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锁轻响,防盗门被轻轻推开,客厅空无一人。丝线般的阳光透过宽阔的落地窗洒在浅黄色地毯上,整个屋子显得格外安静。
莎莎皱了皱眉,他没在家吗?队里也不在,难道去先农坛训练了?
她费劲地把行李箱提进门,那个头,怎么把家里搞得都是地毯,之前木地板不是挺好的。
莎莎是昨晚回的北京,但回来时候已经快半夜了。她不好意思让邱老师他们送她到这来,就跟着大部队先回了体育总局的宿舍。
王大头半夜不高兴地跟她哼哼说头疼,牙也疼,她只好哄他好好休息多喝热水,明天再见。
结果今天一早没在球馆见到他,给他发消息也不回。她拖着行李没回自己的那个家,就到这来看看。想不到他人还不在。
小莎撅起嘴,说头疼牙疼还不在家,果然是骗她的。她拿起手机打电话,倒要看看,他到底是去先农坛,还是又出去玩了?一天天不好好训练,就知道出去买东西,打台球!
电话响了几声,却没人接,莎莎正要气得挂掉然后拿着行李回家时,电话终于接通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手机和卧室传出来,“喂?咳咳,宝宝,喂?”
莎莎右手握着手机,推开门,就看到一个乱糟糟的大脑袋从被子里抬起头,一脸惊喜地看她,“宝宝,你怎么来了,咳咳,你怎么没和我说。”
莎莎坐到床边,皱了下眉头,“你真生病了?怎么了?感冒了吗?你怎么还咳嗽了?”
王楚钦爬起来伸手来抱住她,“没事,就有点发烧。我还没有跟你说恭喜,宝宝,恭喜你得冠军,你想要什么奖励吗?我给你买。”
他身上很烫,莎莎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摸了下他的额头,没答他那些乱七八糟的,只问“你吃药了没?什么时候感冒的?怎么不和我说。现在难不难受?”
王楚钦一脸傻笑,莎莎摸他,他一点都不难受,开心得要死。
“诶,问你呢,吃药没?”
王楚钦摇头,他们打乒乓的,东西还稍微能放开点吃,不乱吃肉就行,药是真不敢随便吃。某些药的代谢很慢,一旦有些特殊成分的药误吃了,比赛期间检测出来就不好了。
但他这两天都在先农坛,没去队里找队医拿药。反正感冒嘛,喝点热水抗一抗就过去了。
可是早上起来很没力气,他就想睡一睡。想不到睡到一半,莎莎出现了。还挺像做梦的。
看王楚钦跟个二傻子一样的傻笑摇头,莎莎都想翻白眼。平时管她倒管得宽,自己照顾自己是一点不行。她才出去几天,他就把自己搞病了。
莎莎把他按回床上睡下,说去给他弄杯红糖姜茶。
王楚钦满心感动地刚躺下,突然又有点不放心地坐了起来。莎莎会做姜茶?她不会又搞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进去吧?
等他拖着浑身酸疼的身体刚走到厨房门口,就看到莎莎把一盒牛奶剪开正准备往锅里倒,忙出声阻止:“等下,别倒。”
莎莎端着奶回头看他,“你怎么起来了?你等下昂,红糖姜茶马上就好了。没有红糖了,我加点牛奶好喝一点。”
王楚钦赶紧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拿过她手里的牛奶,咽了咽喉咙说:“可这是巧克力味的牛奶啊,我觉得应该代替不了红糖吧.....”
莎莎把牛奶抢过来,振振有词:“红糖是甜的,巧克力也是甜的,都一样,我跟你说,加里面肯定好喝。”
王楚钦赶紧把火关了,挡在灶台前面,“宝宝,我不爱喝太甜的,真的。不用放别的,就生姜茶就可以了。牛奶你留着自己喝吧,给你买的。”
为了谨防莎莎还想加其他东西,什么奥利奥或者水果qq糖或者大白兔奶糖到这个姜茶里面。王楚钦当机立断把锅里的东西倒出来,吹了两下,当着莎莎的面,一口气喝完。
顺便再把被她切东西弄得到处都是的操作台,翻碗碟弄乱的橱柜都整理好,以及把锅什么都洗了。
莎莎看他病着还忙里忙外,有点过意不去,站在厨房门口低头抠手,喃喃道:“对不起啊,我是不是挺没用的,都照顾不好你。”
看她这样,王楚钦忙把手擦干了过来抱她,一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说:“没有,你回来了我病就好了。你最有用了,等下中午你来点外卖好不好,你点的最好吃了。”
听他这么一说,莎莎那点小内疚的情绪立马烟消云散。是的,她点外卖那是一绝,东三环这一片,哪个店什么好吃什么特色打什么电话送外卖,她可是门清。
过会就给他点个大的!超好吃那种!不,多点两家,她请客!
