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骑兵倒地,挡住了后面的骑兵,后面的骑兵仍是前赴后继地往前冲。或许他们想停下来,可这并非想停就停。一轮又一轮的弩箭射过来,宋建的骑兵已是无力向前冲杀。
半刻钟过去了,后面的骑兵才勉强停了下来,然而此时,在床弩的攻击下,宋建的骑兵已几近全军覆没。
此刻,宋建心中大骇,已是呆若木鸡,连撤退的命令都没及时下。当然,不管他有没有下令,在战场上明白过来的骑兵,已经自行调头,四处逃窜。
鲁肃看到敌军骑兵已经全军覆没,连忙下令击鼓冲杀。蒋钦率军重新回到战场上,冲向宋建的大军。此时,喊杀声响彻云霄,倒是把宋建给喊醒了,他这才急忙下令鸣金收兵。
蒋钦率陈军冲杀而来,追杀着跑在后面的敌军,直到城下百步距离内时,城头上射出弓箭阻挡,陈军才慢慢停了下来。
在城头上的弓箭的掩护下,宋建终于率着残军回到了城内。
鲁肃没有攻城的打算,且大军征战半天,也是疲倦得很,他很快就下令鸣金收兵。
此战,陈军大获全胜。清点了战场之后,得到了战果,陈军伤亡一千三百多人。宋建大军光尸体就有超过两千具,再加上受伤的,逃散的,估计损失战力起码有四五千人,其战力直接减半。
次日,鲁肃和成公英让几十个士兵带着盾牌掩护,来到城下,他要亲自与宋建对话。
“城头之上,可是宋建?”
“你是何人?”一战大败之后,宋建有些惶恐。
“我便是鲁肃!”
听到此人说是鲁肃,宋建忍不住打量一番。
“宋建,陇西乃朝廷之地,自然要重归朝廷,你负隅顽抗,实不可取,昨日我大军取胜,你军力折损过半,想必也已看清楚我大军实力,你……还是献城投降吧!如此也能保下你的性命,如何?”
宋建看着鲁肃,犹豫一番,终是拒绝了:“你虽胜我一场,但想攻入枹罕,却是不可能的,我……死战不降!”
“你这是何必呢?你年纪已有六旬,也没几年活头了,权势不过是过眼云烟,若是降了,保住你和家人性命,这不好吗?枹罕不过一县之地,不足以抗衡朝廷。”
宋建咬了咬牙:“我已下决定,决不投降,你勿须多言。”双方已交战,他认为即便是他降了,也不会有好下场。更何况,他已经向羌人求援,援军已在路上。
鲁肃一看就明白宋建的想法,他低声对旁边的成公英说:“宋建兵力已是孱弱,却不投降,多半是指望有援军救援,想必他已派人向羌人求援了。”
成公英也点了点头。
两人回到了阵营,在营寨里,众人商议了起来。
鲁肃后掏出一张粗略的舆图,放在桌上:“枹罕之地,南、东两面皆汉人所居住之地,若羌人来攻,只能从西、北两面而来,我军当在西、北两面设伏,若能一举击溃羌人大军,宋建必惶恐不安,枹罕亦平。”
“羌人骁勇善战,若不设伏,我军与之正面交战,难免有所损失,且久战对我军不利。只是西、北两面,范围仍是太广,无法知道羌人从哪里而来。”鲁肃忧心忡忡:“看来只有派斥候深入十几里远,尽量探知羌人何时从何处来。”
众人也是一时无法判断,都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成公英突然有了想法:“羌人若来救援,多半是在金城方向,即北面。”
“哦?为何?”鲁肃看到成公英说得那么笃定,看来必有一番说法。
“枹罕西面是河关县,乃积石山区域,其地势陡峭,河关县并没有什么比较大的羌人部落。若河关县再往西,便是白石县,更是山脉连绵,连羌人也少了。”
“就算有羌人,从西面而来,走积石山之地,亦是困难重重。我以前早有耳闻,很多羌民,都是因道路不通,往北绕过积石山,进入金城郡,而后再来到枹罕。大军就更不会走积石山了。”
鲁肃点了点头:“成先生说得没错,看来只有北面了。”
“正是,北面乃金城方向,羌人聚集之地,部落极多,其中不乏一些大部落,有些可能与宋建有勾结。”
“那有哪些大部落呢?”事实上,几天前鲁肃就问过这个问题,成公英没能给也一个答案。
“这个……羌民部落大的可不少,三五万人的至少七八个,例如饿何、烧戈、伐同、治无戴等。”
“那哪些与韩遂关系相善?”鲁肃记得成公英说过,宋建和韩遂关系不怎么好,那么和韩遂关系不好的部落,很有可能和宋建的关系就好了。这是一个地区的势力相互制衡的结果。成公英跟随韩遂多年,自然知道哪些部落跟韩遂关系好。
“将军以为那些与韩遂关系不好的,多半与宋建关系好?若是如此,最有可能的便是伐同和治无戴这两个,这两个羌人部落都在陇西与金城交界之处。”成公英终于给出了一个答案。
鲁肃就有了主意:“好,我大军兵力雄厚,如此可兵分三分,徐将军率六千兵力,潜伏在伐同部落来枹罕的路上,阎将军亦率六千兵,潜伏在治无戴部落来枹罕的路上,蒋将军盯着枹罕城,待一举击破这两个部落后,再攻破枹罕城。”
其实,枹罕城内兵力不过几千,鲁肃四五倍兵力,攻破枹罕城已是易如反掌。但鲁肃仍决定围点打援,因为他想攻破或重创羌人部落,以震慑羌人,使之不敢与陈军为敌。
届时,他兵进金城后,就不会遇到太大的阻碍。否则,兵进金城时,他可能仍需要面对这些羌人。
众将得令,各自散去,去安排自己的事情。半天之后,徐盛和阎行各率六千兵而出,分别于枹罕正北和东北方向设伏,这两个方向也分别是治无戴和伐同的部落来枹罕必经之路。同时,徐盛和阎行各派出斥候,探查十里以内的范围,以察敌军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