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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胜眼底的深色凝聚,额角青筋隐隐凸显,因为垂着眸的缘故眼里的情绪尽数藏在阴暗处。

“禀君侯,属下曾经在西境打仗时为了能打探敌情培养了一些暗桩藏在西南,后来西境之战大获全胜我也没让他们回来,以备不时之需。”

兕仲见厌胜神情坦然眼底的寒冰稍稍溶解,可是心里有没有芥蒂就无从得知了。

“还是你有远见,咱们兕国虽然面朝漠北,横接西南,但是总归西南有个风吹草动也是鞭长莫及。”

“更何况,那巴方王又是个不安生的,没人盯着连他发什么疯都不知道。”

兕侯在上面说着,可是厌胜心里却挣扎极了,手掌张张合合,手指不经意摩挲着膝间的衣料。

犹豫再三,厌胜抱拳道:“君侯,这事是属下做的不地道,有先斩后奏之嫌,请君侯责罚!”

兕仲眼底的黑墨渐渐凝滞,可是脸上依旧笑的温和,摆摆手,“阿胜,你我多年君臣,又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这点信任难道还没有吗?”

“本侯自然是信任你的,只不过,这样做终究欠妥,朝中的人本来就不提倡征战,近几年兕国风头正盛,给氏族卖力的言官又有崛起之势。”

兕仲说的不轻不缓,手指有意无意的敲击着桌面,神情松弛就像闲话家常,可是厌胜知道君侯这是在试探,亦或是在给他机会,只是他现在没有摸准对方的心意,这位兕侯可不是岱钦商王之流,看似嗜杀其实心思最是缜密。

厌胜也是以命相搏才能得到如今的地位,可是他感觉得到即便如此兕仲依旧对他有所保留,看来这世上除了他那妻儿就没有能牵制住他的。

厌胜心里不禁感慨,可是又感觉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还不如从实招来,不然让人戳穿了连累家族。

于是沉吟了片刻,兕仲余光扫过厌胜那阴晴不定的脸色,心里了然,他不是不知厌胜有事瞒着他,可是终究顾及着多年的君臣之情,总不好将事做的太绝,更何况他当年舍命陪君子那是满朝皆知。

兕仲若是不讲人情总是会寒了众人的心,再加上那时他尚且人手不够不用不行,既然要提拔就要始于微末,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个中滋味只有局中人能明白。

可是手下来报西南有异动,而且异动的来源还是他的厌大将军,刚开始兕仲还有些难以置信,不过只在片刻间他就平静下来了,他本来就未相信过任何人,所以他们是忠是奸于他来讲不过过眼烟云。

只是他可从来不是个吃暗亏的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但是仅限于此,当初的救命之恩已经用这么多年的富贵荣华高官厚禄补偿了,他兕仲不欠任何人的。

“对了阿胜,你那小子在军营里怎么样,习惯吗?”

厌胜闻言心里跟着一颤,他真是怕了兕仲了,说着战事怎么扯到儿女上了,难道他已经知道了?

厌胜不由怀疑。

只能装作貌不经心的扯扯嘴角,“让君侯挂心了,我家那臭小子本来不是个从军的料,可是我总归是不甘心,一身本事没个传承,所以只能让他卷了铺盖一股脑的给塞进军营里。”

兕仲眸子闪了闪,轻声笑了笑,“孩子们都是好的,只不过各有各的造化,咱们这些老家伙喜欢的他们可不一定喜欢。”

兕仲狭长的黑眸微眯,眼神虚空的望着前方,像是在怀念那段美好的时光和热血奔腾的青春。

厌胜爽朗的笑道:“君侯可是高看他了,这个孩子被他母亲宠坏了,没个大局观念,老臣也是有苦难言啊。”

“这孩子的事我管的少,夫人又是个柔软的性子,教导孩子有时难免下不去手。”

厌胜这话说的巧妙,三言两语就将自己给摘出去了,兕仲薄唇微勾,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总归是欲盖弥彰。

上方传来兕仲低沉的声音,带了两分调笑,“不过你以后有时间还是要亲力亲为一些,毕竟是自己的孩子,总让夫人上心,你这个父亲岂不成了甩手掌柜。”

厌胜眸子微闪,笑着朝兕仲的欠身施了一礼,“君侯提醒的是。”

“我以后会好好教导孩子的,让他们早日能成为我兕国的栋梁,为您立功!”

兕仲眉开眼笑,连声道好,最后两个人又绕回了正事上,毕竟迎战西北两境才是正事,他不能分心。

于是两个各有心思就这样又谈了一个时辰,内侍将厌胜送出了议政殿,兕仲看着厌胜的背影凝神,脸上哪还有方才的温和。

眼底的墨色都要凝结成幽深的旋涡,“你怎么看?”

随着兕仲的话音落下,一道高大的身影从屏风后面出来。

脚步极轻几乎轻不可闻,这人便是兕寒的督卫使。

寂单手拿刀,眼神冰冷的看了眼厌胜离开的方向,声音有些暗哑,就像是被砂石摩擦的感觉,声如其人,冰冷无情,就像他手上的刀剑。

“主子,他在撒谎,用不用……”

兕仲身子微微后仰单手撑在棉杌上,捏了捏眉心,言语间难掩心里的疲倦,“先留着,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好不容易培养出的战将,本侯还是存了惜才之心,不想明珠暗投。”

“不过,本侯的眼可不能被人随意蒙住了,这个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寂,你应该不会让我失望吧。”

寂单膝跪地抱拳道:“主子之命属下无有不从,请您放心,寂一定会将事查的水落石出。”

“不管现在巴方露面之人是不是厌胜之女,属下都会给他查个明白,若是他有意欺瞒,属下定然不会放过他。”

寂双眼只有一片死寂,像是野兽即将狩猎时的眼神,兕仲挑挑眉,淡声道:“好,本侯静候佳音,不过他那里给我盯好,往来的信件一定要截获。”

寂闻言微微蹙眉,“主子所料不假,近些日子属下让人盯着将军府倒是没有发现信使进府。”

“可是越是平静就越是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