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点点头,叹了叹气:“我听说,皇上之前还有一位皇后。”
青荷闻言,一时不该怎么说,皇上可说了,不允许在娘娘面前提起废后,这……她该怎么说呢。
百般斟酌,她只得转移话题:“娘娘,外面下了好几日雪,现在雪停了,娘娘要不要出去看看。”
阿紫闻言,知道问不出什么了,只得点点头。穿上藕粉色的冬装,领子处是雪白的毛茸茸的狐狸毛,再披上雪白的狐皮大氅,阿紫整个人别提多水嫩了。
她此时梳得还是少女的发髻,脑后乌黑的长发垂到臀部,在雪白的大氅上摇曳着,如海藻一般,别提多好看。
她圆润的脑袋上盘起的单螺髻很是灵动俏皮,帝景承亲手设计的精致凤钗被插在上面,凤眼处是一颗闪闪的珍贵水晶,凤口处三条玛瑙制成的流苏垂下,随着少女娇俏的步伐,一摆一摆的,好看得紧。
青荷手巧,这发髻和阿紫很是相配,所用的发饰主要以凤钗为主,用其余碎花花钿装饰,倒也没有夺了凤凰的光彩,反而显得凤凰更加展翅欲滴。
阿紫本身生的娇艳,朱唇鲜艳欲滴,香腮雪肤,五官更是明艳动人,带着娇媚与异域美,一群小宫女看着眼前的美人,一时被她的颜色晃花了双眼,纷纷脸红。
一群小太监见了更是连忙低下头,紧紧盯着自己的鞋尖,要是被皇上知道了,他们也就别想活了。
青荷跟着阿紫走出寝殿,看着她义无反顾地往外面走,一时不知道她要干嘛:“娘娘,您这是要去找皇上吗?”
阿紫摇摇头:“我睡得有些头昏,想出去走走,看看雪。”
青荷闻言,和一旁的郑三对视一眼,郑三立即往书房跑去,却被阿紫喊住了:“郑三,你要去干嘛?”
郑三连忙跪下,被抓包的窘迫:“回主子,奴才只是去取伞,主子出去难保待会儿不会下雪。”
青荷微微抬了抬眼皮,这郑三还是很机灵的。
阿紫以为他是要去找帝景承,可是她现在只想自己走走,这些日子天天跟帝景承粘在一起,有点烦躁。
尤其是刚刚的梦境,一改刚起身时想找男人的心境,她觉得自己要自己去探究一些东西。
“你取了伞过来,我们先过去。”阿紫知道他会去找帝景承,但她可以先走一步。
说完,她就带着青荷为首的八个宫人离开。
她出了乾元殿,呼吸着寒冷干燥的空气,手里抱着帝景承专门命人制作的暖手袋,小脸被毛茸茸领子掩去大半,一双大眼到处张望着。
“青荷,你为何不肯同我讲一讲那位皇后。”阿紫陡然开口,寒冷的空气瞬间凝固。
青荷扑通跪倒地上,后面的宫女太监也跪了一地。
“娘娘,奴婢只知道,那位已经伏法,是西景的罪人,奴婢们实在不敢在娘娘面前提起。”青荷只得真假参半地说道,脸上的神情别提多诚恳,还带着为难。
阿紫瞧她这副模样,有些信了她的说辞:“你们先起来。我们继续走吧。”
阿紫已经记住了御花园的路,一行人来到御花园,就听到有人的嬉笑声。
阿紫向往地走近,好像来到这里后她的生活就只围着帝景承在转,他已经侵占了自己的所有的生活,她有些怀念在寨子里时热热闹闹的日子。
她走近,看到不少人在雪中玩闹,她还是第一次见,心情也好了一些:“青荷她们在做什么?”
“娘娘,这是堆雪人,那边在打雪仗,湖面上还有人在滑冰。”青荷兴致盎然地解释道。
“这宫中不是向来规矩森严,皇上允许他们这般玩闹?”阿紫有些不解,她以为那日在梅园遇到的已经够随意了。
青荷轻笑:“娘娘,皇上虽然看着不近人情,但这些活动向来是允许的,而且淑妃娘娘也是允许的。”
“淑妃?”阿紫心想,这是什么很重要的人物吗?
青荷察觉到阿紫的心思,立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跪下请罪:“娘娘恕罪,奴婢失言。”
阿紫看她又跪下了,有些无奈:“你怎么动不动就跪,快起来。”
青荷起身,继续陪着她向前走,淑妃和几个嫔妃正在前面的亭子里说笑,有几位嫔妃带着太监宫女在玩雪滑冰,很是热闹。
“娘娘,皇上并没有许给淑妃任何特权。只是废后被处决后,后宫的嫔妃自然而然以地位最高的淑妃为尊,所以……”青荷出言解释道,低声给她介绍了亭子里几人的身份。
阿紫了然,不难理解,人总是倾向于抱团取暖,毕竟对于她们来说,自己现在才是那个威胁到她们的人。
这边的亭子里,淑妃、李贵人、刘美人和两个常在坐在亭子里喝茶说笑,谈笑着玩雪的嫔妃,时不时说说哪位官员夫人的八怪,接着又感叹起废后和废贤妃……慢慢地,又谈起了皇上新带入宫中的女子。
李贵人显然对于皇帝新带入宫的皇后非常不满,一边品尝点心,一边拈酸吃醋,饶是甜甜的点心也难以压下她的酸涩。
“这皇上真是的,放着后宫如花似玉的姐妹们不宠幸,从宫外找了个民间女子。”
刘美人撇了撇嘴,一脸的心酸和不满:“是啊,咱们这皇上怎么就喜欢上她了呢。我看她能得意多久,等皇上腻了,哼。”她说完,拿起一块枣泥糕狠狠地咬了一口,发泄着自己心中的不满。
淑妃温和地笑笑,贤惠至极:“二位妹妹,既然都是一同服侍皇上的,大家都是姐妹。以后难免是要一起相处的,还是和善一些比较好。”
刘美人撇撇嘴没有说话,李贵人哼唧两声:“也就淑妃姐姐你大度贤惠,皇上对姐姐最是与众不同的,如今那女人来了,皇上竟也不顾您的感受了,当真是红颜祸水。”
淑妃尴尬地笑笑,脸上迅速恢复端庄,内心却已经鄙视极了眼前的两人。蠢笨如猪,没有脑子,这是对她俩最适合的评价。还敢明面上说皇上下她的面子,这不是让她难堪吗?
“瞧妹妹说的,皇上喜欢谁也不是本宫能左右的,本宫能做的也就是为皇上打理好后宫,与各位姐妹和睦相处。皇上累了,给皇上准备些补品,本宫也不奢求其他,只求皇上龙体康健、后宫和睦。”
淑妃那叫一个“情真意切”,说完还用帕子擦了擦眼角。一旁的嫔妃和婢女倒是真真被她“情真意切”的模样给唬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