王楚钦回卧室继续睡觉,他这么动了一会,感觉有点发热。莎莎在客厅收拾自己东西,把从名古屋买的东西都分门别类装好,等下有些喊快递邮寄,有些拿去队里或者送去亲戚那里。
东西很快一字在茶几和地毯上排开,之前也是按人头买的,只需要稍微分类即可。莎莎半躺半倚在沙发上刷起了手机,看下中午点什么外卖好。
卧室的门忽然打开了,王楚钦裹着一张薄被子,半闭着眼睛,走到沙发边。头枕在莎莎腿上,安安静静地又躺下了。
莎莎疑惑了一瞬,调整了一下姿势,腿搭在茶几上,让他的头枕的更舒服些。
王楚钦侧身躺在沙发上,双手搂着莎莎的腰,头枕在她的腿上,还往里蹭了蹭,跟个小动物幼崽似的,把她当窝一样。
莎莎依靠着沙发,一只手一下一下地挑他的头发玩,一只手继续刷手机。
过了半晌,低头问:“吃牛肉火锅怎么样?”
但王楚钦却没有回应她。莎莎低头摸了摸他的脸,温热,柔软,他下巴处似乎有一点点胡茬,能感受到微微的摩擦感。跟她摸自己的脸一点都不一样。
跟平时总是跟她嬉皮笑脸,爱阴阳怪气,爱欠欠地怼她,生龙活虎地跑来跑去不一样。生病的王楚钦,蜷缩在她怀里,跟个小宝宝一样。
她就早发现了,他很可爱,跟她不一样的那种可爱。怎么说呢,就是特别让人喜欢的那种少年气质,天真又纯良。
而且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她感觉自己已经从小孩变成了成年人,各方面都经历了,成熟了,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会紧张会踌躇不定的十六岁少女,现在已经很少有事能让她情绪起伏很大。
只有他,还是跟从前一样。脾气一样,性格一样,爱吃的东西一样,过敏的东西也一样,甚至爱好也还是那些。他怎么能这么长情呢,都不会厌倦吗?怎么没有喜欢新的东西呢?
那也会喜欢我很久很久吗?莎莎早已经放下了手机,盯着他的脸发呆。
“莎莎,我发现你还挺色的。”
王楚钦缓缓地睁开眼睛,仰头和还未反应过来的女孩对视:“摸我干嘛,我生病了,今天不行。”
莎莎的脸一下子通红,条件反射就想把这颗大脑袋扔出去。谁摸他了,不要脸。谁色了,不就是摸摸看他发烧没有嘛。
王楚钦当机立断一把又搂住了莎莎的腰,头埋到她腰里示弱:“我病了,你别打我,咳咳.......今天是真不行,我传染给你就不好了,明天我好了就......”
莎莎甩不开他,听他还要乱说,只好一手按住他的头,挺腰拿小肚子堵住他的嘴。
刚还觉得他乖呢,乖个鬼!他一天天的,不知道这个大脑袋都装了些什么黄色玩意。
王楚钦被堵着呼吸不过来,可是又觉得莎莎好柔软,舍不得放开,恨不得天天跟她这么玩。
在感觉到小王没有乱动,似乎快被她闷死了,莎莎赶紧又把他的头扒开。嗯,怎么还扒不开??
啊啊啊,这个神经病,病了还要轻薄她。
“王大头,你赶紧给我滚开,诶,你别亲我,你全是感冒病毒”
“放心,我不亲嘴,传染不给你”
“那你也滚”
“行,我带你一起滚。看我换的全屋地毯,你以后到处滚都行”
“你属狗吗,别啃我”
“嗯,我属狗,你属狗骨头,我不啃你啃谁”
“别闹了,你睡觉好不好,要不再吃点药,我去队里给你拿。”
“宝宝,你就是我的药。你回来,我就要好了。”
“王大头你真肉麻”
“我还有更肉麻的,你要不要听?”
“不听,我怕对我耳朵不好”
“那我不说,对我眼睛不好”
“这跟你眼睛有什么关系”
“不亲口告诉你,就只能一直一直地看你了,眼睛不能休息”
“无聊,别看我不就得了。别闹了,我点外卖了,你饿不饿?”
王楚钦躺在莎莎怀里,把她的手拿起来放在自己头上,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莎莎,喜欢被你触摸,快点承认吧,你也和我喜欢你一样,也很喜欢我,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