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存心想喝,一个存心奉陪。
燕弘铭打小在军中混,酒量并不差。
陈子含鲜少有在外放肆喝酒的机会,却一直坚持着陪下来。
期间,燕弘铭 除了喝酒,嘴巴跟被针缝了一样,愣是没吐出什么心声。
两人也不知道喝了多久,眼看地上滚了一堆小酒坛子,桌上还剩最后的两坛。
“子含,你别喝了,你不能多喝。”
燕弘铭脑中还有最后一丝清明,将酒坛子都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陈子含满脸通红,全身都散发出热腾腾的酒气,他眼睛通红,第一次喝了这么多酒。
“不行,是兄弟,我舍命陪兄弟!”
燕弘铭两手抱着酒坛子,喝完左手和喝右手的,就是不给陈子含。
陈子含头晕晕的傻笑,傻傻地看着燕弘铭,傻傻地笑,瞳孔里满是燕弘铭的影子。
然后眼睛里的燕弘铭喝趴下了。
陈子含踉跄的站起,在书童的帮助下将燕弘铭宽大的身躯扛了起来。
“阿铭,我送你回家。”
陈子含舌头都有些打结了,烂醉的燕弘铭实在是太重了,他有些吃力。
燕弘铭好似听到什么刺激的话一般,大力的挥手,道;“不要,不回家,我不要回家。”
陈子含险些被他推倒,好在书童稳住了,他急忙又扶住他,哄道;“好好,不回家不回家,去我那住……”
为了安静的读书,陈子含两个月前就从从府里搬了出来,单独在靠近城边的一个僻壤些的地方租了个小院。
院里除了书童小满,就只有两个负责洒扫的奴仆,还有一个厨房的妇人,配了几名精悍的护卫,僻静安全。
住起来十分舒适。
陈子含雇了辆马车,才勉强将人给带到他的小院门口。
一下马车,大约是路上多少颠簸了些,燕弘铭就吐了,险些弄脏了人家的马车。
陈子含连忙多付了些银两,让马夫赶紧走,自己同书童一起,搀扶着燕弘铭往院里走。
燕弘铭吐完后,酒似乎醒了三分,但是被冷风一吹,头昏得都有重影了。
他晃了晃脑袋,醉醺醺道:“这是哪里?子含,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陈子含好不容易将人扶进房间,放在床边,已经累得都快喘不上气来。
“这是我住的地方,你不是说不回家吗?”
腾出手来后,陈子含口渴的要命,自己先灌了一杯冷水,差人送来热水,正要给燕弘铭递过去。
转头发现人已经躺在他床上了。
陈子含揉了揉额头,他的头好痛,但他依然坚持让书童去吩咐燕亲王府走一趟,免得王府半夜寻人。
书童走后,他又差人打来了热水,打算给燕弘铭擦擦方才呕吐的秽物。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要喝成这个样子?”
陈子含为燕弘铭脱了靴子,费力地将他两条腿搬上床,然后给他洗脸,擦到嘴边时,忍不住多擦了两下。
“一身酒气……”
陈子含嘟囔了一下,见这人还穿着硬邦邦的朝服,哪里能睡得舒服。
想也不想,他就伸手解了燕弘铭的腰带,然后开始剥衣服……
突然,一只健硕的手臂抓住了他的手腕,借着手腕的力量,燕弘铭有些迷糊的坐起身。
他定定地看着陈子含,喝醉的眼睛通红,带着些许的水润,眼睛有些清明,似乎又有些迷离。
“你的样子怎么好像变了一些……”
“啊?你说什么?”
陈子含有些迷糊了,手中的帕子应声落地,他想去捡,却被那只强硬的手臂扯着无法动弹。
“你想跑,不行,是你先动手的,你先在招惹我的,怎么可以又跑掉……”
陈子含被燕弘铭的话说得云里雾里,不过喝醉了人说的酒话,他也不放在心上。
帕子掉了他不让捡,他就先不捡。
陈子含干脆顺着燕弘铭的力道,另一只手放在他的肩上,温声道:“好啦,你先睡一觉,我……啊——”
陈子含话还没讲完,就感觉自己被猛地拉倒在床,随后身体翻转,他就被半压住。
陈子含顿时心都快跳出来了,他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燕弘铭的脸,那么靠近,那么真确。
“你……”
“你招惹我,我不睡……”燕弘铭盯着他。
陈子含咬了咬唇,用力推他,沉声道:“燕弘铭,你起开!”
“对不起,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瞬间,陈子含的脑子像被什么撞了一下一般,眼前有些冒金光。
燕弘铭……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陈子含瞪大了眼睛,声音都不自觉的颤抖了。
“喜欢的……”
燕弘铭低下头,嘴唇落在陈子含的脖颈上,一阵温热。
陈子含的心,好像被狠狠地烫了一下,连身上的人开始难耐地动手,都没有察觉到……
等他回过神来,两人身上的束缚都差不多所剩无几了。
燕弘铭的吻越发胡乱,手在他是身上越发放肆……
陈子含的耳边混着醉人的气息,回荡的依然是那一声隐忍的“喜欢的……”
他咬着唇,眼里满是燕弘铭的脸,他想要伸手摸一摸他的轮廓,可又缓缓地放下,终究还是微微闭上了眼……
——喜欢……
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太有诱惑了。
能让他飞蛾扑火。
心底的快乐,几乎被那一下又一下尖锐的刺痛覆盖,但他咬着唇,抓着被子,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
这人醉了胡乱的动作,对于初次没有任何准备的陈子含来说,简直是折磨。
好在,是他愿意的。
怨不得谁。
滚烫的气息沉寂下来之后,燕弘铭舒坦的睡了过去。
陈子含一身冷汗,他艰难的爬起身,忍不住的抓住了床沿,半天才稳住了身形。
夜虽然不深,可他却不敢再惊动厨娘要热水,就着方才给燕弘毅擦脸的水,胡乱的清理了一番。
早已冰冷彻骨的水,让他更加清明。
陈子含颤抖着手穿上衣服,也许是他没有太多的抗拒,亵衣除了有些皱,倒也还完整。
接下来,他又费力的给燕弘铭套上衣服,整个折腾下来,他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快要散架了。
大冬天的,这个院子本来只是让他清心读书的,并没有多余的房间,加上他此刻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他倒头就在床上躺下,扯了一半的被子往身上裹了裹,闷头居然就那样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