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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阿蛮从飘香楼出来就连续打了几个饱嗝,

“小姐小姐,下次咱们还来这吃饭吧!这儿的饭实在是太好吃了,而且那个敬川先生的曲子也弹得不错。我看来这飘香楼吃饭的人如此之多,一是因为这里的东西好吃,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个敬川先生的琴声实在是让人…呃,那个词儿叫什么来着…”阿蛮苦恼的挠头,哎,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这不词儿到嘴边转头就忘。

一旁的阿好和阿奴看着阿蛮苦思冥想的懊恼模样,极力憋笑也不打断她就看看她能不能语出惊人,就在这时‘苦思冥想’的阿蛮一拍脑门儿,一副茅塞顿开的神情,就听她惊呼一声,“哦!对了!我想起来了!那词儿叫‘欲罢不能’,小姐小姐,您说我说的对不对?”

“还对呢,我说让你平时多读读书,要不然也不会等到用的时候就忘词儿,不过,这词儿想的倒是贴切。那就,勉强算你过关吧。不过回去每天要多加一个时辰读书。”阿好随手紧了紧刚才雍幸披在自己身上的披风,抬步向前走去,也不管身后的阿蛮怎样的哀鸣。

“公,不是,小姐!您不能这样对我,这样太残忍了!——”

一旁的雍幸和阿奴不厚道的笑出了声,两人看小公主已经走出几步了,也紧跟着追了上去,只不过在经过阿蛮身边时分别憋着笑安慰一下她早已‘千疮百孔’受伤的心灵。

雍幸:“这是小姐关怀下属的体现,这是你的福气,应当珍惜。”说完抬脚就追着阿好的背影走去。

阿奴:“没关系,就当修身养性了,忍忍就过去了。”

只看阿奴也同雍幸一样说完就徒留了一个潇洒的背影,只余阿蛮一人在萧瑟的秋风之中凌乱,那个样子怎么看怎么可怜。

阿蛮心里那个气啊,这是什么福气!这福气白送你,你要不要!!!公主这样对我也就罢了!你们两个怎能也这样落井下石!!!真是气煞吾也!你俩等着,公主要我读书,你俩也别想逃!回头我就告诉公主让你俩陪我一起读书,因为雍幸说了,‘这是公主关怀下属的体现,这是我们的福气,应当珍惜’,所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让咱们一起分享这份承载着公主深切关爱的福气吧,嘿嘿,要是这么想,这读书也不是那么枯燥的不可接受了,现在我倒有些期待接下来的日子了。

现在想通一切的的阿蛮心情变得愉悦,就连周围的空气也觉得变得无比清新,于是迈着轻快的步伐追了上去。

这边阿好他们几个打打闹闹,气氛好不热闹,可是这世界上所有明亮的背面都有深不见底看不见的深渊在暗中窥视一切伺机而动。

太子东宫 书房

“今日晌午,丞相邀各司主位大人一同在相府宴请兕国大公子兕寒。不过丞相防心太重,属下的人被拦在外面,因此无从得知他们在席间谈论了什么,属下失职,请殿下责罚!”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未听到主人的指令就一动不动的继续跪着,不动如山,连表情都如冰山一样未有分毫变化。

空旷的书房中寂静非常,只余‘哒哒哒’一下一下敲击桌面的声音,明明指尖与上好的乌木所敲击的声音清脆无比,但是身处此境只会觉得这声音压抑无比,仿佛敲击在心间,每一下都可以决定人的生死,真所谓‘一念地狱,一念天堂’,只见那能够轻而易举就能扼住他人命运的修长大手停下了敲击的动作。片刻一声清冷的声音打破了此间的压抑氛围,让周遭的空气重新又开始流动起来。

“没有插进去倒是正常,若是将钉子轻而易举的楔进去了,那倒是真伪堪忧了。你们知道那老狐狸最擅长的是什么吗?”

黑衣人依旧保持着和刚才一样的姿势,若是不说话,如同静止的雕塑一般。

“属下不知请殿下明示。”

殷昭拿起书案上的杯盏轻轻晃动杯盏之中色泽澄亮的茶汤,看着茶汤之上涌动恍若海市蜃楼的缕缕水雾,自顾自的说道:“老狐狸本就是楔钉子的行家,他要比你们任何人都更明白将钉子安在哪里最好,最能物尽其用,最能达成所愿。所以,输给他你们不冤,这次本殿不怪你们。起来吧。”

一听主子不会处罚自己,黑衣人如蒙特赦,拱手道:“属下多谢殿下赦免之恩。”

殷昭品了一口茶看了眼立于下首的黑衣暗卫,淡然说道:“除此之外,兕、井两国使臣那边还有什么动态吗?”

“回殿下,除了今日丞相宴请兕寒公子外,井国那边倒没有什么异常。”

殷昭看着茶杯之中升起的氤氲袅袅的热气,没有人知此时的殷昭在想些什么,黑衣人看太子没有开口的意思也不敢出声打扰,不知过了多久只听殷昭出声问道:“兕寒去赴宴了,那兕国公主呢?”

看似不经意的一问,黑衣人大着胆子偷偷抬眼看了眼上首的玄衣锦袍的清冷男子,黑衣男子心里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君心难测’这句话自己还是明白的,正所谓在其位谋其事,不在其位不谋其事,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一个人要想在这人世间好好的活着,就要有自知之明,什么事该好奇,什么事不该好奇,这些事都要心中有数。作为暗卫更是如此,一个合格的暗卫只需要做主上手里的一把利刃即可,剑锋所指所向披靡,主人所指之处就将剑指向何方。

黑衣人心中百转但面色平常,听闻殷昭所问马上拱手回复,“回太子殿下,兕好公主今日清晨带着三名手下去了东街,现在还未返回官驿。”黑衣人语气冷漠淡然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兵器一样冰冷无情,好似在他的眼里只有任务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牵动他的情绪半分。

殷昭闻言虽然面色平常,但是拿着茶盏的手一顿,眼神微闪却昭示他的心并非古井无波,再淡然的神色不过也是欲盖弥彰罢了。

殷昭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随即挥了挥手让黑衣人下去。片刻之后,原本就空旷的殿宇就变得更加萧索寂寥了,就连书案上的热茶也渐渐失去了它最后的温度,最终与这座冰冷的殿宇融为一体,一样的彻骨冰冷。

明明正午的太阳是最为明亮温暖的时刻,可是为什么却无法让这座冰冷的宫殿温暖片刻呢?也许是这个深秋相比往年更加萧瑟,也许是宫外的街景相较于王宫更为热闹,更具烟火,更像人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