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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天皇宫,三月初三。

今日的早朝平平无奇,所有人似乎都在按部就班的做着自己的事。

就连御史都罕见的闭了嘴,没有弹劾什么人。

安静祥和下面,似乎有一股暗流在涌动。

下朝之后,朱棣给了苏谨一个眼色,后者会意,直接去了御书房。

司礼监大太监黄俨,笑眯眯迎着苏谨进去,轻轻奉上一杯茶,悄悄离开并顺手关了门。

此时的房间内,只剩下苏谨和朱棣两个人。

朱棣面前的桌案上,堆满了奏疏和密报。

没过一会,他把黄俨又喊了进来:

“去,将这些奏疏送到东宫,让太子先行批阅,再拟一个章程给朕。”

“是,奴婢遵旨。”

黄俨离开后,朱棣才拿起手边的密奏,递给苏谨。

只见上面有几处地名,被朱棣朱笔勾了重重的圈。

扬州、苏州、钱塘、萧山。

“盐道衙门上月报,今年盐产甚低,恐怕无法如期上缴盐税。”

“因为恐慌,江南各地出现大量地主,开始变卖土地,尤以杭州、苏州为甚。”

“朱允炆死后,陈六安失踪,关于织染局的密账都在他手上,现在也成了无头案。”

“最可笑的是,朕查了织染局的账,朕的内帑,居然还倒欠着织染局八万两银子?”

“他朱允炆这皇帝是怎么当的?皇帝居然欠了臣子的钱?娘的!”

“谨弟,你来看看,如今这江南,还是朕的江南,还是咱们大明的江南吗!”

苏谨将密报一一看过,抬头看了一眼朱棣:“陛下,你先消消气。”

他指着第一封密奏:“江南这些地主,虽然在牙子那里挂了卖地的消息,但这价一看就是不想卖,无非是拖着而已。”

他的脸上带着嘲色:“二十两一亩地?怎么,他地里长的是金子不成?”

大明律令,若土地处于出让、售卖的过程中,暂不列为缴税对象。

这些地主的心思一目了然。

你们不是要清丈土地,来计算税赋吗?

那咱们就把地都挂出去。

只要这地处于交易状态,你就没法来量咱们的地。

虽然出让有时效限制,但他们明显就是在赌,赌朝廷摊丁入亩的政策,根本实行不下去。

“这些奸商、吃人的豪绅,朕恨不得带兵灭了他们!”

“杀,是一定要杀的。”

苏谨笑笑:“但要拿到实证才行,否则,激起民变就得不偿失。”

“你的人到了哪里?”

朱棣有些不满:“怎么去了哪里都不跟朕说一声?”

“还不是怕你着急?”

苏谨笑笑。

虽然他没说过什么,但他的这些学生,明显并未把自己当做朱棣的臣子,而只是苏谨的学生。

若是留朝为官,这可是大忌,但他的这些学生,明显心思压根就不在这。

至于会不会惹朱棣不快,苏谨却没担心过。

在现在的大明朝堂,苏谨是超然于外的一种存在。

表面上,他和朱棣是君臣。

但实际上,朱棣心里清楚,苏谨的心思压根就不在这。

退一万步讲,即便他有动一动苏谨的心思,他也没那个胆子。

至少现在没有。

苏谨那层出不穷的手段,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动苏谨?

除非他自己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许圭已经给我回信,他已经到了钱塘,只是遇上点事。”

“怎么?”

朱棣来了兴致:“说说。”

“现在我也搞不清楚”,苏谨摇摇头:

“不过我有预感,这小子这次啊,说不定真的找到了突破口。”

“哼。”

朱棣摇头:“随便吧,反正他的任务是把江南这摊水搅浑,咱们才有机会动手。”

苏谨没说什么,笑笑指着第二封密报:“织染局那边,得派个合适的人下去了。”

“谁合适?”

“如果马和在这的话,他最合适。”

苏谨摊摊手:“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只能换个人。”

“也不知你和姚大师都喜欢他哪一点?一个个争着抢着要他。”

“大师可不止一次找朕抱怨,说你夺人所爱,不是君子所为。”

“哈哈哈!”

苏谨笑道:“大师不就是想要收他为徒吗?我又没准备收他。”

“可是马和上次跟大师说了,他这辈子只愿拜你为师,

大师都被气懵了,要不是朕拦着,差点没去揍你。”

想起那虎背熊腰的黑衣宰相,苏谨也忍不住打个哆嗦。

“要不,我再去劝劝马和?”

“算了吧”,朱棣摆摆手:“大师说了,君子不夺人所爱,既然马和乐意,就由他去吧。”

“嗯,大师仁义。”

但旋即又觉得不对:“可我怎么觉得大师在内涵我?”

朱棣白了他一眼:“大师骂你都是轻的,赶紧说织染局的事!”

“成吧。”

苏谨摆摆手:“我对你王府的人不熟,黄俨手下有没有得用之人?”

朱棣想了想,也不太清楚,索性召进来黄俨。

搞清楚朱棣的目的后,黄俨心思一动:“奴婢手底下,倒是有个海寿还算忠心。”

“海寿啊,朕有些印象,原来是皇后身边的人吧?”

“陛下英明。”

“行,就他吧,你去安顿一下。”

“奴婢遵旨。”

黄俨下去后,苏谨却想起什么:

“那陈六安原本管着矿监、丝监和银监,如今虽然失踪,但手边总不能没钱吧?”

“你是说...”

看到苏谨点头,朱棣一拍手:“不错!那陈六安八成就躲在江南,让那海寿私下好好打探一下,

只要找到这陈六安,那些藏在深处的脏东西,咱们都能翻出来!”

“朕也想搞搞清楚,他朱允炆是怎么欠下江南八万两银子的!”

苏谨没说什么,反而看着扬州的奏报发愁。

“我觉得最麻烦的,反而是这扬州盐道的事。”

“怎么?”

“盐道衙门、当地知府、卫所、盐商、槽帮、贩私盐的盐帮,恐怕早就勾结在了一起,根深蒂固。”

“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一个不对,整张网就会扑下来。

光靠童福山那小子,这事怕是不好办。”

“你的意思呢?”

苏谨眼神渐渐变的深邃:“捉贼,就要拿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