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庆双眼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怒吼道:“说吧!是谁派你来的?”
他的声音惊起了几只在树梢栖息的飞鸟。
被质问的曾记者,试图佯装无辜。
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就像一朵绽放在寒冬腊月里的假花。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啥意思?听不明白是吧?你今天来是别有目的吧?那些人也是你找来的吧?”
李国庆的目光像两把锐利的刀子,直直地刺向曾记者,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出破绽。
曾记者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他咽了口唾沫,继续狡辩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刚刚尿急,所以想找个地方方便。”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尽管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但那微微颤抖的嘴唇还是出卖了他。
“哼,少给我装蒜!”李国庆向前跨了一步,身上的气势更加逼人,“你以为你拿一个相机你就是记者?像你这种人我见过多了。说吧,他们给你开出什么条件?”
曾记者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仍然嘴硬:“什么条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的眼神开始游离,不敢与李国庆对视,只是下意识地把相机往怀里紧了紧。
李国庆见状,冷笑一声:“是康辉叫你来的吧?说吧,他给你多少出场费,我三倍给你。”
曾记者的身体猛地一震,但很快又被坚定所取代。
他试图再次挣脱李国庆的束缚,想要逃离。
“想走?没那么容易!把你这个相机给我留下!”
李国庆大喝一声,伸手去夺相机。
曾记者赶紧把相机捂住,像护着自己的命根子一样,“留下?哼,想的美。”
“我现在可是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还在这里不承认的话,你信不信我让你出不了下岗村!现在咱先谈条件,如果你答应我不把这件事情报出去,我会给你三倍的钱。但是如果你真的要跟我作对,派出所见!”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威胁,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冰冷的子弹。
曾记者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的嘴唇哆嗦着:“你吓唬我是吧?你知道这么对记者是要坐牢的吗?”
他试图用法律来为自己壮胆,但那颤抖的声音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
“坐牢?你是吓唬我不懂法是吧?你今天带这么一群人,到我们下岗村来闹事。你知道这后果有多严重吗?”
李国庆怒目圆睁,脖子上的血管鼓得像一条条蚯蚓。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刚才村里混乱的场景。
“谁闹事了?”曾记者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你小子还死活不承认。刚刚。我罐头厂着火了。应该也是你派人做的吧。”
李国庆他紧握着拳头。
“别把这些突发事件强加在我的身上。我的人刚刚不就是在村委会吗?”
“哦哟,终于承认是你们的人了,你们到我们村闹事还放火。你是记者,相信你也不希望自己被关进去吧。我给你三倍钱你就不考虑一下吗?”
曾记者沉默了,他的内心在激烈地斗争着。
刚才镇长对他的态度明显就不友好,如果现在再跟李国庆起冲突,可就真的没人保得住了。
只是他确实拿了康辉的钱,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事儿没办成,也不好交代。说不定,还会坐牢,一分好处没捞着。
“好,你刚刚说的给我三倍钱作不作数?”曾记者最终还是鼓起勇气问了这么一句。
李国庆听后心中窃喜,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胜利的微笑,“那是当然作数,但是你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我说一遍。”
曾记者一听,顿时觉得这钱不好拿,还得要主动交代事情的经过,这不是明摆着自己挖坑给自己跳吗?
主动交代自己的罪行,那后果不堪设想。
“来龙去脉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
他试图再次推脱。
“不,我知道是我的事,你告诉我那是你的事。如果你不说我咋能知道你是不是实话实说呢?”
李国庆就是故意跟曾记者周旋,他要从他口中挖出所有的秘密。
好在此时只有他们两个人,若是有其他人在场,李国庆还不敢这么问。
好一会儿,曾记者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缓缓地说:“这件事情是康辉找我的,但是其他事情我不知道,我只是答应他来现场调查罗非鱼而已。”
“我的罗非鱼有啥好调查的?你说说康辉有啥目的?”
“既然你这么问了,那我就告诉你吧,他是想让我来这里拍你们厂子的生产线图片。”
“就这么简单?你骗我是吧!”
“我哪敢呀,我真没骗你。”
李国庆却不相信他的话,他记得王小雨说是关于罐头厂质量的问题,而不是曾记者所说的只是为了拍摄生产线这么简单。
“不,还有其他你没有说出来!”他的语气变得更加严厉。
“国庆啊,该说的我都说了,信不信是你的事。算了,你所说的三倍价钱我也不要了,这台相机我是要的。至于里边的胶卷,我可以现在拿出来给你。”说着,曾记者就试图把相机打开,拿出里面的胶卷。
说来迟那时快,李国庆一个箭步冲上去,快速把相机抢了过来。
“你还我相机!”曾记者惊慌失措地喊道。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再想清楚,把事情重新给我说一遍!”
李国庆和曾记者僵持着,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李国庆的目光如炬,他在脑海中快速地梳理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从罐头厂莫名其妙出现的问题,到村里接二连三的陌生人出现,再到今天的这场冲突,这一切的背后肯定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
而康辉,这个名字不断地在他的脑海中回响,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曾记者则是一脸的绝望,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无法脱身的泥沼。
他后悔自己为了那点钱,卷入了这场是非之中。
现在,相机被抢,他不知道该如何向康辉交代,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平安地离开下岗村。
“你别逼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曾记者的声音带着哀求。
“哼,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你会为你的行为付出惨重的代价。我再问你一次,康辉到底有啥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