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景承也不急,看她沉思的专注模样,抱着她静静待着,等她自己想清楚。
半晌帝景承开口唤回她的心神:“宝贝?”
阿紫靠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软软地开口:“阿承,你别生气。我知道他似乎心仪于我,但是……”
“宝贝,看着我!”帝景承将人从怀里抱出来,两人四目相对,神色认真,阿紫小脸有些皱巴。
“宝贝,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景元的错。而且你们之间一直都是堂堂正正的,你不用为此愧疚。嗯?夫君一直都是爱你,不会因为别人的心思而减少我的爱,只会更加爱我的宝贝。”帝景承的善解人意和缱绻温柔地声音给了阿紫很大的安慰,她确实害怕阿承心里会不舒服。
她轻轻点头:“那他怎么办?找到解药了吗?”眨了眨双眼,布满担忧。
“宝贝放心,承二他们在尽力寻找了。只是有一个最坏的方法,要—割肉救人!”帝景承神色有些紧张,怕吓到眼前的小孕妇。
阿紫心头一震,这真的靠谱吗?她也会些医术,虽然没有到精通的地步,但也从未听闻这种骇人听闻的救人方法。
“这真的靠谱吗?”阿紫满脸不可置信地睁大自己的双眼,小嘴微微张着。
“我本也是不信这些,这都是那些太医从民间搜罗来的。只是解药必须在三日之内找到服下,只剩明日最后一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让他们用此法。”帝景承微微叹气,在这件事情上,他也是有些束手无策的。
阿紫两只小手紧紧攥着男人的衣袖,紧抿着小嘴,深吸一口气:“那…要割谁的血和肉。”她似乎隐隐知道了真相。
“亲人和心爱之人。”
阿紫闻言,觉得自己快呼吸不过来,帝景承连忙帮她顺着背部:“宝贝,呼吸,呼吸!没事,夫君只是让你知晓,不会伤害你的。”
帝景承生怕自己的宝贝以为自己要割她的肉放她的血去给景元治病,看她呼吸一滞,吓都脸都白了。
“宝贝放心,夫君不会的,不会的!对不起,吓到我的阿紫了……”他不停地出声情哄着,她一定是被吓坏了。
阿紫接受这个信息花了些时间,心里也开始纠结不已。她开始犯难了,自己是愿意救元亲王的,但是现在她身子虚且即将临盆,不知道会不会把自己给搭进去。
不怪她自私,她还有很多留恋的人和事。况且她和元亲王也就是叔嫂情谊,并不亲近,更别提到了以命换命的地步。
可是见死不救她又实在做不到,恐怕以后都会良心不安。
她蔫蔫地垂下小脑袋,一双手去无意识地抠着男人的大手:“阿承是肯定会救他的,可是我怕我的身子受不住。”
帝景承心疼坏了,早知道不告诉她了,但日后她肯定也会知道的。万一解药没找到,景元有个三长两短,阿紫只怕是更加难受了。
“宝贝放心,还有一日时间呢!找到解药景元就无事了。而且,即使找不到解药,夫君也不会让我的宝贝受伤害的,我会让太医找其它方法把景元治好的!”帝景承尽量安慰着她,开导着她的失落。
阿紫仍旧蔫蔫地点点头,她知道阿承为什么现在告诉自己,若是元亲王真因她而死,她日后知道了帝景承见死不救,也会责怪的。
阿紫想着想着,内心难受和迷茫夹杂,忍不住红了眼眶,靠在男人怀里开始抽噎,眼泪哗哗地流下来。
帝景承温柔地给她擦着泪水,不停地安慰着她。
——
帝景涵和李延年午后分开,各自回去。
李延年仔细想了想皇帝所说的话,打算明日就入宫求见,和景涵说清楚。在进宫之前得给她准备礼物,于是他刚进将军府没多久,就提腿离开,脸上满是笑容。
帝景涵倒是有些郁郁寡欢了,坐在寝殿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用着晚膳,宁惠在一旁给她布菜。
宁惠看着自家长公主一直拿着筷子戳碟子里的那块鱼肉,都碎得不像话了,也没有停下的意思。菜基本没吃几口,米饭没动过,一双眼睛盯着门口发呆。
“公主,菜凉了。”宁惠温声出言提醒。
“啊,宁惠,你不用管我。你下去用膳吧,别饿坏了!”帝景涵抽空敷衍了一句,继续出神。
宁惠轻轻摇头:“公主,奴婢刚刚接到消息,李将军后日就要启程前往东阳了。”
帝景涵闻言,瞬间清醒过来,扔下手中的筷子“咻”地站起来:“什么!千真万确!?”
“公主,这是皇上下的圣旨。”宁惠心里无奈,这两人明明两情相悦,为什么就要长久分隔两地,成婚也困难。
“宁惠,可知道他要去多久?”帝景涵上前两步,着急地抓住宁惠的胳膊,神情带着慌乱。
“战争刚刚结束,李将军此去是整顿东阳军队,与文臣大人们一起治理东阳。怕是,没有一年半个月,回不来。”
“不行,本公主要去求皇兄,我要和他一起去!”她提起裙摆急急忙忙往外跑去。
宁惠连忙追上去:“公主!快拦住公主!”
宫人们连忙上前,想拦住她但又不敢真地拦,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宁惠上前扶住她:“公主,您冷静点。现在皇上正为元亲王的事情着急,皇后娘娘也受了惊吓。您此时过去就是添乱,我们再想想其它办法。”
帝景涵像被浇了一盆冷水,眼眶微红,是啊,她二皇兄还生死未卜呢!她怎么如此意气用事,不知道二皇兄现在怎么样了?
“宁惠,你说得对,是我太莽撞了。我们去看看二皇兄吧!”
“公主,奴婢扶您过去。”宁惠松了一口气,要是长公主现在去闹,外面指不定说得多难听呢。
——
彩宁被放了出来,她一醒来就躺在了浣衣局内自己的房间里。迷茫地睁开双眼,小月坐在一旁缝补衣物,费力地撑着双手坐起来,觉得腰酸背痛,脑子也痛。
她这是回来了?
小月见她醒了,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给她倒了杯水送过来。
“你醒了,先喝点水吧。”小月面色无常,似乎什么也没发生的模样。
彩宁愣怔地看着她,接过水喝了两口:“谢谢你,小月。我这是怎么了?腰酸背痛的。”
“刚刚是太医院的医女送你回来的,说是你前两日半夜晕倒在宫道上,被人发现去太医院住了两日。”
彩宁狐疑地点点头,这是怎么回事,那皇帝不会这样简单放了自己吧?而且,那刘辛齐怎么样了?
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呀,头痛死了!她只是想出宫!如今看来这刘辛齐和李离都不可靠。
她边喝水边想着,一张脸皱得不像话。小月也不多想,走回去继续缝补。
彩宁冥思苦想,想到了那帝景承的心上人,那位皇后娘娘,似乎是个心软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