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郡主还上赶着叫我们嫁人?不是前言不搭后语了吗?”小桃歪着头,笑着质问。
夭夭一时语塞,她一个现代人穿过来的,这不是到古代了必须入乡随俗,总不能跟她们说婚姻自由、取向多元吧?于是,夭夭便把难题抛向了嫁过人的杨阿嬷:“阿嬷,您是过来人,快跟我们说说嫁人对咱们女子切身来说有什么好处?”
杨阿嬷见她这么问,顿时愣在原地,眉毛拧成了个结儿,认真思索了半日,方慢吞吞地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至于有什么好处,《孟子》有言:男有分,女有归。男人娶妻本是为了后嗣有续,女子出嫁了才有衣饭安养——”
“阿嬷,你莫这般引经据典的,那孟夫子吃个饭都‘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割不正不食的’,这么难伺候的人,他夫人必是烦他烦得很。我只问你,这女子是做姑娘时开心快活呢,还是嫁人后幸福安耽呢?”夭夭握着两枚鸡蛋般大的圆润枣子,揉了几下想着他爱吃,便又递给了云罗,笑道“留着”,便望着皱眉思索的杨阿嬷等她解惑。
“王英大哥也是娶过妻的,他妻儿还不是被契丹人杀了?我想着,左右还得女子有本事,就像郡主这样,光靠男人是不行的!”小桃大胆质疑,其他三个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夭夭笑嘻嘻地添了一把柴火,道:“至于阿嬷你说的衣饭安养,云罗做饭的手艺堪比宫中的尚食局的女官,玉纾一手刺绣亦可惊艳洛阳,即便是不嫁人,难道还愁衣饭不成?”
此话一出,连云罗、玉纾也呆住了。
“那这么说,郡主既有世袭的尊荣,又有偌大的封地,自可逍遥一世,不嫁人也是无碍的了?”小桃从云罗手中抢了一瓣胖胖的橘子,方放入口内,便酸得一张脸皱巴巴的。
杨阿嬷见她们说得越发不成体统,便拿小桃做筏子,拎着耳朵训道:“别浑说,郡主若是不嫁人,以后这世袭的爵位谁来继承?再者,郡主才多大,怪道是你们,眼看着都二十了,还这么小孩子的样子,将来如何侍奉丈夫,讨公婆的喜欢呢?都快学学小梅姑娘吧。”
“阿嬷,今日这话头是我挑起来的,你就别怪她们了。小梅好歹伺候了我几年,性子又稳当,又是亲上加亲的,我是放心的。”夭夭望着泉洞顶上泻下来的一线天光,亦真亦幻的,不由得恍了个神儿,看着在她身边围成半个圆儿的少女们,笑道,“小桃呢,天真直爽、不知世事;云罗则活波可爱、心思恪纯,我们今生能有缘聚在一起,也是天意使然。且她们又是知礼守分的人,若是被未来的公婆挑理,那必然是那家的长辈不够慈爱,不能容人,怎么能是她们的错呢?”
