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打开,屋里走出来一位年轻女子,一身翠绿衣服,浓眉细眼,见到田广,迎过来,“爹,你们回来了?”
“嗯,阿祥给你送回来了,还睡着呢,阿宽在屋里吗?”田广问。
“阿宽下地去了,还没回来”阿祥娘说。
“那我把孩子抱进去,”说完,田广接过戴佑怀中的阿祥,往屋里走去。
阿祥娘闪身让田广过去,她回头看见夏澜月,走过来打招呼,“姑娘进来坐坐吧,听阿祥说月姨娘可漂亮了,今天见到,还真是的。”
夏澜月不好意思的笑笑,“嫂子也挺漂亮的”。
可能是没想到夏澜月会这么夸她,阿祥娘笑的可开心了,“我们乡下人,跟你可比不了,你们住爹那里方便吗?不方便来我这住也行,我家屋子多。”
“挺好的,王婶安排的挺好的,对我们也可好呢”。夏澜月说。
“啊~,”阿祥娘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笑容,她继续说,“没关系的,你若住的不顺心,只管来我这住,我身后这间屋子,左右两个房间,正好你和你哥住。”
“谢谢”,夏澜月感激的说。
“客气啥,我叫林秀,看样子我比你大,你叫我林姐也行,叫我林嫂也行。”
“那就叫林嫂吧” 夏澜月说,“嫂子叫我阿月就行。”
“行”。
说完,林秀指着凳子,让她和戴佑先坐会儿,之后转身去牵骡子车了。
夏澜月想搭把手,被林秀拒绝了,她就拿着药和酒,挎着包袱站在院中等着。
戴佑帮忙把车卸下来,然后拖到角落放好。
林秀则将骡子牵进去棚子里,然后给水槽里加了一瓢水。
“没想到,你还会卸骡子车啊”,林秀有些意外。
“嗯”戴佑点点头,没多说。
田广从屋里出来,笑着跟林秀说,“今天月姑娘送阿祥一直毛笔,他现在还不肯撒手呢,一会儿你给他拿了,别压坏了,他心疼。”
“哎,好嘞”,林秀看看大家,说,“晚上在这吃饭吧,我去熬粥,家里还有鱼”。
田广摆摆手,“不吃了,我们回去吃,这会儿得去给攀高送药去,他晚上的药没有,你别忙活了。”
说完,田广就往外走,夏澜月和戴佑跟在后面,出门了,夏澜月回头跟林秀挥了挥手。
夏澜月好奇田宽为什么不跟他们住一起,“田叔,你有几个孩子啊?”
“三个,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除了田宽还有一个儿子?看来是分家了,夏澜月心想。
“二儿子三年前走了。”
夏澜月一愣,觉得自己问了不该问的,“对不起啊,田叔,我提起你伤……”
田叔一摆手,“这跟你没关系,这是他命不好。”
田叔在前面走着,夏澜月安静的跟在后面,很快到了夏先生家。
到了夏先生家才知道,原来她刚才看到的“大户人家”就是他家啊。
田广似乎并没有受到刚才话的影响,跟她们介绍着,“这夏先生学识渊博,周围村子的孩子都送来学习,所以他就在家办了个私塾,教孩子们读书。”
田广站在门口往屋里喊,“攀高,在家吗?”
攀高?夏先生的名字吗?
夏先生家的围栏虽然也是竹子搭的,可是又高又密,她要踮起脚才能看到里面。
“吱”门开条缝,一位妇人探出身子,“是伯叔啊,快来,”妇人大开院门。
妇人气质端庄,虽然算不上好看,但是一眼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夏澜月跟着田广走进院子,这院子可真大,主屋朝南,两边有两排茅草房,看起来比田广家的结实许多,院子中的地上还有石子铺出来的路。
西面屋子门框上,左右两边还挂着匾,上面写着《少年辛苦终事成》,《莫向光明惰寸功》,这应该就是孩子们学习读书的地方。
东侧一排屋子应该是休息用的。
大门侧面有一个小茅屋,看着像灶间,外边还堆着木柴。
夏澜月赞许地点点头,还是夏先生家讲究。
田广走过去把药递给妇人,说,“攀高的药,熬成膏状,敷在伤口处,一天换两次。”
老妇人满脸感激,忙说道,“多谢伯叔,快进屋坐坐”。
“不必客气,攀高怎么样了?”田广摆摆手。
“还是烧的厉害,那脚也是肿的,有了这药应该会好的快些”。
而后妇人注意到田广身后的夏澜月,仔细打量着她,走近些说道,“这位姑娘看着眼生,应该就是家里来的客人吧?长得真是清秀,一看就是知书达理的姑娘。”
夏澜月向妇人行了一礼,道,“婶婶谬赞了。”
妇人走近拉住她的手,“姑娘许人家了吗?”
“还没……”夏澜月说。
“姑娘多大了?家是哪里的啊?”妇人看似对夏澜月十分上心。
“……婶子这是……”,夏澜月偏着头问。
“没事没事,就是随便问问,”妇人没再继续问下去,另说道,“就是觉得我们有缘。可惜攀高病了,不然可要留你们下来吃饭。”
“行了,别客气了,你照顾他吧,他这病,郎中说得多久能好?”田广问。
妇人叹口气,“张郎中说,大约一个月才能好利索”。
“那行,误不了秋闱,你放心吧”,田广安慰道。
原来是还要参加科举考试啊,难怪这妇人愁容面的。
妇人点点头,“哎,我说他读书都读傻了,连虫子咬他都不知道,问他在哪咬的他都不清楚,什么虫子也没看清,脑子里啊,装的都是书,都不会照顾自己”。
说完,妇人像要哭出来的样子,转头对夏澜月说,“你说他这样,以后我不在了,谁照顾他?!”
夏澜月一愣,妇人这话又是什么意思?这事她也管不了啊。
既然看着她夏澜月,她也安慰几句吧,“婶子你放心吧,夏先生他能照顾好自己的”。
这话一出,显然没答在妇人的心坎上,妇人又叹一口气,“男人都不会照顾自己,需要女人帮衬,攀高二十了,还没娶亲,媒人不断上门,但他都不愿意,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妇人无奈的摇摇头。
夏澜月边听边点头,也没再去接话。
可能是平时妇人唠叨的太多,田广听烦了,打断妇人的话,“我们回去了,你赶紧去给攀高熬药吧,早点治疗早点好”。
“等回头病好了,请你们来家吃饭,可一定要来啊”,妇人在身后说。
“行”,田广回应道,然后摆摆手,往院子外面走。
夏澜月和戴佑跟在后面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