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哲被抽到的地方,很快就淤青了一片。
但他却似乎感觉不到丝毫痛,跌坐在椅子边,嘴里‘荷荷’有声的疯癫狂笑,喃喃自语。
“泽儿,你看到了吗?爹给你报仇了,我也让你弟弟去陪你了?爹是不是很厉害?”
王之荣无心再理他,如今还有更棘手的事情等着他处理:
“进儿!驰儿的事先放在一边!”
“现在苏谨生死未知,府衙必定一片混乱,趁着现在赶紧抓到王三,问清刺客的下落!”
“决不能让府衙的人,查到咱们王家和这件事有关!”
王进不愧是个狠人,强忍着悲痛,狠狠瞪了王哲一眼,带着人转身出府。
“来人,把这逆子给我关进柴房!”
等王哲被带下,看着气喘吁吁的王之荣,管家王全赶紧上前抚摸着胸口给他顺气:
“老爷,二少爷不过是一时激愤,您消消气。”
“激愤?”
王之荣摇摇头:“他已经疯了,为了王家的百年基业,也不能再留他了。”
“等将王三和那刺客抓到以后,一并处理掉吧。”
“老爷!”
王全本以为最多将王哲关起来圈禁,哪里想到老爷竟然动了杀心:
“不可啊老爷,那可是您亲生儿子啊!”
王之荣怒视王全:“亲生的又怎样,在王家百年基业面前,就算是要老夫的命,老夫也毫不在乎!”
却说另一边,泉州府衙大门紧闭。
无数的大夫被衙役请了进去,却不见出来。
王三坐在街角的茶摊,看着这一幕,嘴角露出冷笑:
“没有倭人的解药,你就算把京城的御医请来又有个屁用?”
忽然眼前一道黑影遮住他的视线,王三不耐的挥手:“哪个没眼色的狗东西,敢挡爷的视线?”
可一抬头,却看到王进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顿时吓了一跳。
他急忙跳起身,狠狠瞅了自己一耳光,讪笑道:
“大爷!小的不知道是您来了,您看我这张臭嘴,实在该抽!”
谁知王进却不生气,微微一笑坐了下来,低声问道:
“姓苏的情况怎么样?还有救吗?”
王三一愣:“大爷...您都知道了?”
王进哼了一声:“这王家上上下下还能有瞒过我的事?你家二爷都说了。”
王三汗如雨下:“大爷,不是小的有意瞒着您,实在是二爷不让小的说啊。”
“无妨”,王进摆摆手:“你家二爷和我是亲兄弟,有什么不能说的?”
“刚刚问你的话还没回我,姓苏的怎样了?”
说起这个,王三立即变得眉飞色舞起来:
“大爷您放一百个心,没有那倭人的解药,姓苏的死定了!”
“刚刚府衙几乎将全城的大夫都喊了来,可到现在都没人出来呢。”
王进点点头:“很好,对了,那倭人住在何处?。
王三摇摇头:“大爷,小的也不知道。”
王进眼珠子一瞪“你不知道?”
王三赶紧解释:“大爷,那倭人行事十分谨慎,小的每次都是与其约好时间,在城外的山神庙见面。”
“你们下次见面什么时候?”
“就是今儿下午”,王三想了想:“约好的酬金还没给全,我和他约好下午见面。”
“成,那你现在带我去吧。”
王三有些为难:“可是大爷,二爷让我盯着这里...”
王进摆摆手:“没事,我派人留在这里就行,回去我跟你二爷说,他不会怪你。”
“是,小的遵命。”
王三一边在前面带路,心下一个劲的嘀咕:“这大爷怎么和平日不一样?这么好说话?”
到了山神庙,王进使个眼色,带来的十几个家丁迅速闪身藏好。
王三隐隐心惊。
看这阵势,分明是将山神庙围了个死死的,一只鸟都没打算放出去啊。
“大爷,您这是...”
王进眼神忽然变得冰冷:“拿下!”
王三被王进带来的家丁死死摁在地上,满脸惊慌:“大爷,小的对王家忠心耿耿,您这是要干嘛呀!”
王进蹲下身子,轻轻拍了拍王三的脸:“我知道你对王家忠心耿耿,
可就是因为你的忠心,却险些将王家带上了绝路!”
王三摇头:“大爷,我不明白。”
王进叹口气:“你知道刺杀一府之要员的消息,一旦走露出去,是什么后果吗?”
“陛下会雷霆震怒!御史和锦衣卫会来泉州彻查!
到时候别说咱们王家,就算是侯爵也别想活!”
站起身,王进一脸悲悯的看着王三:
“王三,你祖辈在我王家为奴,也不愿意看到这一幕吧?”
“所以,与其拉着王家和老二一起陪葬,不如你将这个秘密带去坟墓里吧。”
王三眼泪潸然而下,连连磕头:“大爷,您是知道小的,小的绝不会多吐露一个字出去的!”
王进摇摇头:“我只相信一种人永远不会吐露秘密,那就是死人。”
说完,他不再搭理王三,转头吩咐家丁:“把他的嘴堵起来藏好,一会抓到那个刺客,一并处理。”
“是!”
日头从头顶,渐渐斜落到西边,可倭人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王进渐渐感到焦躁:“难道是走漏了风声?
不能够啊,王三事先不知我要灭他的口,断无通知倭人的道理。”
日头终于西沉,王进眼神渐渐阴翳:“去,把王三提来问问。”
“是。”
王进庆幸,还好自己没有着急灭了王三的口,家丁却一脸惊慌跑了出来:
“爷,不好了,王三不见了!”
“什么!”
王进不信,急匆匆跑去藏王三的地方,可除了地上一截断开的绳索外,哪里还有王三的身影?
“爷,这王三是被人救走的,您看这绳索断面。”
王进拿起绳索一看,果然看到上面有一截整齐的断面,似是被锋利的匕首划断。
王进默默思索:“王三不过是个家奴,究竟是何人会来救他?”
“是王三还有同党?还是...那个倭人?”
正当他想不通的时候,又有下人急急来报:
“老爷不好了,咱们邬堡被流民围住了!”
“什么?”
王进愕然看着来人:“流民怎么会围邬堡?”
“听说那群流民在官仓找不到粮食后,不知有何人挑唆,说咱们王家勾结知府苏谨贪墨了赈灾粮!”
“现在那群流民围着咱们邬堡,问咱们要粮呢!”
“混账!”
事情并不难猜,一定是苏谨在其中搞的鬼,王进瞬间明白了前因后果。
“姓苏的,你就算是死,也不忘了恶心一下我们王家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