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战士们舰艇生活的第一晚就来了。
当夜。
新兵们在忐忑中躺在了床上。
虽然现在才刚开春,但外面天气实在是冷得很。
可住舱里却热得不行。
头顶上也不知道那些管路是干啥的,但有风口却呼呼吹着热风。
新兵们热得把绒衣绒裤、秋衣秋裤都脱了,浑身上下就穿着个小裤衩。
即便是这样,依旧汗流浃背。
新兵们心里忍不住感慨啊。
刚从那个冻得要死的新兵连出来,直接到了一个过夏天的舰艇上。
冰火两重天?
住在二舱正对着楼梯口最里面的下铺的李连刚笑道:
“你们一会儿就知道了,船上的暖风确实好使,但是不会一直开的,熄灯后开一会儿,起床前开一会儿,这就得了。一关上之后,你们还得再穿衣服。”
夜灯微微亮,冒着各种颜色雾蒙蒙的光。
哪怕是熄灯,住舱里依旧看得很清楚。
江虎躺在床上,脚却伸出了床外面。
江虎翘起来脑袋往赵大栓和安嘉豪那边看。
好家伙。
别说一米九的赵大栓了,一米八的安嘉豪脚都搁外边儿呢。
这床也太小了。
感受到舰艇微微的摇晃,赵大栓和安嘉豪以及其他的新兵在舟车劳顿之后,终于暂停了来到新的陌生环境的忐忑,心里也慢慢安稳了下来。
摇摇晃晃,你别说还挺舒坦的嘞。
赵大栓此时甚至想哼唱:海风你轻轻地吹,海浪你轻轻地摇~~~嗷~~~
结果过了一会儿可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暖风关了还不到一个小时,住舱里就从火炉变成了冰窖。
铁皮旮瘩打造的舰艇,和水泥墙的可不一样。
升温快,降温也快,而且还泡在冰冷的海水里。
新兵们顿时不好了。
这咋比新兵连宿舍还冷。
新兵们牙齿开始打颤,翻腾出来大衣和自己的绒衣绒裤,一股脑都盖在了被子上面。
江虎看到赵大栓把他那双大棉袜都找出来盖在了上面,忍不住想乐。
终于,疲惫加困意,还是让新兵们进入了梦乡。
结果在夜里12点左右,住舱地面上忽然扑腾扑腾乱作一团。
江虎赶紧坐起来去看,一看不要紧,江虎整个人都懵了。
卧槽!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地上跑的是……
舒克和贝塔?
汤姆猫的天敌……杰瑞?
他娘的,舰艇上为什么会有这玩意儿?
而且还不少!
白天战士们吃完了东西,散落在地上的残渣就成了杰瑞争抢的对象。
它们在船舱地面上追逐,撕咬,叽叽叽叽叫个不停。
感官敏锐的江虎只感觉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后槽牙酸得很!
战士们放在地上的作战靴和高腰的舰艇毛皮鞋,以及新兵们穿的高腰黑色棉鞋,被杰瑞们撞得是东倒西歪。
江虎整个人都不好了。
要说怕杰瑞,那也不至于。
但你睡觉的时候一直这个样子,一般人能受得了?
可是江虎看其他老兵,竟然完全跟没事儿人似的。
不咬人的吗?
江虎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也产生了深深的好奇。
最终,疲惫感还是袭来了。
江虎沉沉睡去。
结果到了后半夜,江虎忽然浑身直接跟炸了毛似的一哆嗦,立马坐了起来。
江虎一把掀开被子。
在自己右边,床铺和暖气片中间,忽然就看到了一个肉乎乎、硕大的动物。
江虎吓得一下子从床上掉了下来。
“卧槽!”
那东西却很安详,很老实。
只是窝在那里睡觉!
江虎平复下来,上前一看。
妈的!
竟然是一只大汤姆!
这他妈是哪儿来的?
江虎此时脑子里的疑惑实在是太多了!
来抓杰瑞的?
抓到没?
肯定抓到了啊,毕竟后半夜江虎根本就没有听到前半夜那样杰瑞们的疯狂。
抓到了要干啥?
那一定得吃了啊!
江虎顿时浑身鸡皮疙瘩又起来了。
这汤姆是吃完了杰瑞又和老子睡在了一起?
就这么贴在老子光滑的皮肤上?
江虎顿时一阵恶心,再也睡不着了。
无奈之下,江虎只好穿上了衣服,裹着大衣上了甲板面。
夜里舰艇的几个部位亮着灯光,尤其是码头上,一直亮着路灯。
江虎转了一圈,发现只有一个站岗的穿着大衣挂着红袖标。
看到大衣上的肩章,江虎都懵了。
一毛二?
中尉?
这舰艇单位这么刚的吗?
让军官大半夜站岗,让战士们大半夜睡觉?
江虎无聊加好奇之下就走了过去,给站岗的人递了一根好烟。
那人接过烟,江虎给点上。
“领导,您半夜搁这儿自己执勤?”
那人吸溜了一下青鼻涕泡,看了一眼自己大衣上的肩章,笑道:
“我是个一期士官,这大衣是航海长的。”
江虎恍然大悟。
俩人简单聊了几句,算是认识了。
这名战士叫于涛,航观部门报务班的。
长得粗犷,身材也很健壮,皮肤黝黑,看起来倒是真诚实在。
“你们刚来,马上也会和我们一样,每天夜里爬起来值武装更。我们都盼着你们来呢,你们不来,我们一共十几个人值武装更,运气好偶尔能休息一天,运气不好连续好几天夜里都得爬起来,你们来了人就多了。”
江虎点点头,道:
“班长,我问一下哈,咱们这船上是不是有很多杰瑞?”
于涛一愣,问:“什么是杰瑞?”
“呃……就是老鼠……”
于涛顿时乐了。
“这玩意不是很常见吗?我刚来也天天吓得睡不着,慢慢就习惯了,不过晚上睡觉的时候,前半夜你最好蒙着被子,四肢也不要露出去。”
江虎浑身一麻,问:
“这玩意儿还他妈咬人?”
于涛似乎有种想在新兵们面前展现自己一般,道:
“这样的事儿发生的不多,据我所知的有两次,一次是听说的,那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这个就不说了。”
“但去年咱船上就发生了一次,晚上我们正在睡觉,忽然有人发出十分渗人且痛苦的呼喊声,我们都吓了一跳,打开灯之后就看到去年退伍的那个上等兵耳朵上都是血……”
江虎:“嘶……”
“又是打针又是吃药什么呢,我们虽然对老鼠都习以为常了,但知道老鼠咬人了之后,还是有些膈应。但……也有限……”
江虎:(′???)σ !!!
有限……???
“所以后来我们就搬来了救兵啊!”
江虎迫不及待问:“什么救兵?好使不?”
于涛笑道:
“还能是什么救兵?猫呗,猫还能不好使?”
江虎眼珠子都瞪大了。
这……
刚才那个汤姆竟然是救兵?
久仰久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