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佑失踪的第三天。
夏澜月坐在院子里,等姜笛来给消息。
她抬头看看天,才巳时啊,时间还早。
“阿月,你能来一下吗?”
屋内,夏尧在喊她。
“来了”,夏澜月站起身,朝他的屋子走去。
“我想要几本书,你帮我从西屋的书架上取来吧,第二排前五本,都帮我拿一下”,夏尧靠在床头。
“好,你等下”。
夏澜月看着书名,是她不认识的字,这不重要,她只管取书。
等她出来的时候,夏尧已经扶着门框,走到东屋门口了。
她赶忙把书放在院子里的桌子上,跑过去扶住他,“你出来干什么?”
“屋里闷得慌,我想晒晒太阳”,夏尧一手扶着胸口说道。
“那我扶你去凳子那”,夏澜月扶着夏尧的一只胳膊,慢慢的走过去。
这样的情景,让夏澜月回想起几日前的在水里的情形,她脸上悄悄浮起一丝红晕。
待夏尧坐稳,夏澜月坐在他旁边的凳子上,“你今天觉得好些了吗?”
“身上还是疼,我肚子上都是淤青”,夏尧一脸痛苦状的说道。
夏澜月一脸歉意的低下头。
“你今天怎么不说帮我上药了?”夏尧问。
“啊?”夏澜月很意外,她抬起头,看着夏尧,不禁笑起来,“男女授受不亲”。
“封建”。
“啊?”夏澜月听到他说这个词,又是一阵意外。
夏尧拿起一本书,开始看起来,不再跟她搭话了。
夏澜月无聊,也拿起一本书,随意翻看着,奈何很多字都看不懂,也凑不成完整的意思,便又放下了书。
夏澜月托着腮,看着夏尧说,“夏尧,问你个事”。
“什么事?”夏尧看着手里的书问。
“你这次能考中吗?”
“不知道啊,但是我想试一次”。
“你不是一直在试吗?都很多次了”,夏澜月疑惑。
“嗯……我的意思是,再试一次”,夏尧看了一眼夏澜月。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声咳嗽声,接着,便是姜笛的声音,“戴汐月”。
夏澜月立马坐直了身体,然后回道,“来了”,她转头对夏尧说,“你看书吧,我有事儿,出门一下”。
然后她不等夏尧回话,跑出院子去。
夏澜月见到姜笛,立马问关于戴佑的事,“怎么样了,有消息了吗?”
姜笛没有说话,而是朝她勾勾手指,示意她往前走走,“边走边说。”
夏澜月跟着姜笛,一路往小竹林方向走去。
她不知道是,她刚关上了门,戴佑就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门边,想透过门缝,看外面来人是谁。可惜,他来晚了,只看到走远的两个背影,无法辨认。
夏澜月和姜笛并肩走着,姜笛小心翼翼地问她,“我说了他的情况,你能接受的吧?”
听到这句话,夏澜月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你说吧”。
“我打听到,他……骑马走了。”
走了?!不管她了?!夏澜月心情瞬间跌落下来,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她咬紧下唇,低下了头,心里十分慌乱。
虽然这事不怪姜笛,但是从他口中说出来,他也是一副抱歉的模样。他弯下腰,侧头瞅着夏澜月,“你别伤心啊,他没准还回来呢”。
“嗯”,这个应声,说给姜笛,也像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夏澜月点着头,但神情上看,一点没有变好。
“你要是有困难,可以找我,你要是不想住这里,就搬来镇上,住我家,我家有好几个屋子,我娘也在”,姜笛安慰她说,“有我在,你别怕”。
姜笛的话,让夏澜月觉得暖暖的,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回应他,然后接着问,“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据说今天是第三天了,他是晚上去租的马,说是急事”,姜笛说。
夏澜月垂下眼眸,原来那天晚上他就离开了,他一定伤透了心,才会匆匆离开的。如果他伸出手的时候,她拉住他,现在就是两个人一起离开或者留下,而不是他一个人负气离开。她为什么没有在他脆弱的时候,站在他身边呢?!夏澜月觉得,她又做错了一个决定。
“戴汐月?”姜笛轻声呼唤着她。
夏澜月回过神,“谢谢你,姜笛,我暂时就住在这里了,他们家人对我挺好的”。
姜笛看她这么坚决,也没再劝,但是眼神中还是露出担心,“没关系,如果夏家人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给你讨公道。”
夏澜月笑笑,“谢谢”。
“别总是谢谢了,怪见外的”,姜笛假意不高兴的模样。
“对了,我欠你好多钱了,今日正好给你”,说着,夏澜月从怀里掏出荷包,准备数钱。
姜笛将她的荷包按了下去,“唉,这钱不急着给,你们姑娘家用钱的地方多,你先留着”。
“你别担心,我有钱的,这钱太沉,我早都想给你了”,夏澜月晃了晃荷包。
夏澜月数了五百文,递给了姜笛,“你先收着,改天去镇上了,咱们细算算我该给你多少钱,再补给你”。
“这些就足够了”,姜笛将钱收入怀中,“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我还没想好,不过得继续卖米花糕,赚路费”,夏澜月说。
“赚路费,你要走?去哪?”
“嗯……”夏澜月一时间也答不上来,去哪呢?她也不知道,以前想“回家”,可是现在她知道,那个家是戴汐月奋力逃出来的,她注定回不去了。她还有地方要去吗?!没有了。
“我差点忘了,你是都城来的,自然是要回去的”,姜笛说这话时,眼中满是遗憾的神色。
“也不一定,万一喜欢上这个地方了,没准就留下来了”,夏澜月耸耸肩。
姜笛眼中亮起了光,笑了起来。
“那我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夏澜月说,“今天……”
“唉,别跟我说谢谢了啊,再说就是当我外人了”,姜笛打断了她的话。
“嗯,知道了”。
“走,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