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以为李乃军是因为要和自己很长时间见不到而郁闷开玩笑呢，没当回事儿就去做早餐去了。
李乃军不死心，把电话打到了姜勇那里。
姜勇早上刚和江虎通过电话，他对李乃军道：
“乃军啊，以前你就是因为这个和我关系搞得不好，后来因为虎子咱俩才好了起来，可是你始终就觉得自己比谁都聪明，其实这都是小聪明。”
“没有江虎，你早就上了转业人员名单了，怎么可能还比其他轻护后备干部早一些去学习？”
“和虎子关系好的就那么几个，你就算其中之一！一手天胡的牌被你打得稀碎！”
“好歹兄弟同事一场，我给你个忠告吧，过完年之后提前准备转业的工作，地方的那些单位有熟悉的提前打打关系，做人谦虚大气一些，没什么坏处。”
姜勇挂断电话，李乃军人都疯了。
“啊！”
“老公你怎么了？”
……
第一批接轻护的干部都走了。
唯独李乃军留下了。
这事儿李乃军也不敢闹，丢不起那个人。
新分配来的外甥去了警卫连，像所有列兵一样干着最底层的工作，站着最威严的门岗。
李乃军没有位置，暂时被安排在了水警区当水武业务长，整天很闲。
也很空虚。
刘志被安排进了铁路局，他也很满意。
在所有转业的战士里，刘志是为数不多被安排到事业编制的人。
铁路局也有其他转业过去的四期，但以前比刘志牛逼的四期，却只是合同工。
刘志相当于逆袭了。
整个武海转业士兵里，被安置最好的当属刘正晓。
刘正晓在江虎的操作之下也转成了事业编制，进入的是地税局。
这件事引起了整个武海水警区老士官圈子里面的震动。
姜东明还感慨呢。
“要是我选择转业，我最少也得是个地税局和工商局之类的。”
江虎笑道：“可是你拿了一百多万退伍费，现在一个月还能赚10万！”
姜东明嘿嘿一笑。
“我就是说说……说说……”
……
下半年，大家各自忙碌，偶尔聚聚。
江虎的调查员参谋的身份再也没有用上，倒像是一个闲散人员似的，没人管也没人问。
周康问了江虎两次要不要去接轻护，先干个副部门长啥的，以后万一不想当调查员参谋了，或者这个职位没有什么大用了，好歹也有舰艇的资历。
但江虎没想去。
周康知道江虎不缺未来，也没继续说什么。
七十一大队已经解散了，所有人该安排进入转业节奏就安排，该安排到其他位置也都进行了安排。
终于，春节来了。
江虎和姜东明、刘正晓和休假回来的安根元、李书鹏一起喝了一场酒，然后开车去了岛城找蔡凯见了一面。
人家蔡凯现在成了四期士官，在大型水面舰艇上当士官长，混的风生水起。
随后江虎和褚柔回了老家。
年前赵大栓和安嘉豪来找江虎玩了几天，认识了自己的嫂子褚柔。
赵大栓就说了。
“柔嫂是我见过高瘦的女孩子最好看的一个了，其他高瘦的女孩子，都不如矮胖混实的好看。”
安嘉豪照例翻白眼道：
“他在学校里看上一个矮胖黑的女学员，我他妈都服了……”
褚柔乐得嘎嘎的。
褚柔看人很准，他对江虎说：
“这俩兄弟可以一直深交。”
……
年后，新码头建起来了。
第一艘轻护603接回来了。
随后，604、606也来了。
到了4月份已经接回来了三艘轻型护卫舰。
刘超在去年年底成功调了副营，并且江虎的帮忙下去了606干了二副。
再干几年，调个正营干个大副，前途很光明。
李乃军也认清了现实，开始忙活着操作转业的事儿。
到了海军节那一天，码头上拉起来汽笛。
619艇原来的艇员能回来的都回来了，他们像619没有报废之前那样，在艇上干着他们战位的工作，将619艇拖到了指定的海域。
随后通过靠帮部署，将人员都转移到了轻护上。
……
“放！”
砰砰砰！
新装备，新武器。
火力全开！
619被击中，冒着滚滚浓烟。
李乃军、杨军和刘超这三位619最后一批艇领导班子的眼里，眼含泪水。
姜东明、刘正晓等人眼珠子也都红了。
江虎搂着曹化兵的肩膀，看着中甲板炊事班的小铁皮屋被打得支离破碎，也忍不住掉了泪儿。
619没了。
江虎做到了自己当初说到的话。
轻护靠码头之后，不少人从船上来到新码头上议论这件事情。
李乃军看到周康、赵铁刚和邢立军三位巨头和江虎在最核心的小圈子里，旁边是姜勇等水警区的人，心里有些不自在。
自己才是619退役艇长，为什么没有任何人和自己聊几句？
有些圈子进不去，永远都进不去了。
后悔都没有地方。
619没了。
江虎喊着姜东明和刘正晓又去喝了一场。
……
“我过得不好！”
刘正晓有些不如意。
“在单位里勾心斗角，我又不擅长这个，天天被糊弄得天天转。”
“人家那里的人都有根基，咱去了之后虽然拿着铁饭碗，但刨去五险一金一个月才4000块钱，这都过去半年多了，拿到手也才4300块钱，比退伍的时候少拿8000块钱工资，这是还不算海补的情况下……”
“我老婆一个月才赚3000，我俩人每个月房贷4000，车贷2000……一个月紧紧巴巴……”
姜东明看向江虎。
江虎微微摇了摇头。
姜东明没说话。
刘正晓则继续絮叨。
“以前在部队里，战士真没几个比咱牛逼的，天天被人恭维吹捧，回到地方没有人把你当回事儿……”
“以前工资高，在家里也有地位，现在在家里挨老婆训，屁都不敢放！”
“在单位当孙子，回家还得当孙子！”
“这生活，真他妈扯淡！”
江虎和姜东明是看出来了。
这是落差太大了！
绝大多数老士官转业或者退役之后都会面临和社会脱节的问题，解决的早就好一些，很多人却一辈子都习惯不了。
这样的人，过得都不好。
绝大多数退役士兵其实过得都不行。
刘正晓忽然看向姜东明。
“你那个养殖场现在搞得很好，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姜东明一愣，看了一眼江虎。
江虎轻轻放下筷子。
姜东明笑道：
“也就三四万吧。”
“多少？”刘正晓一愣，“三……四万？”
姜东明眨巴着眼睛。
“昂……咋了？”
“我能去干不？我一个月就要一……一万五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