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新式武器的准备，后勤补给的储备，"；苏正阳继续往下翻页，"；以及因为战争威胁而造成的经济损失..."；
他的语气依然平和，仿佛只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总计，五千万金卢布。"；
谢尔盖默感觉喉咙发干。这个数字，几乎相当于沙俄一年的军费开支。
"；当然，"；苏正阳合上账本，"；这只是初步统计。具体数字还要请财政部重新核算。"；
他看着已经面如土色的谢尔盖默，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毕竟，这是一场沙俄强加给我们的战争，不是吗？
谢尔盖默放下茶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总统先生，战争是双方都不愿意看到的。"；
他直视着苏正阳的眼睛："；这场战争威胁下，我们也付出了巨大代价。军队调动、后勤补给、边境戒严...这些消耗比华国只多不少。"；
他停顿了一下："；而且，我们已经同意归还领土。这个所谓的赔偿金...未免有些太过儿戏了。"；
"；儿戏？"；
苏正阳突然笑了，但这笑容让谢尔盖默感到一阵寒意。
"；谢尔盖部长，"；苏正阳放下茶杯，"；你说我们儿戏？"；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让我问你，是谁先违背条约，强占我们的领土？是谁在我们要求归还时，处处阻挠？是谁宁愿相信塞克特的空头支票，也不愿意承认错误？"；
转过身，他的目光变得锐利："；如果不是你们的傲慢，如果不是你们的执迷不悟，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现在说双方都有损失？"；他冷笑一声，"；谢尔盖部长，你是在跟我讲笑话吗？"；
章栾玉适时地放下一份文件："；这是你们在西线的战报。一个月内损失了三个师，军费开支超过八千万金卢布。而我们..."；
"；我们连一枪都没放，"；苏正阳接过话头，"；就让你们同意了条件。谁更吃亏，部长先生心里没点数吗？"；
谢尔盖默张口欲言，却发现无言以对。
"；所以，"；苏正阳重新坐回座位，"；五千万金卢布的赔偿，已经是我们网开一面了。要不要我让财政部重新核算一下实际损失？"；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谢尔盖默这才明白，自己刚才的话是多么可笑。在这个年轻人面前玩弄外交辞令，无异于班门弄斧。
"；总统先生，"；
"；恕我直言，这些领土并非违背条约而来。它们是我们从水清帝国手中..."；
"；抢来的？"；苏正阳突然打断他，声音陡然转冷，"；谢尔盖部长，你是在向我炫耀，你们是如何趁人之危，从一个衰落的帝国手中抢夺领土的吗？"；
谢尔盖默的话语戛然而止。
"；让我想想，"；苏正阳站起身，踱步到挂着地图的墙前，"；当年你们是怎么做的？趁着水清内忧外患，派出军队，强迫他们签订不平等条约？"；
他转过身，目光如刀："；你以为这种强盗行径，能成为你们合法占有领土的依据？"；
"；这..."；谢尔盖默语塞。
"；所以，"；苏正阳的声音愈发冰冷，"；不要跟我谈什么从水清手中得来的领土。那不过是一场赤裸裸的掠夺。而现在..."；
他重新坐回座位："；我们只是在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至于赔偿金..."；
他轻轻敲了敲桌上的账本："；这是你们这次顽抗的代价。如果谢尔盖部长觉得五千万金卢布太多，我们也可以用其他方式解决。比如说..."；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窗外："；让军队来处理？"；
谢尔盖默感到一阵窒息。他终于明白，在这个年轻人眼中，沙俄曾经的"；辉煌征服"；，不过是一场见不得人的强盗行径。
而现在，这个强盗不仅要物归原主，还要为自己的顽抗付出代价。
窗外的阳光依然明媚，但谢尔盖默感觉浑身发冷。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不是一场普通的外交谈判，而是一个新时代对旧秩序的清算。
而主导这场清算的，是一个年仅二十六岁的年轻人。
谢尔盖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总统先生，无论如何，这个赔偿金额都让人难以接受。"；
他直视着苏正阳："；根据我们的情报，华国这边实际上只调动了北地师和部分空军。所谓的骷髅师、山鹰师，根本就没有出动。"；
他的语气变得坚定："；五千万金卢布的赔偿，完全不符合实际情况。这个数字...根本不合理。"；
苏正阳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
"；老章，"；他轻声说，"；把军部的调令拿来。"；
章栾玉立即递上一叠文件。
"；谢尔盖部长，"；苏正阳慢条斯理地翻开文件，"；你说得对，骷髅师和山鹰师确实没有出动。但是..."；
他将其中一份文件推到谢尔盖默面前："；这是他们的战备命令。每一个师，每一支部队，都处于临战状态。你知道维持这种状态的成本是多少吗？"；
"；后勤补给、弹药储备、燃料调配..."；他一项项指给谢尔盖默看，"；光是让这些部队保持随时可以开战的状态，每天的开销就超过十万金卢布。"；
谢尔盖默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数字，一时语塞。
"；而且，"；苏正阳继续道，"；你以为没有出动就意味着没有成本吗？正是因为这些部队的存在，正是因为他们随时可以出击的威慑，才让你们不得不同意我们的条件。"；
他合上文件，目光锐利："；这就是战争的代价，谢尔盖部长。不是看谁打了多少炮，而是看谁付出了多大代价来维持战争态势。"；
"；所以，"；他轻轻敲了敲桌面，"；五千万金卢布，已经是考虑到了各种因素后的最低数字。除非..."；
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除非谢尔盖部长希望看到这些部队真正出动？那样的话，这个数字恐怕就不只是五千万了。"；
"；总统先生，"；谢尔盖默摇着头，语气变得强硬起来，"；归还领土，已经是沙俄最大的让步。这笔赔偿金..."；
他站起身："；这完全是个无礼的要求！"；
话音刚落，办公室里的气温仿佛骤然下降。
苏正阳放下茶杯的动作微微一顿，目光中的温和瞬间消失："；无礼？"；
他慢慢站起身，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谢尔盖部长，你说谁无礼？"；
"；是强占别国领土的沙俄无礼，还是要求归还的华国无礼？"；他一步步走向谢尔盖默，"；是拒绝归还还要耍弄外交手腕的沙俄无礼，还是给你们和平解决机会的华国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