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许一城拿出了白门世世代代流传的宝物,海底针。
“噌!”
此物是一种特殊的机关,内部齿轮转动,可以跳出各种微小的器械,专门用来剖割、打钻、 雕琢。
五脉白门许家,断得天下玉石。
眨眼般的功夫,许一城便用神乎其神的技法,剖开了这象棋的背面,从中挑出了一块四四方 方的白色玉片。
“玉质通透,内中似有云雾缭绕,这是块上好的美玉啊。”
这玉上面刻了象棋中的炮字,金丝楠木炮内又藏了一块美玉雕琢的炮。
“ 嗯 ? ”
吴靖文也是惊呆了,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这种事,自己的象棋里,原来还藏着这种秘密。 “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样的事,别说见,吴靖文闻所未闻:“棋子里,怎么会包块玉呢?”
“这象棋是圆的,玉是方的。”
许一城说:“外圆内方,暗合君子之道,所以这棋又叫君子棋。”
“君子棋?”
吴靖文总觉得许一城想告诉他些什么。
此时,吴靖文已经认可了许一城古董鉴定的本事。
能发现从未有人发现的棋子里的秘密,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
此人,了得啊!
“细观玉轩吟, 一生良苦心,雕琢复雕琢,片玉万黄金。”
“古来能工巧匠的用意,从不亚于诗人。”
“吴厅长,”许一城:“这幅棋,可不简单。”
“要先拿整块的金丝楠木,雕琢成棋子的模样,中间挖出大空来,只可比玉片稍稍窄一丝。”
“再过火烧,把这大空烧软,”许一城:“然后将玉片嵌进去,还需得用天衣无缝的手法,将后 盖复原。”
“可惜,这门手艺早已失传了。”
即便是身在白门许家的许一城,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一副君子棋。
这东西,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
“可这管什么用呢?”
吴靖文有些不明白:“这么好一块玉封在木头里,还封的那么严实。”
“看都看不见!”
“还君子,我看傻子棋还差不多。”
听吴靖文这么说,许一城却不如此认为:“这便是古人制器,所暗藏之深意,棋子里面究竟是 美玉还是顽石,光从外表不得而知。”
“想要验证,只能撬开,可若那样,棋也就毁了。”
“所以这棋转手出卖之时,买家无法验证,只能相信卖家是个诚实君子。”
“这棋子象征的,便是这君子之道。”
见吴靖文还是没明白,许一城直言道:“吴厅长,您的出路便暗藏在这棋子当中,您还没悟透 吗 ? ”
“什么意思?”
“吴厅长以铁腕治理京城,想必仇家不少。”
“啪!”
吴靖文将棋子重重一拍:“我吴靖文恪尽职守鞠躬尽瘁,那些宵小之辈,我还怕了他们不成?”
“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您若就此放权归隐山林,没了官身,”许一城:“今日就算多捞几万大洋,又能如何呢?”
“你想说什么?”
“这木制的棋子虽好,终不如棋中美玉。”
吴靖文细细品味许一城的这句话,他眉头微皱:“. “木,玉?”
如今京师的雨帅的名字里就带着个木字,而这玉指的是谁,显而易见。
“你的意思是,让我投靠姓陈的?”
“厅长好悟性。”
许一城遇到了一局死棋。
可现在,这局棋硬是被他给盘活了。
不仅如此,许一城还反手给了吴靖文一记狠的,没有忘了九门和洛尘。
提醒他,陈玉楼可正在向北方进攻呢。
如今雨帅跑了,他吴靖文的好日子,还得落在陈玉楼和洛尘的头上。
现在的京城内,早已没了多少兵马。
若非如此,洛尘也不可能从陈玉楼的地盘跑到北方来。
他就是再嚣张,终归也不能以一己之力,同一支军队匹敌。
可时至今日,雨帅早已弃城而逃。
许一城在提醒吴靖文,就算你真的从这边捞了一笔钱,又能如何呢?
他得罪了那么多人。
一旦没了警卫厅厅长的位置。
有钱拿,怕是没命花啊!
“你小子,在这里跟我扯这些。”
吴靖文拿起枪,对准了许一城的脑门:“你让我投敌变节?”(好好赵)
“九门霍当家的就在下面,她与我一起进来的。”
许一城已经吓住了吴靖文,知道他不会开枪:“我们鉴古行的,最信命,什么样的命数得什么 样的宝贝。”
“反过来讲,什么样的宝贝,也就预示着什么样的命数。”
“您既然得了这副君子棋,那必然和你有了因果。”
见许一城这么说,吴靖文咬牙道:“老子不信命,老子就信钱,信手里的枪!”
