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相柳到了防风家,迎上防风小怪的责骂,依然好脾气的听着,也不反驳。
谁让他现在心情好的不得了呢!
防风小怪数落够了,见儿子也不像平时一样顶嘴,只是一言不发的静立在一旁,以为他心里知错,便也就消了气,开始用心地指导儿子箭术。
他先让相柳射上几箭检查一下现阶段的实力,相柳扬手射出三箭,并未在箭上附加灵力,因他比防风邶的灵力要高深,怕露出破绽来,所以隐藏了实力。
但这随手射出的三箭,不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远远超过了防风小怪的期望值,他心里惊讶不已,面上却故作平静道:“嗯,还可以,有我当年的几分风范。”
这边小桃慌慌张张地跑进院内,一脸惶恐地喊起来:“姨娘!不好了!不好了!”
邶母瞪了她一眼,“慢点说,大喊大叫的成何体统!”
小桃站稳喘了几口粗气,尽量稳住颤抖的声音,说道:“姨娘,我方才看见、看见公子他…亲了朱公子!”
“什么?”邶母霍然站起身,“太好了!太好了!”她激动的声音比方才小桃的喊声还要高上几分。
没想到我儿子居然开窍了!都敢当着旁人面下嘴了,说明肯定是已经告白成功了!我是快要有儿媳妇的人了!
小桃不可思议地盯着她家姨娘,心想:莫不是受的刺激太大,疯了?
“姨娘,您没事吧?您想开些,公子、公子或许只是一时贪图新鲜,还有挽回的余地也说不定呢?”
“你懂什么!”邶母心情舒畅地躺到院中的躺椅上,喃喃道:“看来是时候该攒钱准备聘礼了。”
小桃听见“聘礼”两个字,眼睛瞪成牛眼,使劲挖了挖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完了,姨娘真的疯了!
她小心翼翼地蹲在姨娘腿边,愁容满面地给姨娘捶着腿,内心思量着该如何去宽慰。
邶母瞥见小桃一脸担忧的样子,觉得这丫头倒是一心为主,于是对她说道:“那朱公子就是平日里来给我看诊的姑娘。”
小桃闻言眨了眨眼睛,“您是说朱公子就是小夭姑娘?”
邶母笑着点点头,“正是。”
小桃疑惑道:“是公子告诉您的吗?公子他会不会…骗您?”
那个小夭姑娘看起来温柔美丽大方,跟那个整日里就知道嘻嘻哈哈的朱公子一点也不一样!若公子为了让母亲不反对自己跟朱公子来往,故意说是小夭姑娘变的!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邶母满不在意道:“不是他说的,我自己看出来的。”
小桃诧异道:“您是如何看出来的?”
邶母嫌弃地白了她一眼,“你见过邶儿除了小夭姑娘还对谁那么好!那么听话?那个朱大肠同小夭必是一人!”
小桃不赞同地说:“还有您啊!公子不是对您也极好么!悉心照顾,言听计从!”
邶母对小桃的话甚为受用,顿时心情明媚,感觉连天气都凉爽了三分,怡然自得地舒展了一下身体,闭上眼感受夏日里的微风,神清气爽。
小桃依然持怀疑态度,却见姨娘这副怡然自得的样子,长叹口气,不再多言。
到申时之时,相柳收了箭,跟防风小怪说:“父亲,我还有事,今日就到这吧!”
防风小怪今日跟儿子相处下来,已经对他有了大大的改观,儿子悟性极高一点就透,不知道是不是长大了不再贪玩的缘故,所以才学的这般快。
他此时心情舒畅,语气也比平时温和了些许:“练了一日也累了,那就到这吧!”
见儿子转身就走,又问道:“你今日不留在家中用饭吗?怎么整日往外跑!”
“不了,我还有事。”
“你能有何事?你若是再敢跟着那些狐朋狗友去赌钱,别怪我打断你的腿!”
“我去做饭。”
说罢,相柳不再多做停留,急急离去。
防风小怪一头雾水,男子汉大丈夫做的哪门子饭!那不是妇人之事吗?再说了,家里有厨娘,他去哪里做饭?
到了用晚饭时,防风小怪问邶母:“防风邶这小子打归家之后一直不宿在家里往外跑吗?”
邶母白了他一眼,说道:“孩子的事自己心里有数,你少管。”
防风小怪顿时吹胡子瞪眼:“他有什么数!他有数他能干出离家出走的事?”
邶母分辩道:“那是年少时不懂事,现在孩子长大了,明白事理了,自是用不着你再操心!”
防风小怪犹豫了一下,斟酌着开口:“他今日学的极快,似比以前悟性高了很多,容貌也做了修复不同于以往,你可有感觉出他还有何不同?”
邶母心下一颤,故作生气道:“邶儿以前就是极为聪明的,只是少时贪玩,并不在这上面用心,即便如此他的修为也比峥儿高出许多!”
防风峥被点了名,还是用于反面衬托,他连忙压低了头,降低存在感。
防风意映也在一旁安静的用着饭,并不插话。
邶母放下筷子,掩面抽泣,呜咽着说:“我缠绵病榻多时,身体虚弱,孤苦凄凉,而你整日就知道带着子女四处云游,何时管过我?是邶儿归家后整日陪伴照顾,对我嘘寒问暖,喂饭喂药,还专门请来神医为我调理身子,这才大好!”
说到这她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和鼻涕,又继续道:“我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看着他长大的,即使他冻坏了脸,修复了样貌,我为娘的怎会认不出自己疼爱多年的儿子!倒是你,几时关心过他?”
说着又用力哭嚎了两嗓子,埋怨道:“但凡你肯多分他些疼爱,他也不会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如今好不容易归家,你这些胡话若是被他听了去,他该有多伤心!要是你再气走他,我也不活了!”
说完竟放声大哭起来。
防风小怪被她哭的头疼,皱着眉摆摆手说:“别哭了,你看你,我就是随口问问,怎的还叫你伤心了!邶儿如今长大了,懂事又孝顺,你该高兴才是!”
邶母看火候差不多了,见好就收。
她擦干了眼泪,柔声回道:“老爷说的是!邶儿聪慧,老爷方才说他修为悟性高,我想应是像极了老爷,您年轻时就是那一辈里最为优秀拔尖的!”
防风小怪回想起自己当年的神勇,忍不住连连点头:“对,确实像我!是我一时糊涂,不该问你那些伤人的话。”
邶母装作不经意间问起:“姐姐身子可好些了?”
防风小怪摇头:“还是那个样子,起不来身。”
邶母一脸担忧道:“这该如何是好!以前都是姐姐管家,家里处处井井有条,现如今姐姐病了,家里的奴仆竟是没一个顶用的!天气渐热,连夏衣都没有提前为老爷置办,家里其余的一应用度也全都乱了章程!”
防风小怪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又想到这些年确实是有愧于她,而如今也确实需要一个人来管家,索性遂了她的愿也无妨。
何况次子聪慧而长子愚钝,次子虽为庶出,日后却未必没有争一争家主的资格,现如今也该对他们母子二人好一些。
经过深思熟虑,防风小怪开口:“家中事务繁多,怎可只依靠奴仆!在夫人身体大好之前,就由你来掌家吧!”
众人都以为她会推辞一二,却只见她皱眉佯装纠结了一下,然后笑意盈盈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老爷倚重!”
一顿饭用罢,各自散去。
其实防风小怪最开始是想问问她,防风邶天天是去哪里做饭,结果被这么一搅和,忘了个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