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宝林身边的宫女,说是想打听小主您平时的喜好。”
“哦?”
林烟织这才有些意外。
“具体叫你打听什么?”
月麟仔细想了想,复述起来。
“陈宝林想知道您平时喜欢什么样式和颜色的衣裳,用什么香。对了,她还想知道您习了什么才艺。”
林烟织听完后,忽的笑了起来。
她的神情颇有些玩味。
“她这是打算模仿我吸引皇上注意?法子倒是不错,只可惜……”
她得宠的原因,可不是表面上这些。
陈宝林要是去打听就会知道,什么琴棋书画、歌舞表演,她林胭脂一概不懂。
她对皇帝用的手段,别人可复制不了。
林烟织笑完后,就不打算再管她了。
这陈宝林,还不如焦宝林。
焦宝林刚选秀时,可不是现在这样。她是想把自己打造成纯真活泼开朗的人设,以此来吸引皇帝注意。
这办法其实挺不错的。
因为现在宫里,的确没有这样的妃嫔。
男人么,不都是追求新鲜感么?
就算是林烟织,在面对皇帝时,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她一直在不断调整自己,满足皇帝不同时期的情感需求。
行动起来的,也不只是云海殿的这几个宝林,其他人的心思也活络起来,想着各种法子引起皇帝注意。
天气越来越热,一场骤雨过后,非但没能解暑,反而更添闷气。
皇帝批了会儿折子,只觉得心里更加烦闷,见雨停了,索性扔开了笔,带着人去了后山。
刚往山上走了没多久,皇帝忽然看到了一抹娇俏的粉色身影。
他停下了脚步,还没开口询问,冯大宝就知趣地凑过来,低声说道。
“皇上,那是焦宝林。”
皇帝没有应声,看着一身粉裙的焦宝林拿着团扇在扑蝴蝶。
她活泼俏丽,小圆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格外亲切。
忽然,焦宝林追着蝴蝶转了向,看到了这边。
她的眼睛一瞬间睁大,迅速低下头行礼,恰到好处地掩盖住了眼底的惊喜。
“妾身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安。”
她福身行礼。
皇帝走上前,却没有扶起她,只问道。
“你怎么一个人在此?”
焦宝林有些紧张,但还是说出了早就想好的借口。
“先前要下雨,妾身的宫女下去取伞了,谁知她一走雨就下了起来,妾身只能在前头凉亭避雨。”
仿佛是在印证她的话,她刚说完,一道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小主?小主?”
紧接着,一名宫女拿着把伞,从树后面跑了出来。
她看到这么多人,吓了一跳,明显有些紧张,还是焦宝林提醒了一声,她才走到低头行礼。
皇帝看了两人一眼,尤其在那把伞上停顿了几秒。
“起来吧!雨已停了,你的宫女也回来了,可以下山了。”
皇帝的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
但这显然不是焦宝林想要的。
她原本以为皇帝再怎么样,也会多说几句,或者邀请自己一起爬山,可没想到皇帝对自己一点兴趣都没有!
这怎么行?
这么难得的机会,若是错过,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电光火石之间,焦宝林心中一动,忽的抬头,略微偏了偏头,露出了发髻上那支桃花碧玺簪。
“妾身扰了皇上的雅兴,是妾身的不是。”
她保持着这个姿势缓缓起身,然后转过身。
皇帝的目光一顿。
“等一下。”
焦宝林心中窃喜,面上还装出一副纯真懵懂的模样,转过身来,看着皇帝。
但皇帝的注意力并没有落在她的脸上,而是一直盯着她的发髻。
“你这簪子,有些眼熟。”
焦宝林抬手摸了摸那簪子,弯了弯眼睛,笑着说道。
“这是昭仪姐姐所赠。”
皇帝眼底露出恍然之色,但紧接着眉头一皱。
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反正是没说话。
焦宝林的刚雀跃起来的心,又一点点冷了下去。
良久后,皇帝才再次开口。
“方才见你在扑蝴蝶?想来你是很喜欢蝴蝶了?那就叫司珍房多做一些蝴蝶、蜻蜓等虫草样式的首饰,这桃花发簪不适合你,还回去。”
焦宝林面露喜色。
“谢皇上赏。”
她飞快地拔下了桃花碧玺簪。
皇帝收回目光,带着人继续往前。
焦宝林留在原地,看着皇帝的背影,眼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彩。
她带着宫女下了山,回到云海殿,稍作休息,就去了正殿,将那支桃花碧玺簪奉还。
她也没隐瞒,将遇到皇帝的事说了,直接说是皇帝让她来还簪子。
林烟织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眼神深邃了几分。
“那可要恭喜妹妹了,今晚就等着好消息吧!”