“郡主,你就惯着她们吧!”阿嬷虽如此说,但眼角眉梢皆是一片化不开的慈爱之意。
如此又混过了几日,夜间夭夭睡得很警醒,生怕老赵不告而别偷偷跑掉,恨不得把他的衣带跟自己的绑在一起 。
赵楮见状,便对她愈加怜爱。
白山的事务俱已安排妥当,杨老族长带着一文一武两个儿子坐镇白山,各族族长亦分工明确,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冬日的大战。至此,只要她不去山外撒欢儿涉险,哪怕外头兵荒马乱遍地狼烟,依然可以保得石居众人安稳地过日子。
距耶律倍生辰还有三日时,几封军报匆匆送至石居,赵楮当着她的面默默看了一遍,便不动声色地重新封好,交给人送到云门。夭夭看了一眼那军报的红封,便知离别之日已至。
夜里,睡不着的夭夭紧抱着男人的胳膊,靠在他肩膀上想把军中的事儿一样一样都细细问一遍,比如粮草、武器、医药、战马等等可否充足,话到嘴边,说出来的却是“你在军中时得空给我写封信,没空的话不写也成,不要分心”。说罢鼻子一酸,再也说不出话来。
“江源大营的急报,耶律阮正午时分已经入东丹境了。”老赵抚了抚她的腮颊,缓缓言道,“今夜子时初刻,我便要领兵走了。我叮嘱你的事儿,你要放在心上,不要怠慢。”
“什么!还有不到三个时辰,你就要走了吗?怎么连个影子都不叫我知道?”夭夭一时有些难以接受,脑子轰然作响,连刚酝酿出的一腔悲伤也忘了,忙支起身来颤声问道,“那么,那么,战时我若不放心你,能去找杨将军探问吗?你不叫我问,我一定会日夜悬心,寝食难安,日子会过不下去的;我保证,必不会给军中添乱的。 ”
“你若是实在担心,就去吧。小猴子,我一走这儿谁还敢管你。”赵楮瞧着她一双亮晶晶的美目,想起十数天前老父叮嘱的“莫要小看她”的话来,略一思忖,便笑着点了点头。想一想又不放心,于是补充道:“我在外头必然不能两顾,若是有什么事儿,切记不要自作主张,与杨老族长及‘二杨’商议后方可行事。”夭夭含泪答应,一双手勒得更紧了,见他一双眼睛殷殷切切瞧着自己,只得勉强笑道:“ 这白山方圆数百里,上有高山,下有密林,四面皆有可攻可守、可躲藏的地方。何况我一介女子,即便是被贼人捉了,他们也未必会杀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必留着性命等人来救我。”
赵楮听了只是笑,“罢了,罢了,何至于此,你不出去捉别人,便是他们的运气了。”见她闷闷地依偎着自己,也不说话,长长的睫毛上微微潮湿,只得又温言安慰道,“这次之所以夤夜出山,是为了不叫契丹人提前知道咱们的动向,若是有了防备,就要多费力了。只待这次能成事,咱们以后便不必再分开了。”
“你若在军中缺什么,只管写信来要;即便是家里没有,我也能想办法给你弄来。”夭夭望见他鬓上青黑色的一片胡茬儿,连绵不断直至下巴,早上侍弄的,一天内便又冒出头来,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叹道,“你不如留着它,上阵杀敌的时候倒显得更威风些。”
“若要震慑敌人,这些还是末节。”赵楮拥着她倒在枕上,柔声道,“你这丫头,若是真有些良心,不如把我的心事先了了。”
夭夭被他按在身下,登时满面羞红,气息也凌乱了;男人埋首于她柔软的头颈间,鼻尖耳畔皆是少女的馨香及她无助的呻唤抵抗之声,“还是不愿意?”赵楮握住她一双小手,探唇于她耳后吻了一吻,皮肤的清甜香气便立时透过口唇涌入喉间,薄薄的耳廓如花瓣一般,晕染上了一层绯色;他愣了一下,不等她回答便张嘴含住了,轻轻啃咬着,一只手摸索着寻到女孩腰下的一处穴位,用力揉了几下;夭夭顿觉腰腿处一阵酸麻,浑身力气也被卸掉了大半。
“你这是要拿我祭旗吗?”女孩含泪,忍着他肆虐的亲吻与抚摸,小小的身子颤抖得如风中秋叶。美色当前,她也渴望着能早些成事儿,只是这副皮囊实在不中用,生涩敏感,又怕痛又怕痒,——并非没尝试过,只是但凡男人手重一些,她便似掉了半条命一般难受。
“别怕,我不碰你。 ”赵楮也知道对她不好动真格的,只是有些忍耐不住,只好空出一只手潦草地安抚了几下女孩的情绪;便又重新埋头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