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臣等,恭送陛下!”
“苏谨留下,随咱去御书房。”
到了御书房,老朱目光如鹰一般在苏谨身上扫过:
“说吧,常升与你究竟何仇何怨,竟要当街砸你的店铺?”
苏谨嘿嘿一笑:“陛下,他砸的哪是臣的店铺,那可是您和臣的店铺。”
老朱瞪他一眼:“少说废话!说,常升为什么要砸你的店?”
苏谨早准备好说辞:“陛下,前月开国公曾去凤阳寻过臣。”
老朱闻言点点头。
从凤阳回来之后,老朱在那里早布下了一群锦衣卫,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常升曾去找过苏谨之事,他心里清楚的很。
“陛下,当时开国公来问臣,您在凤阳做了些什么,又和皇孙说了些什么。”
老朱眼神一凛,暗骂一句常升该死!
“哦?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苏谨笑笑:“臣哪敢胡说八道?更何况您干了些什么臣也不知道啊,自然没法回答他。”
“然后呢?”
“然后臣也不知道啊”,苏谨摊摊手:
“前些日子开国公莫名其妙的来骂臣,说因为臣的关系,三殿下都不愿意见他了,
还说是臣从中作梗、挑拨他们舅甥之间的关系,差点没揍臣,臣都快冤枉死了!”
“臣本以为只是场误会,过些日子说开就好了。
可没想到开国公的脾气居然这么大,竟然跑来砸咱们的店。”
苏谨刻意将‘咱们’两个字标了重音,暗示陛下咱们可是一伙的啊。
可惜他的媚眼却抛给了瞎子。
老朱完全没注意苏谨的话,他在暗自思忖:
“熥儿从凤阳回来之后,确实很少去见蓝玉他们。”
“看来熥儿确实长大了,懂得分清是非对错、孰重孰轻。”
“不过这其中,必然少不了这小子经常提点,不然常升不会无缘无故去针对他。”
老朱看着苏谨,对他暗中的这些操作不置可否。
“这小子似乎和熥儿的关系更好一点?
不过没关系,小孩子嘛,哪有不打打闹闹的?
回头让炆儿别拿着臭架子,多和这小子往来就好。”
苏谨被老朱看的有点发毛,总觉得他不怀好意。
“陛下...您还有事吗?”
老朱被气笑了。
那些个大臣,哪个见了自己不是战战兢兢?
又有哪个大臣不愿意常伴君左右?
这小子倒好,好像自己是吃人的老虎一样,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这件事暂时还没完,你也不必急着回凤阳,先在京里待上几天吧。”
“是,陛下。”
“滚吧!”
“好嘞,臣这就滚蛋~~~”
看着苏谨仓皇逃窜一样的背影,老朱哑然失笑,摇了摇头。
苏谨的案子并不算什么大案,而且已经了结,留不留京并不重要。
但是老朱却忽然有点不舍得,就这么把他回去,总想把他留在身边听用。
出得宫来,苏谨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又是美好的一天啊~~~
这些日子实在是太辛苦了,等彻底解决完这件事,必须睡他娘个三天三夜!”
“嗯,回去之后先干两天活,然后再歇五天,我真是太勤劳了,可谓是百官楷模啊!”
老朱听到这句话,怕是得一脚踢死他。
“快走快走,秦淮河那边有热闹看!”
“咋了咋了?”
“听说那孙公子要带着诗韵姑娘一起投河!”
苏谨一愣。
诗韵姑娘?
不就是被自己坑的挺惨、去年的那个花魁吗?
那个孙公子,不就是包养诗韵的那个肥皂商的儿子?
咋,小两口感情不和闹矛盾啦?
“马三。”
“小的在。”
“去瞧瞧。”
果然,八卦是人类的天性。
苏谨到了秦淮河的时候,这里早就围满了人,挤都挤不进去。
苏谨找了一个高处,只能远远的瞧见远处的诗韵舫上,
一个男子举着匕首,扣着一个女子的脖子,靠在船边似乎在嘶吼着什么。
孙廷尉的内心很崩溃。
家里的肥皂生意因为断货只能被停。
豪掷千金也没将诗韵捧成花魁,
孙廷尉觉得全世界都在和他作对。
老爹不停托人求情,想要求见苏谨,可连个面都见不到。
无奈之下前往凤阳,却被告知苏大人去了京城,并不在当地。
无奈之下只好泱泱返回应天。
可这应天这么大,他要去哪里找苏大人?
去了亿达商行,里面的人都懒得搭理他。
当初也曾有人劝过他,不要涨价。
可他觉得京城就他一家售卖肥皂,就没当回事。
可现在人家一断货,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可笑。
孙廷尉回家之后,孙尚东将他狠狠的抽了一顿。
可就算把儿子抽死,又能解决什么问题?
孙廷尉自幼丧母,早被孙尚东惯坏了。
回家被抽了一顿,心里自然满是埋怨,一怒之下当夜就离家出走。
身边的银两已经不多,自然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
有心想找以往的狐朋狗友借上些银子,可那些人一听说他家生意破落,一个个托词不见。
无奈之下,他想起了诗韵。
再次来到诗韵舫,老鸨子依旧热情似火,很轻易见到了诗韵。
心里很烦的孙廷尉,晚上多喝了几杯,就开始搂着诗韵抱怨上天对自己的不公:
“娘子,你等着瞧吧,早晚小爷要让那姓苏的知道,离开小爷家开的店,他那破肥皂一块都别想卖出去!”
本来诗韵还把他当做退路。
既然花魁争不到,有朝一日若是能嫁到孙家为妾,也不是不能接受。
然而当她得知孙家的生意被停后,顿时对他失去了兴趣。
对于他说的酒话,更是一句不信。
诗韵心中冷笑:“人家既然敢断你家的货,自然就不怕卖不出去!”
“相公,你喝多了,奴去给你打盆水来,净净脸。”
可能是因为愤怒?不甘?
今夜的孙廷尉格外疯狂,后仓里堆积如山的丝袜,被他消耗了不少。
诗韵应对着他的疯狂,但心里充满了嫌弃。
往日那翩翩如玉的贵公子,此刻在他心里也不过是个糙汉罢了。
“不行,就算以后再不见他,也要把他最后一点银子弄到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