焦宝林眨着眼睛:“姐姐说什么?妹妹听不懂。”
林烟织挑了挑眉,没再说话,让采青将簪子收下。
焦宝林稍作片刻后就迫不及待地告辞了。
她急着回去打扮自己,等着晚上皇帝召见。
林烟织看着她那急冲冲跑出去的样子,不由叹道。
“瞧瞧,之前装的还挺像样的,这会儿就露出破绽了。这几个人,都太嫩了。”
她摇了摇头,其实是有些失望的。
这四个宝林没一个值得她扶持的,更别说是合作联盟了。
采青赞同道:“确实是,毕竟才进宫没多久。不过,皇上真看中她了?”
林烟织身体歪了歪。
“她也算有几分眼力和本事的,比起另外三个总归是好一些。皇上既然跟她说了那么多话,晚上肯定会召她侍寝。我有些累了,帮我拆了发髻,我要睡会儿。”
采青赶忙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扶着林烟织去了内室。
林烟织松了发髻,脱了外裳,躺到床上后很快就睡着了。
采青守在床边,轻轻地给她打扇。
屋内安静无声。
等林烟织睡醒,已经是两个时辰后的事了。
洗了把脸,庆幸些后,林烟织去陪儿子玩了。
障碍路小七已经很会走了,这两日林烟织就陪他搭积木。
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回事,辛辛苦苦搭好的积木,还来不及欣赏呢,就被他一把推散了。
一次两次,林烟织还有耐心,到第三次时,她忍不了了,抓过小七的手,拍了一下。
她没有用太大的力气,但小七还是哭了。
这孩子,要么不哭,一旦哭起来,那简直是魔音穿耳,房顶都要被掀翻了。
林烟织有些后悔,不该打他。
只是这会儿她被哭声弄得很烦躁,也静不下来哄孩子,遂挥了挥手,叫奶娘们把小七抱走去哄。
哭声渐渐停了。
林烟织松了口气,嘀咕道。
“肯定是午后那场雨,弄得我心烦气躁。今儿个可太热了。”
说完,她提高了音量。
“采青,还有冰碗子吗?取一碗过来,多放些冰。”
谁知,采青摇了摇头。
“小主,您不能再吃冰碗子了。您忘了?这几日您的小日子快到了。”
林烟织算了算,还真是。
自从去年她生的那一场病后,每次小日子来,肚子都会隐隐作痛。
虽然不是特别严重,但身边的人都如临大敌,什么冰的冷的都不让她碰。
林烟织只得作罢。
“那行吧!给我端碗酸梅汤来,这总行了吧?我热。”
酸梅汤不放冰,也是凉凉的,酸酸甜甜的喝着也解暑。
结果,采青从外头端了一碗温热的酸梅汤进来。
林烟织看着碗上冒着的热气,脸上一言难尽。
“这东西,你还给加热了?那不是会很酸?”
“奴婢一直给小主在壶里温着呢!这会儿喝正好,不会烫。”采青还解释得很认真。
林烟织败下阵来,接过碗,吹了吹,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她喝着酸梅汤的功夫,外头响起了嘈杂的声音。
有熟悉的声音,也有陌生的声音。
但很快,就又安静了下来。
林烟织没喝完酸梅汤,把碗还给了采青,看向门外。
“是来接焦宝林的轿子?”
采青点了点头。
林烟织抬手托腮,目光一转,看向了另一边。
“陈宝林那边有什么动静?”
“奴婢瞧着似乎没什么动静,不过她那宫女这两日碰着焦宝林身边的人,都一副恨不得撕了对方的架势。这要是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这宫女是主子、主子是宫女呢!”
采青说完,林烟织噗嗤笑出声来。
“采青你什么时候会说笑话了?”
采青抿了抿唇,露出个浅浅的笑:“奴婢说的可是真心话。她那宫女,架势比主子还高。”
林烟织眼神一闪,露出思索之色。
“那宫女,叫采苹和小尹子打探打探,之前是在哪儿做事的。”
采青表情微变。
“小主您是怀疑她背后有别的主子?”
林烟织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说了句:“暂时还不知道,先打听看看,若是有问题,就叫人时刻盯着她。”
采青一脸肃然地应了声是,很快出去了。
林烟织屈指敲着桌面。
这宫里的争斗,从来没有停止的时候。
采苹这几日天天往外跑,人都黑了好几度。
她回来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匆匆扒了几口饭后,采苹才向林烟织说起了打听到的消息。
她最先说的是容妃那边。
“卉儿最近得了容妃的信任,她说容妃准备再要一个孩子了。她已经把药材都备齐了,现在万事俱备,就等皇上了。”
林烟织“嗯”了一声。
“卉儿那边,只要偶尔保持联系就行,不要联系的太频繁。她既然得了容妃信任,那么盯着她的人就更多了,得更加小心行事。”
采苹点头:“奴婢知道,小主放心吧!”
