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栓还是去了医院,拦都拦不住。
江虎去听了一次,顿时就没有了兴趣。
“军医啊,你还记得我那次跟着出海,手被扎破了你让我多喝热水不?”
“你还记得我在艇上晕船的时候,你让我嘴里含着花椒和生姜不?”
“你还记得你没有烟的时候我偷虎哥的华子给你抽不?”
“咱们有那么多美好的过去,咱们是兄弟,你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我啊。”
“你拉屎好臭啊,你不是最讨厌我说这句话的嘛?你起来骂我啊?”
……
又是一周周五。
本来计划的是江虎这一周做保密教育的授课汇报,结果下了一场大雪。
保密教育暂时推迟。
江虎还挺高兴呢。
周五下午会餐,吃完这顿晚饭,双休日就来了。
会餐的时候,姜勇忽然从干部那一桌来到纠察班,偷着在江虎耳边说了一句话。
“邓翔没来!”
江虎有些疑惑。
“没来没来呗?”
“啧……你寻思一下,邓翔那么抠,会餐都巴不得打包的那种人,会餐会不来?”
江虎一愣。
“对哈?”
“下午的时候我就看到邓翔神不守舍的。”
江虎翘起来脑袋,从餐厅二楼往下看。
结果安嘉豪直接接到了邓翔电话,让去给水兵浴池开门,说他要走。
安嘉豪很郁闷,发牢骚道:
“一天到晚就他妈的开门开门,也不管是吃饭还是睡觉,管着水兵浴池就成了给他们服务的了!”
安嘉豪刚要起身,王林却道:
“坐下!惯的他们的臭毛病!吃完饭不就开门了?这都吃一半了,十分钟等不了?”
江虎呵呵笑道:
“你就老老实实坐下吃,吃完正常去值班的时候开门再让他走!”
姜勇给纠察班竖了个大拇指。
“我支持你们!”
姜勇拿着碗直接就在江虎旁边坐下了。
结果没两分钟,邓翔电话又来了。
“唉?你怎么还没来?”
安嘉豪也憋着气儿呢。
“邓干事,您就差这几分钟吗?半夜我睡着觉我也起来给你开门,我吃饭的时候也得给你开门,我饭不吃了?”
“哎呀,我这不是着急吗?”
“您着急这几分钟,我回来菜都没了,要不我现在下去给你开门,你请我吃个汉堡?”
“呃……那我想办法吧。”
邹焱槟不屑道:“让他请你吃汉堡?他一周10块钱零花钱,喝两瓶可乐,还能给你买汉堡?”
众人笑。
江虎把碗放下,拍了拍安嘉豪的肩膀。
“帮我把碗刷了,我去给邓干事开门,你吃完直接去值班就是,我出去也有点事儿。”
姜勇、姜东明和刘正晓看了一眼江虎。
江虎冲着姜勇点了点头,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姿势。
……
“邓干事?会餐都不去吃饭?有什么着急的事儿?”江虎一边开门一边问。
邓翔笑道:“我老婆今天过生日。”
江虎疑惑道:“那不对啊,今天下雪了,教育会也没开,你们下午也没事儿,你有这样的事儿不早就提前撤了?”
邓翔一愣,呵呵笑着进入浴池,来到吧台面前,对莎莎笑了一下。
莎莎笑道:“这周又存下一瓶可乐的钱了?”
“呵呵……”
莎莎给邓翔一瓶可乐,邓翔给了莎莎五块钱。
莎莎眉毛挑了挑。
江虎忽然看到了什么,装作背着身子往窗外看雪。
从窗户的玻璃上,江虎看到莎莎和邓翔之间眼神的交流。
莎莎递给邓翔两块钱,冲着江虎那边努了努嘴。
邓翔看着江虎,眼神锐利。
江虎心里一颤。
……
“邓干事也不容易啊……从邓干事这件事儿上来说,可千万别结婚!”江虎笑道。
莎莎看着邓翔走远,笑道:
“这就是你不和我好的原因?”
“嗯!就是这个原因!”
莎莎笑道:“真结婚的话我肯定不会掐着你的钱,你爱怎么花就怎么花。”
江虎笑着话里有话道:
“我也得能花完啊。”
莎莎顿时眼神一亮。
“你还欠我两顿饭呢?”
江虎呵呵一笑,道:
“武海冬天景色美,大雪纷飞路人回,雪色山峰层叠起,好似银龙海中飞……今天下雪这么好,适合火锅!”
莎莎咯咯直乐:“这不是邹焱槟写的诗……唉?火锅?”
“嗯哼?我现在出去办点事儿,你等我电话昂?”
“好!”
江虎把对讲机和水兵浴池钥匙往吧台一放。
“一会儿嘉豪过来直接值班,你把这东西给他。”
“行!”
江虎从锅炉房抽出来一个黑色羽绒服,直接套在了自己军装上衣外面就走出了水兵浴池。
往东一看,邓翔正穿过裕华路往北走。
江虎戴上口罩,快步跟了上去。
穿过城中村,邓翔踏上钢结构的楼梯,直接就到了裕华路北边的向西单行道上。
对面是一个工商银行。
邓翔进入银行,插入一张银行卡。
江虎在路对面,看到邓翔握拳,兴奋砸了空气一下。
江虎眯了眯眼。
随后,邓翔出来打了一辆车。
江虎有些懵。
想拦车,却根本没有几辆车,更别提出租车了。
此时江虎不由得有些恼怒。
他妈的!
早知道喊着姜东明出来了。
无奈之下,江虎只能往回走。
明天就买车去!
回到水兵浴池,安嘉豪也已经开始值班了。
莎莎还好奇问呢。
“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啊,你寻思一下哪里的火锅好。”
“我知道一个地方,大落地窗,边吃火锅边看雪!”
“那感情好!”
安嘉豪怪异看着江虎和莎莎。
“你俩搞上了?”
江虎没好气瞪了一眼安嘉豪。
莎莎则羞赧一笑。
……
舰艇出海了,下雪也不怎么来人。
莎莎给浴池老板大姐请了个假,八点就下了班儿。
打车是不好打了,雪越来越厚。
莎莎和江虎一起走着往西。
“这顿饭好久了啊。”
“忙嘛。”
“还想黎黎吗?”
江虎眉毛挑了挑,掉落了一片沾上的雪花。
“想,但不是那个想。”
莎莎轻笑一声。
“是哪个想?”
江虎淡淡道:“莎莎的审判结果估计快下来了,该是个无期!”
莎莎顿时身躯一颤。
“这……这么严重呢?”
江虎顿住脚步,看着莎莎道:
“差不多!鹿子、王明伟、骆飞他们估计都是无期,如果他们还沾着贩卖dU品的罪名,估计就是死刑!”
呼!
大风吹过。
一片雪散落在江虎脑袋上,散落在莎莎针织的帽子上。
寒意顿时就涌了上来。
江虎笑道:
“走吧,吃火锅就暖和了,我和你好好说说这个事儿,老憋在我的心里我也难受,你就当倾听者了。”
莎莎快走两步跟上江虎,伸出小手塞进了江虎的口袋里。
江虎只感觉触手冰凉,并没有挪开她的手。
“虎子……”
“嗯?”
“枪毙的时候疼不疼?”
“现在哪有枪毙了?都是打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