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缨心绪不宁地回到主院,没料到丫头婆子们进进出出的,正在将她的东西往外搬。
见她回来了,这两天一直服侍她的小丫头秋果说:
“姨娘,您回来的正是时候,将军让我们搬到东院去住,我们已经搬得差不多了,奴才扶着您直接过去吧?”
跟在她身后的另一个丫头秋实便和秋果一左一右扶着红缨往东院走去。
红缨没想到孙虎的动作如此之快,她刚才只不过在院子里溜达了一个时辰,再次回来时,下人们便将她的东西都搬到东院了。
“秋果、秋实,你们有没有听说府里有什么新鲜事?”红缨决定问清原因。
秋果听见红缨如此问,有些结巴:“姨、姨娘,哪有......哪有什么新鲜事?”
红缨一见秋果神色不对,便知她没有说实话。
她的语气突然严厉起来:“秋果,你知道什么就如实告诉我,现在我是你们的主子,只有我的日子好过了,你们才跟着有好日子过...... ”
秋果和秋实都只有十二、三岁,此次被拨到红缨身边,还是第一次贴身侍候主子。
此时听到红缨的话,便赶紧一五一十全都交代了。
“姨娘,我今日听其它下人说,夫人被将军锁在了院子里,她那两个丫头现在都被调......被调......”
红缨听秋果关键时候嘴巴打结,急得大声道:
“秋果,你嘴巴利索点,秋芳和秋露到底被调到哪里了?”
秋果这才壮着胆子道:“听说都调到将军的院子里去侍候了......”
红缨一听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所谓去孙虎的院子里侍候,其实就是做了他的通房丫头了。
秋果说完这些便低着头不敢看红缨,只扶着她的一只胳膊静静地往东院走去。
秋实也不敢说话,一时间,主仆三人都沉默着在府里缓慢朝东院的方向走着。
主仆三个走走停停,直走了两刻钟才到了东院。
放眼望去,整个东院倒也干净整洁,屋里的装饰也还算华丽。
董婆子已经先一步到了院子里,此时见红缨抵达,便微笑着上前道:
“姨娘,将军说了,以后咱们就在自己院子里的小厨房做饭,不和其它院子搅在一起,毕竟您是双身子的人,咱们得注意......”
红缨失神地坐在一张椅子上,自言自语道:
“将军还在意我肚子里的孩子吗?”
董婆子便知红缨一定是知道了秋芳和秋露的事情,便笑着宽慰她:
“姨娘,从古至今,咱们女子都要和其它女子一起侍奉自家老爷,如今虽说是民国了,但哪个大户人家的老爷不是三妻四妾的?更不用说像将军这样的掌权者了,他身边今日即便没有秋芳和秋露,日后也会有别人......再说了,您现在身子不便,不能侍奉将军,您就更不能有怨言,难道还要让将军憋着不成?”
红缨听了董婆子的话,虽然话说的粗鄙难听,但道理她却是懂的。
她凄然一笑道:“董妈妈,道理我都明白,可就是心里不得劲儿,难受......”
董妈妈又道:“姨娘,咱们女子最重要的是生育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只要有了孩子,今后就有了依靠,不要把心思都放在将军身上......”
这董妈妈陪着红缨差不多半年了,两个人从前在府外相依为命的时候便很是亲密,所以她才会跟红缨说这些。
红缨看着董婆子,对她轻声道:
“董妈妈,我明白了,您放心,我会把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的...... ”
一晃又快一个月过去了,秋天已经来临。
关家大院里,上上下下正热热闹闹地准备给大少爷办个周岁宴。
这次也不知道关忠诚是怎么想的,他竟一改往日低调作风,竟给城里的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派发了请帖。
关福这几日忙坏了,此次客人颇多,他粗略算了一下便不下二十桌,他便跟关忠诚提议:
“老爷,此次咱们大范围请客,最少也有二十桌,咱们得在酒楼定桌席了......”
关忠诚自然也知道在府内操办不了,便点头道:
“嗯,此次我也没打算在府内宴请,此次宾客名单里便有城里好客来酒楼的元老板,我前几日已经跟他打好招呼,中秋那一日咱们包席......”
关福一听赶紧道:“如此甚好,那属下今日便去将菜式订下来......”
关忠诚道:“去吧,不过,此次你还需再增加十桌,好客来酒楼没有多的席面,你便在它隔壁的好运酒楼去订......”
关福不知为何突然之间又增加了十桌客人,有些狐疑地看着关忠诚,只听关忠诚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关福立刻满脸欣喜地出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