接着,她说起了其他人的一些情况,倒没什么特别要紧的。
等到最后,采苹才说起了陈宝林身边那个宫女。
“那宫女原本叫小春,是储秀宫的宫女,一直跟着陈宝林,看起来对陈宝林十分忠心,陈宝林也很信任她。”
“储秀宫……”
林烟织反复咀嚼着这三个字。
她想到了兰心。
“这人手安插得可真多,连一个陈宝林都不放过。”林烟织扯了扯嘴角,“既是那位的人,暂时就不用管了,除非等陈宝林爬上高位,要不然小春这颗棋子是不会轻易动的。”
“奴婢明白。”
采苹现在说话比以前谨慎了很多,林烟织对她也更放心了。
至于小尹子那边,并没有什么新鲜事儿。他最近认识了不少行宫里的宫人,和他们闲聊,偶尔陪着吃酒赌钱,打听消息很轻松。
只不过,那些人说的不是这个宫里的主子难伺候,就是谁和谁吃对食,并没有多少有用的消息。
林烟织并不失望,反而还夸了小尹子几句,又叫采青抓了些铜子儿和碎银子给他。
小尹子不肯收。
“小的都没给主子帮上忙,怎么能再要主子的银钱?”
“主子赏的,你就拿着。”
采青直接把荷包塞进他手里。
“主子都夸你了,可见你做的很不错,这赏银是你该得的。”
采苹也说道。
小尹子脸都红了,搓着手,心中激动无比。
他想着,自己绝不能辜负主子的期望。
之后,他不再只和附近的人打交道,通过撒银子的方式,他把行宫里好赌的人,都认了个遍。
如此几天过后,还真被他打听到了一件事。
“顺妃买通了行宫的管事,让娘家送了个人进来。”
林烟织猛地抬起头来。
“什么人?”
“是个老婆子,畏畏缩缩的,看起来有些年纪了,但听那些太监们说,这老婆子走路扭来扭去的,以前肯定干的是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小尹子说这话时,委婉了很多。
那些太监们原话太难听了,他不想说出来污了主子的耳朵。
林烟织眉头微蹙。
“顺妃要这样的人做什么?”
“难道她想重新拉拢皇上?复宠?”采青在一旁猜测道。
“不会吧?她都三十了,这个时候才想着复宠,会不会太迟了?”采苹不信。
林烟织抿着唇,神情不是很好看。
如果那婆子真如行宫太监们猜测的那样,是从烟花之地出来的……
林烟织倒不是瞧不起青楼女子。
她怕染病。
“得赶紧想办法打探出顺妃的意图才行。”
林烟织刷得站了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
她一时想不到好办法。
但就在这时,外头响起了传话声。
唐玉书过来了。
林烟织赶紧收敛表情,主动迎了出去。
“唐姐姐怎么这会儿有空过来?”
唐玉书抱着三公主,身后跟着七八个宫人。
林烟织带着唐玉书和三公主进了内室,又一叠声叫人去准备吃的玩的。
三公主很害羞,一直搂着唐玉书的胳膊不肯松手。
林烟织拿了她喜欢的玩具逗了逗,三公主很快就被吸引了注意力,松开手,跟着奶娘们走开了。
而这时候,小七也被抱了过来。
他看到三公主,眼睛一亮,迈着小短腿噔噔噔跑过去,一把抱住了三公主。
“三三!”
三公主比他大几个月,但不知道是不是早产的缘故,个子娇小,人也瘦弱。
林烟织教小七叫姐姐,小七怎么都不肯。
结果“三姐姐”这个称呼,被他叫成了不伦不类的“三三”。
小七还是很喜欢三公主的,见到她,笑得咧开了嘴,露出了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
两小只很快就玩了起来。
唐玉书看着这一幕,神情温婉,很是高兴。
林烟织接过茶杯,关心问道:“三公主的病好了?”
