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三人刚到寂宫门口,就听到了季天虞的嘶吼声。
“鬼灯一念,你要去哪里~~”
寂灭一愣,他师父的名字为何会从夫人口中说出来。
他一马当先,飞了进去。
只见鬼灯一念以燃尽自身魂体的方式最后拥抱了季天虞,二人被荧光紧紧相拥。
“宝宝,就让我最后抱你一次,真好,我还是等到你了,哪怕只是一瞬间,也足矣!”
季天虞那被药封锁的情,又死灰复燃了。
口口声声皆是祈求。
“不要…呜…不要……呜……不是说好要生死相守的吗?”
鬼灯一念跨越生死紧紧抱着季天虞,不知是安慰季天虞,还是安慰自己。
“傻宝宝,没有谁能与谁生死相守。”
“已经很好了,能再见你一面,比沈绥怀强…一点……”
鬼灯一念的身影越来越淡,化作了一颗晶莹剔透的戒指,戒指飞入了季天虞的脖颈之中,消失不见。
只留下一句若有似无的“宝宝,对不起,我爱你”飘散在风中。
“不要……”
季天虞泣不成声,她颤抖着手,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抓不住。
“一念哥哥……”
她呢喃着,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
寂灭飞了过来,将季天虞紧紧抱在怀里,“夫人,怎么了?发生何事了?”
季天虞抬头看向寂灭,眼泪止不住的流,“寂灭,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季天虞哭了很久,直到昏了过去,寂灭眼里晦暗跌宕,心中有数不尽的疑惑。
狠厉道:“觞鹤把那些都杀了,剥皮抽筋,掉出去示众!!”
寂无妄被吓到了,哇哇大哭,“呜……寂灭……不……爹……不要剥宝宝皮,宝宝以后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娘亲……呜……你醒醒……你男人要抽你宝宝的筋……救偶……娘亲……。”
寂灭太阳穴突突直跳,这脑子里装的什么,他何时说要抽他的筋了,还有他什么时候说要剥他的皮了。
“你娘没事,别哭了,再哭我把你丢出去。”
寂无妄立马闭了嘴,委屈的瘪了瘪嘴,将头埋进了季天虞的颈窝处。
綦连山与天辞怜想笑不能笑,不懂千年老狐狸竟然会生出这么个胆小皮厚嘴硬的儿子。
姜祈安将目光投向天心,见她衣衫不整,将外袍披在她身上的后,只字不言。
天心看了看他,捏紧了布有他体温的衣裳,又收回了眸子,垂头不知神思飘向了何方。
寂灭叹气,将母子两都抱了起来,“綦连山你善后!”
綦连山眸子紧紧随着季天虞,直到再也看不见。
天辞怜捏紧他的手,“綦连山,你是不是特想抱她。”
綦连山道:“没有,你想多了!”
“哼!男人的德行,越得不到越想要,越想要越得不到,得不到就想毁掉,毁掉又想得到。”
“若是得到了,便又弃之如敝履。”
綦连山搂紧天辞怜就往二人的住处飞。
“天辞怜!你根本不懂。”
“她之于我如望梅止渴,如渴骥奔泉,如繁星守护月亮,她是我的光,我的救赎,我的一切。”
“若是得不到,便是剜心之痛,若是毁了她,那我宁愿毁了自己。”
綦连山顿了顿,“而你呢?你之于我,不过是天边的明月,看着美好,实则遥不可及。我不愿触碰,也不愿失去。”
天辞怜闻言,心中一阵刺痛,但她却倔强的抬起头,不让泪水落下,“那我便做那遥不可及的明月,永远高高在上,让你仰望。”
綦连山将天辞怜丢在了床上,“你乖乖在这里,别乱跑……等我回来……”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长的那么像,让他连伤害都不敢,想爱又不可能。
他会分辨不出来的。
天心走在前面,姜祈安跟在后面,一路护送。
谁都不敢开口说一句,唯风吹的好大,二人的眼睛都有点疼。
天心合上了门,坐下,望着门口的影子,直到天光大亮,也没移开眼。
姜祈安亦然如此。
寂灭一直守着季天虞,般若剑如影随形,躺在她的右手边嗡嗡作响。
寂灭蹙眉,看着般若剑,又看向昏迷的季天虞。
他抬起手,想要触摸季天虞的脸,却又顿住了。
她是谁?为什么会认识师父?般若剑认她为主?
握住她的手,她左手上的戒指他知道,她说是季家的传家之宝。
而右手上的,他在师父手上看见过,只是这个比那个大一点,连上面的鬼莲都成了并蒂莲的形状。
寂灭试了各种办法,都没能将戒指取下来,反而季天虞眉头紧皱,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他只好停下,将季天虞抱起来放在床上,轻轻为她擦去额头的冷汗。
“夫人,别怕,我在这,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在你身边。”
季天虞似乎听到了他的话,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寂灭就如此守在床边守了一夜,手指触碰着那戒指,不知在想些什么。
季天虞醒来之时,天已大亮,她转头,就对上了寂灭那疲惫的脸,看了许久,见他睡的熟,手被他攥的发麻,也不敢动。
昨天晚上,好像……
化灭成烟的瞬间如萤火虫的光芒逐渐暗淡,最后归于沉寂。
寂灭大概是梦到了什么,瞬间梗直了身子,刚上对视了她的眼珠,齿唇微开又闭上了。
想问又问不出口,只道了一句,“夫人 可还有哪里不适。”
“竹桃,竹桃,把扶殇找来,越快越好。”
“奴婢这就去。”
季天虞道:“我很好,不必劳烦扶殇公子了。”
寂灭道:“能让夫人劳烦是他的三生有幸。”
季天虞扯了扯嘴角,真像二十一世纪用三千工资就让人全年无休二十四小时待命的奴隶主老板。
“哦!昨晚那些闯入者怎么样了?被夫君赶跑了吗?”
寂灭皱眉,她不记得了,还是装作不记得了。
“夫人不记得了吗?是…………”
话顿住了,如果她真的不记得了,说起师父的诡异出现后又离奇消散,她会如何想?
师父早死了几百年了,到如今这世间记得师父的唯有他一人而已。
她识得师父意味着什么呢?
或者……不不……不能再想了。
管她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记得就是不记得。
“是我,綦连山,还有姜祈安。”
季天虞哦了一声,“夫君没受伤吧!”
“为夫的身手怎么会呢!”
“宝宝呢?有没有让扶殇公子给他看看,他该吓坏了,他被掐着脖子,我都要被吓死了。”
寂灭腹诽道,他才不想给那臭小孩废银子呢?是竹桃自作主张。
“放心,看了,还给他炖了安神汤,竹桃守了一夜,保不准他现在正在跑来找夫人的路上!”
竹桃没听见,听见肯定说,宫主何时染上了口是心非上毛病,没看见那个掐小公子的死的最惨吧!
十八大酷刑都用上了。
“娘亲……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