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从建筑布局上看,月河观和风雪叶在月河桥上了望的猫仙庙十分相似,只是猫仙庙的年代和色泽明显比月河观陈旧。
二者很有可能是时间先后的关系,风雪叶猜测猫仙庙的前身就是幻境中的月河观,亦或者,猫仙庙是仿造月河观建造的。
观中灯火通明,却寂然无声,走进正殿,风雪叶神色微怔。
正如虚假的陆时所言,高台之上端坐一名青袍道人,然而他并非常人模样,而是一身绒毛的妖怪!
他的体型足有常人的两倍有余,身体是纯洁的白色毛发,唯独头顶多了一小撮黑毛,平添一份瑕疵。
此时猫眼怒睁,长长的胡须因为呼吸而微微拂动,长着猫的模样,却像人一样盘膝打坐,手持拂尘,诡异中却有别样的仙风道骨。
风雪叶感受到了庞大的精神威压,想起在山洞中见到月河真人时,他身后的投影是一只巨大的猫影,风雪叶的脑海中忽然产生了一种荒谬的想法:
月河真人难道就是猫妖?
可这种猜测马上又和其他线索相悖。
因为猫妖和月河真人绝对是水火不容的两个对立面!
风雪叶心中思绪百转,真实之眼直视高台上的妖道:“你是月河真人,还是猫妖?”
与其胡思乱想,不如开门见山。
“吾乃月河真人!”妖道低头,金色的妖瞳中,视线如实质化的利剑蔑视座下青年:“汝等宵小,擅入此地,该斥!”
“不跪本尊,该罚!”
“不敬仙人,该死!”
魔音灌耳,风雪叶瞬间大脑轰鸣,随之而来的强大的威压铺天盖地,神智似在汹涌的潮汐中浮浮沉沉。
“哈哈哈……”
“臣服于吾,许汝天地宝藏!”
“臣服于吾,许汝无病无灾!”
“臣服于吾,许汝成仙密法!”
一字一句仿若神灵真言,呼啸而来的威压让青年身体震颤,最终坚持不住单膝跪地。
风雪叶努力抬头,鲜红色的血液自双耳渗出,心脏宛如擂鼓,像是要爆炸般,牙齿发颤,脸色苍白,却依旧直视高座上的妖道:“你不是月河真人!”
“我在山洞中见过月河真人,是他让我来取一件宝物,而你,是伪装成月河真人的猫妖!”风雪叶一字一句反驳高台上的妖道,当然,这些不是真心话,而是用来刺激妖道的工具。
“放肆!”妖道一声怒喝,猫眼微睁,似在辨别座下青年话语真假。他那长长的胡须微动,风雪叶心胸瞬间一震,鲜血自嘴角滴落。
“无知之辈,且饶你一命!”
话音一落,风雪叶瞬间感觉到浑身压力骤减。
妖道嗤笑道:“你所见到的月河真人乃是吾之分身,吾乃本尊!”
风雪叶脸色微沉,妖道这话就有点意思了,然而下一秒却让他骤然失色!
一股强大的精神力从周围压迫,像是无形的海水,从口鼻七窍钻入骨髓,入侵灵魂。
“不过汝等外乡人,奸诈狡猾,且让吾查阅汝之记忆!”
风雪叶感觉自己的脑子被人强行剖开,眼前记忆如提灯照影,一一浮现在幻境之中。
幼年,少年,青年,唯独没有任何深渊的信息,因为深渊对每一位玩家的灵魂记忆封锁。
“无父无母?”妖道觉得这些记忆寡淡无味,直至看到了一个最为清晰的面容。
画面越清晰,代表记忆越深刻。
风雪叶眸色一滞,幻境中浮现飘渺云烟,如流沙聚集化为沈奕的模样。
虚假的沈奕幻像用极具蛊惑性的视线注视跪地的青年:“只要是人,便有欲望!”
他伸出食指挑起风雪叶的下巴,脸上挂着和沈奕一模一样的嚣张笑容:
“财,色,权,运!”
“你想要什么?”
风雪叶怔愣,思维却在此时此刻越发清明,盯着面前的这张脸,瞳孔中的猩红也越发浓郁。
月河真人自认为座下之人乃是他的掌中蝼蚁,猫爪敲击浮沉的手柄,他不信一个人类会无欲无求,然而青年的表现却还是出乎他的意料!
黑芒一现。
沈奕的幻象不可置信地捂住喉咙,他竟然被青年一刀抹喉,鲜血如瀑布般喷涌,身形瞬间溃散!
风雪叶手持黑牙,顶着强大的威压缓缓起身,眉心一朵红色莲花印记若隐若现。
“嗯?”高台上的妖道目露精光,这不是他第一个见到的能够扛得住搜魂的外乡人,但是他一个见到的,经历搜魂之术还能够反抗的外乡人。
“没想到你的灵魂之力(精神力)能够坚持到这种地步,如果吃了你,想必我能恢复不少魂力!”妖道嘴角挂上了贪婪的笑容,右手一甩,拂尘宛如白色长蛇缠住了座下青年的身体,拂尘一抬,便将风雪叶高高卷起:“后山那废物总算是干了件有用的事儿!”
“呵……”
就在这时,突然低低的笑声从青年口中流出,打破了危险紧张的气氛。
妖道眉间微蹙,他不明白掌中蝼蚁怎么还笑得出声。
风雪叶抬起头,凌乱的发丝下,眉心的红莲爆发妖异的光芒,他的嘴角是凛冽刺骨的寒意:“区区残魂,也就敢在山中称王!”
这光芒赤色,宛如烈阳,刺得妖道色变。
妖道拂尘一抖,将风雪叶狠狠甩飞:“此乃吾之幻境,大胆!”
就在风雪叶即将摔在地上之时,一朵赤色业火之莲青年身下凭空生长,将其稳稳托住!
妖道怒吼:“你敢!”
这是妖道编织的幻境,出现了不受妖道控制的异象,说明风雪叶的精神力在不断反抗,二者形成拉锯状态。
“为何不敢?”风雪叶冷声嗤笑,眉心红莲灼灼如星月,原本清秀的容貌也被染上了几分妖异。
“财色权运?你如果有逆转时空之法,我还可以考虑一下。”风雪叶抬起手,纤长的指尖朝着高台上妖道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