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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李云超还给了一兜包子呢,我赶紧四下寻找,刚才都忘了。

千万别再忘到车上,被小陈给顺车带回去。

还好还好,老爹鼓囊囊的宽广胸怀告诉我,他老人家比我操心多了。

我一把撩开他的棉衣,果然,一个大布兜围腰缠着,摸上去还热乎乎的,带着老爹的体温。

老爹好有爱哦。

三步并作两步,我跑进了西间,欣喜地告诉小弟小妹这个好消息:“中平,萍萍,快坐起来穿衣服,一会儿二哥请你俩吃包包。”

“哇!”两个小不点一下子蹦起来,“二锅锅,是不是豆腐的?”

“是不是粉条的?”

“有没有加一点点白面的?”

好家伙,一说到吃包子,两个小包子瞬间满血复活。

我左找右找,给他俩好歹凑够了能够下床的衣服,两个人就迫不及待地跑去了东间。

我们家吃饭的地方,一直是在奶奶住的屋子里。

东间里,奶奶斜倚在床头,头上搭着条旧布巾。

那布巾的颜色,有点黑,有点灰,看起来年头不短了。

我回想起来,她老人家这几天发烧、咳嗽,有时候一阵阵的喘不上来气。

用后世的医学知识来看,奶奶这就是风寒感冒,主要还是天冷,保暖条件不好导致的。

娘在床边坐着,一边教三妹学补衣服,一边不时摸摸奶奶的额头,看她还烧不烧。

焦急的神色,挂在她皱起的眉头,再搭配上已经有些花白的头发,让我心里一阵唏嘘。

娘啊,儿子不孝,上辈子让您受苦了。

“奶奶,奶奶,二锅锅刚刚说要吃包包!”小弟小妹跑过来。

“呦,当家的,爹借给你钱了?”娘眼瞅着刚进门的老爹,急促地问道。

不过那语气,没有一丝惊喜,却满满的都是意外!

“没有!”老爹刚进门,明亮的眼睛瞬间黯淡了下去。

“那你哪来的钱买包子?”娘诧异地问。

“嘿,这是人家大老板送给咱二小的!”老爹的眼神又恢复了神采。

“南平,他咋......”娘更疑惑了。

“二小可不得了,今天帮了城里饭店李老板的大忙,人家不仅请我们俩吃了肉丝面,还送我们了一大兜包子!”

“哇,肉丝面!”小弟小妹张大了嘴巴。

“你别说,孩他娘,那肉丝面真好吃,我老想端回来给咱娘和孩子们尝尝,可是路太远,还怕人家老板笑话咱二小,就......”

老爹话没说完,我就听到小弟小妹拼命的咽口水声。

看把两个小家伙给馋的。

我赶紧让老爹把肉包子拿出来,带着他的体温,一人一个分下去,谁也没有落下。

隔壁的老四老五,听到有包子吃,也腾腾地跑了过来。

“呀,你要死了,易西平!”三妹尖叫一声。

原来,老四这货听到有包子吃,跑的太急,只穿了个大裤衩子就窜过来了。

哈哈哈哈,我们全家一下子都被他惹笑了

猴急的老四也不再回屋穿衣服,直接跳到奶奶的床上,钻进了对面的被窝。

那被窝晚上是三妹睡的,见到自然又是惹得她一番讨厌声不绝。

云超饭馆的包子确实挺大,老四拿到手,张嘴就咬了一大口下去,包子的大半边不见了,噎得他直翻白眼。

小弟小妹也差不多,都在低头猛吃包子。

只有三妹拿着手里的包子,先撕下来一块,递到奶奶的嘴边。

奶奶摇摇头,不知道是不舍得吃,还是发烧没有胃口,又给她推了回去。

分到娘手里的包子她压根就没尝一下,就又放了回去。

我把那个包子重新拿出来,掰成两半,强硬地塞到娘的嘴边。

看着她吃下去,才把剩下的一半递给了老四,有点宠溺:“慢慢吃,西平,以后还会有更好吃的。”

他那一个包子早已经下肚了,还搞怪地睁大眼睛看着我:“二哥,你说真的?还有啥比包子更好吃呢?”

“你诓我的吧?”

我懒得理他,回头让他吃到嘴里后自己体会吧。

我用手摸了一下奶奶的额头,被烫得吓了一跳。

这温度,不得烧到三十九度多?

不行,这样持续烧下去肯定不行。

虽然早知道这次感冒没有影响奶奶的生命,但我还是不放心。

按照前世的进程,这个时间老爹肯定就已经摔倒在深沟里了。

我看看身边温柔地注视着妻儿分享肉包子的老爹,心想,他的这份厄运不会传递给其他家人吧?

应该不会吧?

我不敢想下去了。

要不要抓紧时间送奶奶去公社医院?

钱倒不是问题,我知道口袋里还有今天卖鸡的13块钱,这个年代看个感冒发烧应该足足够用!

可天寒地冻,一路是雪......

忽然,我灵机一动。

我想到农场里有储备的很多感冒药,治疗发烧、流鼻涕、打喷嚏、咳嗽……

风寒风热感冒的药物都备了好多。

毕竟,我们才刚刚经历了一场持续三年之久的全民大抗疫。

我悄悄找了个理由,来到我们屋子,赶紧进了家庭农场。

在我农场的个人居室里,很快就找到了布洛芬缓释胶囊、感冒颗粒和几盒头孢。

等弟弟妹妹们的包子都吃得差不多了,我以奶奶感冒容易传染为由头,把他们都赶了出去。

然后,我赶忙倒了些温开水,按照用量要求,给奶奶把药喂下去。

好在此刻她已经烧得晕晕乎乎,给水就喝,给药就吃,也不用想办法解释什么。

不得不说,后世的药物在跨越四十年后,效果也是出奇的好。

前后不过十来分钟,奶奶的额头就基本不发烧,差不多恢复了正常温度。

成年人一下子退了烧,身体应该就轻松许多,感冒也就好了大半。

看着降温后睡着的奶奶,发出了悠长均匀的呼吸声,我总算是稍稍放心了。

“南平,南平,你回来了吗?”门外,又传来一阵刻意压着音量的呼唤声。

熟悉而别扭。

刘丽珍来了。

我现在本不想搭理她,没想到她还敢主动找上门来。

两辈子的怨气聚集在一起,我噌地走出屋子,冲她怼几句:“你来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