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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景承抱着昏迷过去的阿紫慌忙地往寝宫跑去,但路程有些远,郑三和青荷也上前帮忙。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乾正殿,郑和二和承三正在院子里等着回禀早上的事情,见昏过去的皇后被皇帝抱回来,面上也挂上担忧和着急。

“太医,太医呢!”青荷和郑三吼出声,扶着帝后往寝殿里去。

承三和郑和二去偏殿将太医一把抓着往帝后寝殿跑去,脚下生风,太医刚想说自己的药箱还没提,郑和二就把提着的药箱在他眼前晃了晃:“别磨蹭了,皇后娘娘晕过去了。”

太医闻言,不需两人拖行,着急地跑起来。

帝景承已经吓坏了,见太医跑进来,差点想杀了他,怎么那么慢!

“皇上,容微臣给娘娘把脉。”

帝景承急忙让出位置,满眼关切帝趴在床榻边缘。太医把完脉放下手,松了一口气:“皇上,娘娘无碍。只是过于疲累所致,睡一会儿就会醒过来。”

帝景承回想着她晕过去时候的反应,还有那冷宫,又想到前世的凄惨,太医的话他不敢相信。他一把抓住太医的手:“她晕过去之前有呕吐,而且呼吸急促。”

太医轻轻摇头,这皇上这样紧张兮兮的,自从娘娘怀孕自己三天两头被逼问,都习惯了。

“皇上,微臣以项上人头担保,娘娘无碍。只需注意休息即可,只是娘娘似乎有些肝郁气结,皇上尽量不要让娘娘生气,有气也不能憋着。”

帝景承想到早些时候她生气的模样,更加自责。眼里满是愧疚,心疼地摸着她苍白的小脸。

“那她可否食用一些香辣之物。”

“皇上,如今娘娘的身子已经八个月有余,已经没什么大碍。娘娘喜欢吃些什么都可以吃点,但寒凉之物切忌碰食,凡物不可多食,适量为好。微臣会和膳房安排好。”

帝景承“嗯”了一声,握着阿紫的小手轻轻抚摸着:“青荷,按照娘娘的喜好,跟太医去安排。”

“是,皇上。”

郑和二等人见太医说无事,心里安稳了不少,这皇后娘娘和小皇子可千万不能出事。

帝景承见承三站在一边,看了他一眼:“怎么样?”

“皇上,我们的人一路跟着木宛瑜,她近日出入大昭寺频繁,与北襄刘辛齐暗中苟且和勾结。而且那医女也招认了娘娘汤药里的毒药是刘辛齐安插的人指使的。”

“那医女别让她死了,宫中何人指使,明日朕要知道答案。”帝景承淡淡开口,视线却是一直停留在阿紫身上。

“是,皇上。那刘辛齐和木宛瑜,如何处理。”

“可有查清楚她肚子里的孩子生父是谁?”

“给木宛瑜诊脉的大夫说孩子九个月余,即将临盆,根据时间计算。应该就是阳明月的。”

帝景承闻言,哼笑一声:“这李离和刘辛齐倒是不挑,真是心胸宽广。留了她那么久,也是时候交代了。”

“皇上的意思是?”

“今晚将人弄进宫,别让刘辛齐知道了。”

“是。”承三行礼起身,转身消失在房间里。郑和二和郑三对视一眼,又要死人啰。

房间里很安静,只剩下帝景承自己守着阿紫,温柔地拿着帕子给她擦拭身体。擦到高高隆起的腹部时,他看着阿紫沉睡毫无动静的模样,又想起前世阿紫惨死冷宫的情景。就像眼前的景象,她怀着孩子毫无动静地躺着,再无声息。

那木宛瑜也好好尝尝这番滋味吧,他凌厉的双眸中透露丝丝杀气。

帝景承给她小心地换上干净舒适的寝衣,自己去屏风后快速收拾了一番,准备回来陪阿紫休息。却见她正难受地皱巴着小脸,两只小手在空中挥舞着,小嘴不停呓语:“不要,不要……”

帝景承两步并作一步,握住她乱动的小手,语气里满是慌乱:“阿紫,阿紫,我的宝贝你怎么了?”

他低头与她额头相抵,抱住她,想给她安全感:“宝贝,你梦见什么了,你快醒醒,夫君在呢!阿紫,阿紫……”

阿紫沉溺在梦魇中,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帝景承已经泪流满面。郑三等人听见动静,连忙跑进来:“皇上!”

“去叫太医!”

“是是是。”郑三撒开腿跑了出去,郑和二在一旁干着急。

阿紫陷入了噩梦之中,初入宫时的噩梦涌入脑海,她这一次更加看清楚了那羞辱她的女人是谁。而她也深处那“寒凌殿”中,木宛瑜宛如蛇蝎恶毒一般的嘴脸,自己则无助地坐在地上,听着她嘴里一句句侮辱的话语。那女人言语羞辱完她,还拿起一旁的木棍打在自己身上。

她怀着孩子,只能屈辱地弯着腰跪在地上,任由她打骂。严寒的冬日,寒风刺骨,她衣衫单薄,奄奄一息,瑟瑟发抖,脸色青紫。身上的猩红热血滴在纯白的雪地上,格外鲜艳。她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哭不出来了,来这冷宫她哭了不知多少,但是现在再也哭不出来。

比起身上的疼痛,对眼前女子的仇恨更加深刻地刻进心里,对帝景承也更加憎恨。青荷被木宛瑜让人废了武功,现在已经昏死在雪地里,口吐鲜血。

木宛瑜痛快地笑出声,纳兰韵儿身着华贵的凤袍,前呼后拥地走进来。她已经没有气力去理她们了。

木宛瑜不爽地停下手中的殴打,不情愿地给纳兰韵儿行礼,满是虚伪的笑容:“皇后娘娘怎么来?”

“怎么,贤妃来得,本宫这个后宫之主来不得?”纳兰韵儿斜睨她一眼。

“臣妾不过是先替娘娘来看看这小贱人怎么样了,如今看来,怕是顽强得很。”木宛瑜不屑地神情落在冉拉阿紫身上。

阿紫低着头,咬着牙,不想理人。

纳兰韵儿看阿紫狼狈不堪的模样,心里一阵爽快:“这不是宠冠后宫的贵妃娘娘吗,怎么坐在雪地里?”

她此言一出,跟着她前来的各个嫔妃不由纷纷发笑。

“皇后娘娘,这后宫向来是您说了算。皇上宠她,她是贵妃;皇上厌弃了她,怀着皇子又如何。”

众人嘲讽的笑声传入阿紫的耳中,她死死咬着唇瓣,一言不发,眼中满是仇恨。

纳兰韵儿嘴角挂上得意的笑容:“好了,大家毕竟姐妹一场。妹妹还怀着皇子呢,怎么坐在雪地里,你的婢女呢。”

“啊,瞧本宫这记性,妹妹如今被废,被皇上厌弃,哪儿来的人伺候。这青荷怕也是命不久矣。”

阿紫孤零零地跪坐在雪地里,身体早已经麻木僵硬,众人随意地奚落着她,她无力还击、神情慢慢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