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跪伏在地上,似乎被吓到浑身颤抖,声音柔弱,却依旧在坚持辩解。
“皇上,臣妾并非狡辩,但臣妾真的冤枉,臣妾真的不知那手镯里面因何会出现马麝这种脏东西,臣妾身为中宫之主,担负后宫重责,期望众姐妹为皇上开枝散叶,怎么可能会在妹妹身上用这样的东西?
何况,这手镯虽然是臣妾命专人打造出来的,但镯子也经过了很多人的手啊,或许是谁从中动了手脚也未可知。
请皇上明察!”
她与皇上是夫妻,情分不多,面上却还是过得去的,算得上相敬如宾。
不管皇上多宠别人,她都是地位无法撼动的中宫之主,六宫以她为尊,即便是一直盛宠的花妃也不能动摇她的地位分毫。
即便如今,手镯里的机关被花妃提前察觉,她被皇上叫来对质,皇后也并不慌乱。
她素来的人设深入帝心,有身后的家族撑腰,还有一个最为有力的杀手锏。
一个藏了药的手镯,是再小不过的一件小事,皇上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就跟她来真的。
左不过是在花妃面前做做样子,走个过场,小惩大诫,哄哄花妃这个蠢货罢了。
再说,她有的是借口应对。
这话听得凤绾绾一声冷哼。
【狡辩!你可是皇后啊,要是没有你的吩咐,谁会这么胆大妄为在手镯里面塞药害我娘?】
【要查真凶,就看这件事情得逞以后最大受益者是谁,我娘顺利产下我,我的大猪蹄子爹把我封为固伦公主,可把你急坏了吧?所以你才会给我娘下药,免得我娘给我生个弟弟威胁你以及你未来儿子的地位啊!】
【别挣扎了,乖,还是去马厩好好啃草吧!】
凤绾绾这些心声虽然奶声奶气,却让凤胤祯的目光多了一些意外。
小崽子虽然小,思路却很清晰啊。
嗯,不愧是朕的崽。
而且,小崽儿现在虽然还叫他大猪蹄子,但是后面还加了一个爹字,就说明这孩子开始认他这个爹了。
开心!
凤胤祯唇角勾了勾,又抿下,冷眸盯住皇后鬓边颤动的步摇。
“你也知道你是中宫皇后,责任重权力大,这手镯既然是你命人打造,没有你的授意,谁敢在其中动这样的手脚?怎么,朕封了固伦公主,你便慌了?”
“臣妾冤枉!臣妾万死不敢动这样的心思!”
颤动的步摇顿了一下,随后幅度骤大,低伏的身体下,皇后吴亚氏脸色惨败。
事情仿佛超出了她的预料。
很多时候,对错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决策的人认为你是对还是错。
但她对决策者的判断出现了偏差。
皇上似乎较真了。
就在此时,一道清亮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皇上,娘娘素来宽和,合宫上下都有目共睹,且不说她并不会做出今日之事,便是她想做,也不会等到花妃娘娘诞下公主之后才下手。
所以奴婢认为,一定是有人存心陷害娘娘,想要挑拨皇上和娘娘的关系,才会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请皇上彻查此事,还皇后娘娘一个清白!”
皇后的身后跪着一长串宫女太监,说话的正是跪的离皇后最近的松春。
她脸色严肃认真,仿佛自家主子真的是窦娥冤。
【瞧瞧,我说什么来着,她们果然开始贼喊捉贼了!】
【这是想倒打一耙,把手镯里的药说成是我娘亲自己放的,让我娘亲背上一个存心陷害皇后离间帝后关系的罪名啊!】
【还好我娘亲早有准备,这波伤不到她。】
凤绾绾攥着白嫩肉乎的小拳头,愤然不平。
然后狠狠瞪了凤胤祯一眼。
【大猪蹄子你刚才可是亲眼见到我娘亲的手镯断裂啊,你要是昏庸到真的怀疑我娘亲,我就算是背上二十年贷款也要从系统里买个天雷符把你劈了!】
这一句又把凤胤祯和花妃雷住了。
乖乖儿居然要引天雷来劈亲爹,下手真够狠的……
凤胤祯默默捏紧了拳头。
就在此时,花妃突然哼了一声,冷笑着开口了。
“胆大奴才!你的意思是说,是本宫故意在手镯里动了手脚?本宫故意给自己下这种伤身的药,只为了离间皇上和皇后的关系?”
“没有证据,奴婢不敢妄下断言,但奴婢敢断言,此事与我家皇后娘娘并无瓜葛!”
松春嘴上说着不敢,可那意思再明确不过。
花妃气炸了,顾不得那东西脏,从托盘上抓起那堆黑色的药丸并那只金镯子,朝着松春劈头盖脸砸过去。
“贱人,你敢污蔑本宫!”
“哗啦!”
那金镯子分量极重,直直砸过去,正中松春额头,竟砸出了一片红肿。
但松春面无惧色,反而微微一笑,居然抬起头来,目光锐利逼视花妃。
“奴婢不过是提一个假设,怎么花妃娘娘便把自己套进去了?还如此激动,莫不是娘娘心虚?”
“本宫心虚什么?你……”花妃气得发狠。
虽然理智告诉自己要克制情绪,可是面对着这些贱人狡辩的脸,她的火气还是遏制不住。
反正她一直都是嚣张跋扈的人设,便是此刻砸不得皇后,还能砸不了皇后身边一个小贱婢吗?
然而,她的话没有说完,却被一只大手搂住了单薄的肩膀。
“兰儿,别为了一个贱婢伤身动气,你且歇着,朕自会为你要个公道。”
那只手把她带进了一个宽阔的怀抱,凤胤祯低低的声音里全是宠溺和温柔,宽大的手掌一只扶着她的肩膀在塌上重新坐下,一只却接过她怀中的凤绾绾,意在让她安心歇息。
这温柔的话语和安抚的动作都让花妃安心,她平息了波动,在塌上安坐。
凤绾绾却脸色大变,警铃作响。
【大猪蹄子还真是帅不过三秒!】
【他这个时候站出来说话,看似是在安抚我娘亲,实际上,就是要准备和稀泥了!】
【我刚才就不应该指望大猪蹄子能帮娘亲做主!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