“您不信命,好。”
许一城:“那我许一城,就拿自己的命跟你赌一把。”
“怎么赌机?”
“古有诸葛孔明借东风,”许一城:“今日,我便做法,驱散这漫天的皇煞风!”
吴靖文疑惑的看着许一城,他觉得对方是在胡扯。
“风若散了。”
许一城:“就说明,这君子棋确实与您有一定相关。”
“我也算帮了您一把,您高抬贵手放五脉一马。”
“若是风没散,”许一城斩钉截铁道:“您便当场毙了我!”
“还真被他给破了局。”
霍锦惜看着许一城和吴靖文从屋子里出来。
她将屋子里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霍锦惜也没想到,那样的局面,都能被许一城硬生生的盘 活。
“此人,确实有本事。”
只见许一城抽出了一把戏子用的礼剑,然后在中央的台上,跳起了大神。
“这是干什么呢?”
“跳大神啊?”
不只是下面的老板们不明所以,就连五脉的掌门人也是一头雾水。
“举枪!”
忽然,许一城高喊出声:“放!”
“嘣嘣嘣!”
周围的警卫同时向天空放枪。
许一城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他之前一番操作,虽然气定神闲。
可实际上,许一城心里也没有底。
他学过西洋的气象学,知道这皇煞风不过是正常的自然气象。
所以算准了时间,就等着这皇煞风自己散去。
然而此时,许一城却发现自己算错了,这皇煞风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凶猛。
“糟了。”
许一城握紧了手中的礼剑,额头也是渗出了冷汗。
他深吸一口气,打算再来一通操作,以此拖延时间。
然而事不过三,如果连续三次,放了九枪依旧还没有成功,那吴靖文恐怕真的会毙了他。
所以到了现在,许一城也350是心里打鼓:“看来,我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葛啦啦啦。”
此时此刻, 一辆马车正在皇煞风中,朝着帝都城门口急行。
然而奇怪的是,明明刮着这么大的皇煞风,马车却没有沾染一粒黄沙。
仿佛有一层无形的气障,将整辆马车护在了里面。
“师傅,前面就是帝都了。”
“嗯。”
洛尘坐在马车内,身边是花灵,还有霍仙儿。
“师傅,到了。”
“慢。”
张日山正打算将马车开进了城门,却被洛尘制止了:“把马车停在城门外。”
“师傅?”
“到这光景年代,我还是头一次进中华首府。”
洛尘的声音从车帘后传来:“想看的仔细些。”
“接下来的路,我自己走。”
洛尘初来民国的京城,他想好好看一看这座京师古都。
所以即便是城门,他也不愿错过。
“师傅,您当心。”
张日山恭敬的将车帘打开,洛尘缓缓起身。
“呜~~~~”
这一刻,龙吟声在落成的头顶响起。
整座北京城的天空,都在这一刻,回荡着清脆而又动听的龙吟之声。
“咚!”
望舒剑杖轻轻点在马车木板上,突然,皇煞风停下了。
“帝都啊。”
洛尘看着眼前的城门,他将望舒剑杖杵在身前,感慨道:“迁都北方,天子守国门,朱家人, 确实气度不凡。”
“轰!!”
黄沙落地,天际清明。
蔚蓝色的天空下,温暖的眼光洒落。
然而此时的京城内外,所有人都躲进了屋子里。
洛尘自城门口走来,两边空无一人。
唯有他,以及身后的妻子和弟子,静静的欣赏这五百年都不曾有过的,帝都的宁静!
“散了!”
“皇煞风真的散了!”
吴靖文只觉得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这皇煞风,竟然说散就散!
许一城,莫不是神仙?
然而,旁人不清楚,霍锦惜却是知道这皇煞风散去的原由:“龙爷,到帝都了!”
“刚才是什么声音?”
“听着,怎么像是龙吟?”
一楼的老板议论纷纷,台上的许一城放下了手中的礼剑。
这与他计算中的不一样。
还有那龙吟声,又是怎么回事?
许一城很清楚,自己没有算准皇煞风消散的时间,这风,真的是戛然骤停。
仿佛有一股无法解释的神秘力量,强行驱散了漫天的皇煞风。
“牛啊!”
吴靖文的声音打破了许一城的思索。
“兄弟,你牛啊!”
许一城知道这不是他的功劳,而是有谁帮了他一把。
“难道说?”
莫名的,许一城看向了霍锦惜,只见她朝自己露出了笑容,轻轻的点了点头。
“果然!”
许一城难以想象,莫非这天底下,真的有人能呼风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