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上都有让人想入非非的褶皱,祁行臻俯下身继续。
平时没觉得,当距离这么近的时候,许苑才感受到他的高大,她的身体被整个笼罩在其中。
祁行臻垂眸看着她,一手扣着她的脖子,带着薄茧的手在皙白的脖颈间滑动。视线又定格在许苑的脸上,观察着她的表情。
低头,靠近了她,却错过了许苑微张着的唇,埋首在她的身前。
“问你一个问题?”
许苑看着他,“什么?”
半晌,他又不问了。
卧室里并没有开灯,房门关上之后光亮被隔绝在外面。
许苑在黑暗中,只能看到他模糊的轮廓。当他抱紧她的时候,许苑萌生了一种逃不掉的错觉。
这种感觉竟和脑海中的一些模糊的景象重合。
察觉到怀里人的依旧僵硬,低声问:“不喜欢关灯?”
清冽的气息,还有他身上的那份压迫都乍然倾轧而来。
没得到许苑的回复,他又说:“那我们开灯?”
两个选项,哪个许苑都没听进去,只能感受到他手掌在放在她的腰腹,那里传来温热。
身体绷紧,每一次的触碰都在这暗淡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了。
床头的一个抽屉被拉开,然后是包装袋被撕开的声音。
许苑趴在床上大口的呼吸着,胸腔内的空气都好像被撞的一点儿不剩了。
祁行臻看着她水雾雾的眸色,情绪又开始在身体之间不断地流窜。真是要命,他没想到会合拍到这种程度。
他想起那些酒,以及他加在酒里的东西。
如果没有这些助力,祁行臻明白,她不会这么配合。
祁行臻闭着眼睛,像是在休息。
他知道自己卑鄙,可是道德、底线这些,他好像生来缺乏。
关于性,关于爱,他获知的渠道总是匪夷所思。
小时候,他看着美艳动人的母亲每天早出晚归。
半夜醒来的时候,也曾目睹过,不断晃动的身体。
那时候他有几岁?有点想不起来了。
他又继续了。
许苑疲惫异常,可是他显然还没有到。
许苑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到别处,透过他的肩膀看着前方昏暗空间里的墙面,还有放在角落里孤零零的椅子。
这里很空,没多余的装饰。卧室和客厅一样空,只不过是多了一张床而已。
祁行臻原本就清黑的眸子在额头汗水的映衬下多了几分邪气和侵略性。
不知过了多久,许苑伸手推他,“你出去,我得回去了。”
祁行臻不置可否,从她身上下来,拽过一旁的衣服随便一套,进了浴室。
一会儿浴室里水声传来,许苑看了一眼,又立马别开了视线。
她开始觉得他有病,正常人谁会在房间里设置一个完全透明的浴室?
此刻,卧室没有开灯,一片昏暗。当透明浴室的灯打开的时候,里面的一切一眼可以望到。
许苑再没往那边看一眼,拿过了一旁的衣服,一件件的套上。
祁行臻洗澡很快,许苑刚扣上外套的最后一颗扣子,他就已经从浴室出来,走到衣柜旁拿了衣服在穿,视线扫到许苑身上,顿了下,“不洗个澡吗?”
许苑将扣子扣好,说:“不了。”
祁行臻没再说话,很快的穿好了衣服。他几步又走到床边,环视了一下四周,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会儿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外套,从衣服口袋里拿出车钥匙。
他先一步出门,许苑跟在他身后。
公寓大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半夜的冷空气袭来,许苑打了一个寒颤。
她按开手机看了一眼,九点过一点儿。
院落里只有两盏矮灯泛着有些昏沉的光。
祁行臻深色的外套被风吹的衣襟敞开,额前遮住眉目的碎发也被吹开了,露出清隽淡漠的五官。
坐进车里,他们一路无话,一个安静的开车,一个沉默的坐着。
许苑偏头看着车窗外,几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和银行自助取款机有灯光,角落里的旅社红色的电子屏幕亮着。
车经过一个公交站台,许苑看到三个年轻人站在那里,两男一女,其中一个有着招眼的银白色头发的女生不知怎么了,好像是在哭。
二十秒的红灯,车在那里停住。许苑就一直偏着头看了二十秒,最后那女生也被旁边的两个人拉走。
车子发动,许苑收回了视线。
“我连你是谁,都不了解。”
祁行臻没太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一句。他手握着方向盘,片刻的沉默。
半晌他说“你想了解什么?”
许苑偏头想了一会儿,说:“好像也没什么。”
她语调很慢,闭着眼睛缓缓道:“之前觉得你很奇怪。”
“那现在呢?”
“现在……”许苑停顿了一会儿,说:“现在也奇怪。”
祁行臻手打着方向盘,在路口处转弯。他的记忆一向不错,还记得上次送许苑回家的路线。
他问:“你想要什么?”
“嗯?”
祁行臻放松的往后靠了靠,说:“你想要什么,合理范围内我都可以给你。”
许苑懂了他的话外之音。
这是交换,就像前几次一样。
她好奇问:“合理范围内要什么都给?”
祁行臻“嗯”了句。
许苑认真想了会儿,“你很有钱吗?”
“还行。”
“也很有权?”
祁行臻没答她。
“那就把车稍微开慢一点儿。”许苑说。
祁行臻一顿。
许苑说:“我的要求就这个,我有点儿晕。”
答案有些出乎预料,但却是祁行臻立马就能够做到的。他放慢了车速,一会儿又问一句:“具体位置是哪里?”
上次她只让他送到小广场。
许苑这次说了地址,离小广场并不远。
车子停在楼下,许苑下车,听到身后他说了句:“再见。”
她回头看了一眼。
果然,“再见”要比他刚才那句“你想要什么?”要顺听很多。
她冲他挥手,说:“再见。”
车子很快调转了方向,消失在路口。
许苑深呼吸,冷空气让她清醒了几分,转身朝楼上走去。
-
祁行臻回到公寓,刚进客厅,杨锐就唤住了他。
他拿着酒杯示意“喝一杯。”
祁行臻这会儿并不想和他喝酒,甚至想把杨锐从这里赶出去。“不喝,你从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别在这里碍眼。”
杨锐却不理祁行臻发冷的神情,悠闲的喝着酒,还不忘调侃他:“……这里是我家,你让我走像话吗?”
祁行臻看他一眼,显然不想和他多言。
他手里拿着钥匙,径直上楼。
“喂,真生气了?”杨锐开口。
祁行臻上楼,脚步都没停。
“不至于吧。”
祁行臻还是没理他。
“我是真不知道你在房间里干……”杨锐的话干巴巴的卡住了,祁行臻回头看他,神情淡漠。
“你挺让人不爽的。”他看着杨锐,淡淡一句。
杨锐放下了酒杯,嘴角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
“我让人爽不爽不要紧,要紧的是,你别胡来。”他说,“当初就不该由着你胡来,也不应该帮着你,借教大提琴的名义把人往家里请。”
现在倒好,直接给请到祁行臻的床上去了。
杨锐正了神色,说:“阿臻,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那个人是不可能活着的,那场大火你亲眼看见的,那么大的火,烧的怕是连骨灰都不剩。”
祁行臻看着他,满脸漠然。
杨锐以为自己的这番话,多少会引起面前人的一些情绪波动。
可是他有些料错了,祁行臻漠然的看着他,半晌有些无所谓的一句:“你想的真多。”
杨锐无语:“那你刚才在做什么?”
祁行臻懒懒的答:“找痛快啊。”
“说正经的。”
“我也说正经的。”
杨锐不和他掰扯了,“最近几天,可能有局里的人找你了解情况。”
祁行臻伸手捻灭了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