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声轻微的撕拉声,诗人及时从衣服中取出东西,并交上了他的“手稿”。
在他身后蠕动的触手就像猫尾巴那样瞩目,手稿的背面上也隐约有残留的暗红色不明物质,但索伦和葵葵曼尔没发现,所以他俩很冷静,路易斯和西塔倒是发现了,但他俩更冷静。
路易斯继续热情的说:“您准备和索伦先生去哪儿呢?我并不是想打探您的行程,只是海上难免有些危险,如果我有能帮到您忙的地方,请您一定要告诉我。“
诗人微笑:“谢谢,但不用了。”
西塔微微眯起眼睛,望向“诗人”,他已经基本看出来这位的底细,不管里面的实质是什么,至少外面的是一层粗陋的壳子,裹着杂糅的肉泥和触手,脆弱易碎。
……里面的本质是什么呢?
他真想挖出来看一看,可是不太合适,只能遗憾作罢,他只能看着路易斯又和诗人、和索伦交换了几句社交辞令,看着这两位突兀在他的眼前消失,原地空余空气的片片涟漪。
他捕捉到一点残留的痕迹。
“梦”。
如果墨耳安斯还活着一定会很激动,不,应该是,年轻时候的墨耳安斯会很激动、很佩服、觉得祂自己是个废物,但到后来、到现在恐怕就只剩下暴怒了。
路易斯注意到西塔若有所思的表情:“你在思考他们是怎么离开的?”
“不,”西塔面无表情的说,“我看是你在思考这个还想找我套话。我偏不给你解惑,你有本事就自己去真理高塔里查。”
以前查文献是一件很便捷的事情,只需要告诉小塔一声就可以坐等答案,但现在的话……手动一本本翻的效率肯定很低下,但用其他的手段,嗯,真理高塔内可不乏那种看一眼就能让普通人失控的脏东西。
真用其他手段,成功查到东西是小概率事件,更可能发生的应该是在过程被迷惑,进而发疯。
路易斯微笑:“如果您不忙的话,不如在这里多赏赏海景?算是您搭船的船费。”
西塔抬起头和他对视,忽而捂住嘴,咳嗽两声,又恢复了之前那种脆弱的样子,血块不要钱的往外吐:“咳……可、可以……”
眼看着刚打扫好的甲板又脏了,路易斯真想把西塔丢下去,就丢进海水里喂鱼。
他深吸一口气:“葵葵曼尔,送我们的大贵客去休息。”
客人走了,海风又低低掠过平静的海面,刮过空荡的甲板,轻拂过路易斯的发丝,然后吹向更遥远的地方。
更遥远的地方什么也没有,看不见陆地的影子,只能看见空旷的汪洋。
危险藏在水下,连畸形的各种海鸟都慢慢销声匿迹了,不敢在这一片出没。
路易斯出神的望着这一切,在想……如果如第九席、如很多人所说的,索伦确实好运,那么现在索伦被纪评先生安排的人接走,是不是就意味着,此行极大可能,有去无回?
“告死鸟”号的船长发觉到自己的软弱,释怀的笑了一声。
算了。
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