓吴,音名一个铭字,墓字铭的铭。”
“原来是吴先生,不知道吴先生从事什么职业?为何会被日本人追杀?”
吴铭道:
“不瞒关老爷,我是报社的一名编辑,只因在报纸上发表过数篇抗日的文章,所以才被日本人追杀。
当时是我的一个同事得到日本人要杀我的消息,到我家给我送信。
当时我正在回家的路上,和同事遇到后,同事催我快逃。
我就直接坐车跑向这个小码头,准备从这里离开。
谁知行踪还是泄露,日本人通知了码头的巡逻士兵......”
关忠诚这才明白此人昨日为何被追杀:
“日本人还真是无恶不作,就因为你写过一些抗日的文章就要杀你?”
吴铭说:
“是啊,我也没想到日本人的动作这么快。
本来我也正准备从报社辞职的,没想到还没来得及,他们就对我动手了......
昨日引开日本人的,肯定是那个替我报信的同事,不知道他昨日有没有脱险?”
吴铭说到这里,显得十分担心。
关忠诚一时也没有说话。
昨晚他可是看见了,有好多日本人端着枪追过去了。
枪声响了好一会儿,那人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关老爷,我昨日走得匆忙,有一个极重要的东西忘了取回来。
那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您能不能帮帮我?让刚才那个会医术的杨大夫帮我去取一下?”
吴铭突然对关忠诚说。
关忠诚疑惑地看着他:
“有什么东西比性命还重要?是金条?”
吴铭摇摇头:“不是。”
“那是房契?”
吴铭还是摇摇头。
“既然不是此等重要之物,那吴先生的做法我就不理解了。
想必现在你的住处已处以日本人的监视之下,现在你让我的随从去帮你取东西,那岂不是让他送命?
我们好心好意救你,你不能这样恩将仇报吧?”
吴铭赶紧摆手否认:
“关老爷,您误会了,不是去我家取,是找一个人去拿。
你们是从外地来的,在本地没有人认识你们。
刚才那个小哥若能替我去拿,肯定会万无一失......”
吴铭这样一说,关忠诚才略为放心。
“那你说吧,去哪里拿?那个人是谁?”
但吴铭这时却不说了。
关忠诚不解:
“吴先生,刚才可是你自己口口声声让我们帮你去取东西。
这会儿又不愿意透露找谁去取,这是何意?不放心我们?
既然这样,那你还是等自己伤好再去取吧......”
关忠诚站起身欲走。
“关老爷,不是我不放心您,是此事事关重大。
我只能告诉帮我取东西的那个杨大夫,除了他,其它人都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