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郑城。
一场战罢,关羽累得够呛,他和黄忠不同。黄忠是军中大将,攻城之时,只在后面指挥,无须亲自率军攻城,率军的事情由魏延来做。
关羽自己也可以学黄忠,只在城上指挥,可是陈军攻城太厉害了,都打到城头上来,他虽是主将,也不得不亲自上场杀敌。
刚刚休息了半个时辰,议曹从事赵累匆匆跑了过来。
“将军,事情有些不妙了。”
“何事?”议曹从事是州郡属官之一,赵累主管粮草器械。他来关羽这里发牢骚,要么是没有器械,要么是没了粮草。
“军中粮草尚能支持两个月,但箭矢已是不足,今日大战在即,我……私下减量了,耽误战事,我……请将军责罚。”赵累心中有些畏惧,他没过问关羽就先减量,担心关羽恼怒。是以,战后他匆忙来请罪。
“今日我已感觉到了,敌军攻城,我军弓兵草率就结束。若军中器械充足,你私自减量,我必处罚于你,军中器械不足,非你之过,我如何能处罚于你?只是,如今军中还有多少器械?”
“刀剑等仍是充足,弓也足够,唯有箭矢不足,照今日的量使用的话,还能支撑敌军七八次左右攻城。”
关羽叹了口气,敌军弓弩太厉害,他在守城时,明知不敌,也要与敌军对射,否则对方会毫无顾忌地攀爬城墙。偏偏敌军用的弩箭和自己的箭矢不同,这使得自己的箭矢没办法通过收回的方式进行补充。消耗的速度就太快了。
“行了,我知道了,我会别想办法的。”关羽摆了摆手,赵累只好出去了。
赵累走后,关羽却久久不能平静,以陈军现在攻城的频率,这弓箭可能最多只能用十几天时间。届时没了弓箭,这城就守不住了,更何况,越到后面,粮草、刀剑、草药等都可能会用光。
看来,这城恐怕难以守下去。只是,若是突围,汉中到成都上千里,怎么撤退?也没有粮草撤回去。更何况,据最新的消息,梓潼已经被敌军占了。关羽镇守南郑,仍是会派人向成都汇报战况,自然也知道南郑已被敌军攻占。
想了半天,他觉得唯一的办法便是,彻底击溃城外的敌军。只要把敌军击溃,什么难题都迎刃而解。
这时,关平匆匆进来:“父亲……父亲……”
“平儿,何事?”
“阳平关传来战报,敌军已攻破阳平关,马超战死。”
“什么?阳平关被敌军攻破?”关羽噌得站了起来,再也无法自持。阳平关丢了,敌军很快就会兵进南郑,到时他别说要击破黄忠的军队了,反而是彻底被困于南郑。至于马超,他不关心,两人不熟。
“这是何时的事情?”
“三日前,父亲,我以为敌军攻破阳平关,必会进兵南郑,从阳平关到南郑,陆路两百余里,需四五天时间,可阳平关西侧是渝水,敌军要过渝水,恐怕船只不够,其间要花三四天时间。”
“如今算来,敌军仍七天以上才能到达南郑,就算敌军破阳平关后马上出兵,也至少五天后才能到达。父亲,我等需早做准备呀!否则敌军援军再兵临城下,南郑生路断绝,我等便被困死于城中。”
关羽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摆出一副神情自若的样子,他知道自己不能乱。如果自己乱了,那大军就完了,南郑也不可守。他安慰了一下关平:“平儿勿急,我会想出办法的。”
很快一天过去了,关羽仍是一筹莫展。城外的黄忠发动了一次攻城,他顾不了那么多,又亲临战场,大战了一场。在他的坚守下,陈军仍是无功而返。
又守了一天,陈军没有攻城,关羽稍微有了些时间。想了半天时间,关羽终于决定夜袭陈军,争取一战破敌军。夜袭风险极高,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他不愿意为之,可如今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半夜三更,南郑北门打开,一支军队从城内出来。率军的正是关平,兵力约五千人,向北而去。
又过了约半个时辰,东门也打开了,关羽自率一支军队出城。他率军出城后,并没有掩饰行迹,而是直奔陈军大营而去。
仅半个时辰,益州军已经来到陈军大营。此时,陈军营寨中的士兵,已经得知敌军出城而来,营寨鼓声大作。士兵们依靠营寨栅栏构筑一道防线,摆出坚守的姿势。
在漆黑的夜色中,关羽率领的益州军如猛虎下山,悄无声息地逼近了陈军的大营。随着关羽的一声令下,益州军发起了猛烈的冲锋。
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向营寨,与陈军展开了激烈的交锋。陈军大营内,魏延早已严阵以待。他深知关羽的勇猛,因此依托营寨的坚固,布置了层层防线。营寨四周,弓箭手们已经拉满了弓弩,只待一声令下,便万弩齐发。
益州军被弓弩射击,一时受挫,但关羽很快有了对策。他让几百个士兵手持着刀,点着火把,吸引了陈军的火力。夜里视线受限,陈军士兵只是拼命地攻击关羽的诱饵。
关羽却率军从另一侧悄然潜近营寨,待其大军来到营寨前面时,陈军才发现,此时为时已晚,益州军攻破了营寨的第一道防线,杀入营寨中。
火光在夜空中闪烁,那是益州军攻入营寨后放火的信号。一时间,营寨内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夜空。
魏延指挥着陈军依托营寨进行抵抗。他们利用弓箭的优势,不断向益州军射击。益州军虽然勇猛,但在密集的箭雨下也是损失惨重。
在营寨内,益州军四处放火,火势迅速蔓延。陈军的士兵们被火势逼得连连后退,前面的营寨的秩序一片混乱。
荆州军虽取得一些胜利,但关羽想率益州军再往里冲杀,就不容易了。魏延也是勇猛,率着陈军拼命厮杀,挡住了关羽前进的步伐,双方在营寨内展开了殊死搏斗,杀得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