“好了,太医已经过来瞧过了,已经好了。”唐玉书收回视线。
“她脾胃弱,姐姐照顾她也辛苦了。”
林烟织说的是真心话。
三公主体弱,主要是脾胃肠道不好,吃多了会生病,吃的冷了会生病,吃的太热了也会生病。
这样的体质,若是投生在普通人家,恐怕是活不到成年的。
也就是在宫里,才能这么精细养着。
“这孩子娇气,性子太内敛,不爱说话,不如小七。”唐玉书叹了口气。
“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孩子怎么能拿来比较呢?小七是男的,自然皮糙肉厚些。姐姐光看到他的好了,没见到平时他调皮的时候,那可真叫人头痛。”
两人说着孩子的话题,语气轻松了不少。
唐玉书听着小七一个劲喊着“三三”“三三”,看着他把自己喜欢的玩具都推到三公主面前,很是安慰。
聊了会儿后,唐玉书忽然话语一转。
“昨日顺妃姐姐来找我,问了好些奇怪的问题,我思来想去,总觉得不对劲。”
这才是唐玉书突然过来的真正原因。
林烟织神色一凛,朝采青几个使了个眼色,让奶娘们把两个孩子抱到了另一边的次间。
宫人们也都退了出去。
林烟织这才低声问了起来。
“顺妃找姐姐过了?”
唐玉书点头:“顺妃姐姐问起我唐家的事,说是想跟我家做媒。”
“她想和你们家联姻?为什么?借势吗?”
林烟织皱眉。
“不知道,我推脱家里的事都得由长辈做主,我一个外嫁女,不好再掺和娘家的事,给推搪过去了。只是,看她走时的神情,并不死心。烟织,我有些担心。”
唐玉书这些时日都在忙着照顾孩子,并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只觉得顺妃此举很是突兀。
所以,她来找林烟织商议。
林烟织垂眸思索良久。
唐玉书的祖父是国子监祭酒,官阶不是很高,但在文人中有着很高的威望。
唐家书香门第,每一代都有人在朝为官,但官位都不高。
官位不高,没法进入核心圈,手中权力并不多,唐家在外人眼中,就一直不温不火的。
但在林烟织看来,唐家其实是有自己的原则的。
虽然没有挤进核心圈,但同样的,没那么多危险啊!
唐家几代,一直都安安稳稳的,没有犯过大错,没有被皇帝反感厌恶过,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势头,其实也是很难得的。
纵观本朝,大多数官宦人家,都是起起落落,登高跌重,是很常见的事。
反倒是唐家这种,其实并不多。
顺妃想要跟唐家联姻,其原因么,自然是想拉拢文人官员。
可问题是,唐家一向不掺和这些,顺妃凭什么就认为唐家会同意呢?
林烟织眉头紧皱,倏地抬头。
“你娘家姐妹们,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唐玉书点了点头:“有两个堂妹,都是十四五岁,家里在相看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赶紧往家里送信,提醒一下。”林烟织认真叮嘱,“若是被算计了,姑娘家总是很吃亏的。”
这话说得唐玉书脸色一变,当即坐不住了,叫上人赶紧离开。
唐玉书动作很快,当天就让人传信出去了。
消息送到唐家,已经很晚了。
唐玉书的父亲接到消息后,脸色同样难看,立马驱车赶回京城家中。
深更半夜的,唐家老爷子被叫醒,颓着一张脸,去见了二儿子。
听儿子说完后,他瞬间就清醒了,眉头紧紧皱着,捋着胡须思量良久。
唐玉书的爹等得都急了。
“父亲,您说句话呀!”
唐祭酒瞥了他一眼。
“把你大哥叫来。”
唐二爷立马跑了出去。
他是个急性子,做事等不了半刻。
他大哥,唐家大爷,却是个慢性子,很是沉稳。
他听完后,也跟他爹一样沉吟了许久,才开口。
“这事儿要应付过去其实不难,提前给墨儿、画儿她们定亲就行了。只是不知道皇上的意思,贸然这么做,后果难料啊!”
汤祭酒点了点头。
“确实,皇上曾流露出想将二皇子过继到承平郡王一脉的意图,但最近已经许久不曾提起此事了。若皇上有了别的想法,那就不好说了。”
“父亲的意思是?”
唐大爷面露疑惑。
唐祭酒叹了口气,用手指在桌面上写了两个字。
皇考。
唐二爷一脸懵,唐大爷却瞳孔一缩。
这爷儿俩沉默了好一会儿,唐二爷才慢半拍地明白过来。
他惊呼一声:“难道皇上想追封承平郡王?”
他大哥瞪了他一眼。
“大呼小叫的做什么?”
唐祭酒捋胡子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了二儿子。
“老二,此事只是猜测,切不可让第四个人知晓。”
唐二爷点了点头,想了想又忍不住又问。
“那顺妃娘娘的事……”
明明是说侄女被盯上的事,怎么突然话题就转到皇上那儿了?
唐二爷不解。
唐祭酒没有解释的意思,叮嘱了他几句后,就把人赶上马车,让他赶紧回去了。
唐家如何想的对策,外人并不知道。
但在几日后,林烟织从外头听到了消息,说是唐家的老太太病了,几个孙女为尽孝都去了庙里长住,为祖母抄经拜佛。
这亲事暂时就搁置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