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之后，沈雪棠熟练地调整一下座位。
见她精准无误找到那些操作按钮，池林眉头一挑，“你之前开过车？”
“嗯。”
“可资料显示，你连驾照都没有。”
“哦，我是在脑子里开的，我们神经病患者都这样，”沈雪棠信口开河。
池林：...
锦江小区是一个老的安置小区，隔着围墙上的护栏，有不少老人在小小的广场上锻炼身体。
“需要我和你一起吗？”池林礼貌询问，毕竟对面这小丫头，可是花了自己八百五积分呢。
“那不用，谢谢你送我，改天请你喝咖啡。”
沈雪棠走得干脆。
小区门口来了一辆豪车，进进出出的人不由侧目。
看清从车上下来一个小姑娘时，人们的眼神变得奇怪，在人群里，有个抽烟的小青年，看清沈雪棠的面容后，先是一愣，然后嘴角勾起。
“什么时候出院了？”
“嘿嘿，沈雪棠，你肯定很想我对不对？”
沈雪棠何等敏锐，微微转头，就精准捕捉到人群里那丝不怀好意的目光。
看到小青年后，她心里冒出一股愤怒。
沈雪棠拍拍心口，低声道，“不管发生过什么事，今天我都为你报仇。”
她若无其事进入小区，放松身体，凭着肌肉记忆站到一栋楼下。
身后若有似无的视线一直跟着她。
这楼没有电梯，沈雪棠把包包拿下来，放在手里，踏进楼内。
阴暗的楼梯，外面光都照不进来。
沈雪棠慢吞吞上楼，身后传来脚步声。
回头一看，就是那个青年人，青年人叼着烟，上下打量着沈雪棠。
眼里都是邪光，滑腻腻的让人恶心。
“沈雪棠，你出院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呢？”
“要不是我来这边玩，还不知道呢，看你样子，过得不错啊。”
“怎么，想我了？”
青年人朝着沈雪棠吐了一个眼圈，沈雪棠被尘封的记忆喷涌而来。
对面的人叫马文斌，之前和原主同一所高中，仗着家里有点闲钱，到处欺负人。
他把目光盯在了漂亮弱小的孤儿原主身上。
他对她围追堵截、霸凌她，逼她退学，原主努力反抗，报警并且准备离开A市。
还是被马文斌找到抓了回来，并且在不起眼的锦江小区租了一个房子。
把原主彻底囚禁。
他带着他的狐朋狗友，一天天、一夜夜...
原主身上那一片片伤，伤就是那么留下来的。
马文斌要出国上大学时，原本要把她一起带走的，原主终于抓到机会，在路上朝着一辆疾驰而来的公交车就撞了上去。
公交车是官方主管，马文斌出国节骨眼上，怕她的事情暴露影响自己。
当场转身就溜了。
也是原主命大，被救治之后又被确诊精神病，这才被扔在医院，无人问津...
记忆零碎不完整，沈雪棠勉强拼凑出前后因果。
但那种虐身的痛和绝望不会骗人。
她摇头叹气，转身继续上楼。
这里不是动手的好地方，因为她听到楼上有防盗门的响声。
马文斌讥笑一声跟上，“你还真是贱骨头，一会儿好好疼你，别怕。”
和楼上下来遛狗的大爷擦身而过。
二人到了三楼楼梯间。
沈雪棠闭上眼认真倾听，确定附近没人，楼道里也没有监控后，转身看着马文斌。
马文斌把烟扔到脚下，“嘿嘿，这就等不及了？也行，楼道还真没试过。”
他前些天在国外犯了点事，不得已回国躲躲。
今天只是来找朋友路过这里，没想到就遇到这样的好事。
他伸手朝着沈雪棠肩膀抓来，接着喉咙一痛。
呃...
沈雪棠一甩手，就用小包链子缠上他的脖子，整个人灵巧转身，在对方膝盖窝踹了一脚。
马文斌吃痛跪在地上。
沈雪棠死死拽住包链，还在对方脖子上又缠了一圈。
这个小区监控没那么全面，楼道里更没有监控了，而且她相信，以铸剑局的实力，肯定能帮她摆平此事。
马文斌不死，原主积留在她心底的情绪不散去，怕是会影响以后的混沌地带任务。
更何况...
等等。
正杀人呢，自己怎么开始意识流了。
重生以后，自己的精神力有时候很难控制啊。
“沈雪棠！”
她背后突然传来一声低低呵斥。
谁？
沈雪棠转头，看清楚是池林之后，放下心来。
同时手下更用力了。
马文斌抽抽的双腿渐渐没了力气，池林眉头紧皱，“你在干什么？”
沈雪棠走后，他调转车头准备离开，结果看到一个小青年不远不近跟着她。
池林身经百战，一眼就看出不对劲。
把车扔在路边跟了进来，找了好几栋楼才找到人。
没想到一上来就看到这么一幕，那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正在勒人致死。
这胆子也太大了。
“还不放手！”
池林压低声音，上前一步想要把沈雪棠拉起来。
“好了，”沈雪棠举起双手站起身，马文斌已经一动不动，脸色发青了。
池林上前在对方脖子上摸了一下，“死了。”
“嗯，那就好。”
池林：...
“你是真的胆子大，准备怎么收尾？”
沈雪棠挠挠头，“我有精神病证。”
精神病杀人...
池林再次一噎。
他以为对方会说铸剑局会处理之类的，没想到对方给了这么一个答案。
“理由，”池林拿出手机，一边给局里发消息，让人来善后，一边询问沈雪棠杀人理由。
沈雪棠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郑重其事地说，“他不死，我心里难受。”
眼看着池林的脸色又要破裂，她赶紧补充一句，“我保证，就这么一次。”
“你...”还想有第二次？
池林不想和她说话，他冷淡平静这么多年，第一次被人整破防线。
简称破防。
沈雪棠挠挠头，“是不是要找局里处理？”
“你现在才想这个问题是不是太晚了，八百五。”
“啊？”
“你最好祈祷，现在没有外人上来。”
“哦。”
沈雪棠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真的是，让池林第一次觉得，有可能医院没有诊断错误。
精神病证不是假的。
亏得自己之前还怀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