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妙的,你别光说不妙,你倒是说事情啊!”
真姹一看到静息凝重的神情,便觉得心中一沉,暗觉不好。
她的心情便越发的烦躁,不耐烦地吼了静息一声,催促着她快点说正事。
被真姹的唾沫星子喷了一脸,静息一个反胃,差点被真姹的口气给搞吐。
但她在宫中多年,早就练就了一个极强的忍耐力,强行把这份恶心压了回去,然后强忍着心中不悦,耐心说道。
“小主,奴婢刚才出去转了一圈,打听到了,安小主傍晚时分就去翊坤宫求助了,据说在翊坤宫哭了好久,然后一直到刚刚才出来。
但是听人说,她出来的时候虽然眼睛还是红的,但是脸上却是笑着的,一脸的喜色。
奴婢觉得不太好,贵妃娘娘不会是真的答应帮助安小主了吧?如果花贵妃已经帮了安小主,安小主自然就不会来求咱们了,那咱们这次的计划,不就……”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花贵妃怎么可能答应帮助安袅依?
且不说安袅依父亲的这件事情并不算是个好处理的事情,就说花贵妃这个人,她也不是那种会做亏本生意的人,安袅依在她面前屁都不是,她怎么可能下血本去帮她?”
真姹闻言,也是心中大惊,但她第一时间反驳静息的话,厉声大叫。
还揪着静息的领花子质问她。
“静息,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这消息并不属实,但是你故意长对方威风灭我的志气,你是不是故意刺激本宫,让本宫生气?”
“小主,您在说什么啊?奴婢与您是一根绳上的自己人,小主您若是成功了,奴婢也能跟着沾光过上好日子,可事情若是没办成,奴婢也落不到好处,奴婢为什么要做这种蠢事呢?
小主您是不是被气晕乎了?您清醒一点好不好?”
静息猝不及防被真姹揪住了领花子,被掐得差点喘不上气,好在她的反应还是很快的,赶忙去扯真姹的手,然后努力解释。
心中却在愤然怒骂:蠢货,十足的蠢货!还是个脑子有病的蠢货!
做事做不好,搞不定对手,就把脾气全发在了自己人身上,还妄想往自己人脑袋上扣锅!
她可真是倒霉,怎么就伺候了这么一位主儿?
静息看着真姹那双发红得有点疯魔的眼睛,此刻居然有点觉得,其实过田园生活也不是什么坏事,起码能够避开这个脑子有病的女人。
眼看着静息被勒得眼珠子都快要凸出来了,真姹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松开了手。
静息一口气喘上来,只觉得眼前一黑,咕咚一声倒在地上,大口喘息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小主,您这是差点就要了奴婢的命啊?奴婢一直都是尽心尽力伺候小主您,小主您对奴婢的怨气怎么这么大呢?”
“好静息,原是我一时气糊涂了想错了,你可千万不要跟我计较,快让本宫瞧瞧,是不是勒坏了?”
真姹这才清醒过来,赶紧上前扶着静息连声道歉。
她确实是气糊涂了,静息可是她如今身边唯一可用之人,但她居然一时冲动对人家动手了。
静息又喘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恨意压了回去,然后勉强挤出笑容来。
“没事的小主,奴婢能够理解,小主您也是被气坏了冲动了而已。
奴婢没事,小主您还是赶紧想一想,眼下这事情该怎么解决吧?
您和真大人花费了这么多的精力和时间准备了这件事,可是到头来不仅没有等到安小主前来求您,还像是给花贵妃做了嫁衣。
这事有点糟糕啊……”
这事当然糟糕,糟糕的不仅仅在于真姹为花贵妃做了嫁衣,更重要的是,太后那边若是知道了事情办砸了,肯定会骂她的。
她不过是当个宫女而已,不仅要在真姹这边受气,还要被太后那边威胁,她真是心累啊。
但是眼下没有更好的法子,只能寄希望于真姹,看看有没有补救的法子,再补救一下这件事情。
真姹却叹了一口气,再次追问。
“你真的看到安袅依笑着从翊坤宫出来,花贵妃真的答应了帮她?”
“小主,看情况,应该是这样了,不然,安小主不可能那么高兴地从翊坤宫出来。”
静息轻轻点头。
真姹静了很久,眼底的光一点点黯淡下来。
“那就没有法子了,原本我与父亲商议了这件事情,就是为了制约安袅依的,本宫也算准了这件事情安袅依只能来找本宫帮忙。
可是谁能想得到呢,花贵妃居然反常地选择了帮助安袅依摆平这件事,年家如今风头正盛,他们若是要插手这件事情,我爹也拦不住啊。
我精心安排的这件事情,还真是给花贵妃做了嫁衣了。”
确实没有法子了。
她当初胸有成竹,是因为觉得自己很了解花贵妃的性格脾气,认定不管从哪个角度考虑花贵妃都不会选择帮助安袅依。
可她提前没有设想过,花贵妃如果选择了帮助安袅依,她又能如何应对。
以至于她现在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预先设计好的一个局,好处全都流向花贵妃。
“小主,咱们不能这么眼睁睁看着,要么,让真大人向下施压,率先动手,将安袅依的父亲彻底压死。
这样的话,花贵妃就算是出手相救,也来不及了,还可以让安袅依以为花贵妃只是嘴上答应,实际上并没有帮她。
她们二人说不定会因为互相猜疑,然后一拍两散,到时候咱们再去拉拢安袅依,也不失为一种补救啊?”
静息却不甘心让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她梳理好思路,便立刻建议。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
可真姹的眼睛只是亮了一瞬,又黯淡下去。
她苦笑着摇头。
“不行的。”
“怎么不行?难道说真大人没有这个能力?那不可能,真大人为官多年,一定有这样的实力。
何况,安袅依的父亲既然已经被抓起来了,就说明他肯定是有错,只要染上一点错,那就是错,就有可能会被处理。”
“可是当初我布局仅仅是为了让安袅依的父亲吃点苦头,好逼着安袅依对我就范,但安袅依对我就范以后,我还得把安父救出来才行。
所以当初布置此事的时候,我就没有下死手,做的是个活局,也就是说,安父身上并没有大事,只要查清楚了就能捞出来。
既然他是清白的,现在又怎么能把他定罪呢?”
真姹苦笑着摇头。
她现在真有点做无用功的感觉了。
静息的眼底掠过失望,却又很快就闪起一抹恶毒。
“可是安父已经进大牢了,众所周知,大牢阴暗潮湿,什么脏东西都有,因此什么意外也都有可能发生。
那若是安父不小心被老鼠咬了一口,染上了鼠疫,或者是不小心走水了,他老人家死在牢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