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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金默的落网,对京海市公安有些重大的意义。
意味着莽村故意杀人案的告破,也意味着有了揭开高启强犯罪集团真面目的一把利刃。
“说说吧,你是为什么去莽村的工地工作,又为什么把人从楼上推下来?这一切都是谁指使你干的。”
市公安局审讯室里,陈金默刚被抓回来,就马上开启了审讯流程。
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公安摸着桌上的茶杯,神色严厉的看着陈金默问道。
不过显然对方没把他的问话当做一回事,反而不屑的笑了笑。
“没人指使我,最近这段时间档的生意不好做,我就寻思找个工作干干,正好莽村的工地招人我就去了。
至于说推人,那纯属是无稽之谈,是因为他说我身上鱼腥味太重,熏的他睁不开眼睛,所以他是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而我伸手,也只是想抓住他,只可惜没能抓住。”
说罢,陈金默还略带遗憾的摇了摇头。
一个手上有人命的罪犯,那肯定不会因为这三言两句就撂了的,这也在所有人的预料之中。
这种类型的罪犯,你哪怕把证据拍在他脸上他都有一百种理由在那等着。
听到这话,老警察也不急,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喉,又开了口。
“那李宏伟也是自己从楼上跳下来的?”
这句话倒是把老默给问住了,当时天色已晚,他也是趁着月黑风高,把李宏伟从楼上扔下去的。
至于死没死,这个还真不好说,他在莽村度假村的工地工作过,知道那里有很多沙子,要是从那个高度摔在沙子上,说不定还真没事,最多也就断几根骨头,再来一个轻微脑震荡。
李宏伟还年轻,这点伤影响不了什么。
一个案子,要是有证人指证,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见他不说话,老警察知道这是问到点子上了,正所谓打铁趁热,趁着这股劲,一鼓作气的拿下对方。
“你不想说呢,也不用勉强,你也是进去过的人,应该知道现在的政策,那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老实交代,还是有希望能看到你闺女长大,结婚,生子的,说不定还能享受天伦之乐。
要是负隅顽抗,我不多说了,你自己想想吧。”
其实老警察说的很有道理,这一点老默也明白。
前些年他因为抢劫进去过,在里边也读过几本关于法律的书籍。
知道关于故意杀人,也是有一定的量刑标准的。
很多都是判处死缓,然后无期,如果表现良好,最后二十多年的有期徒刑就出来了,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需要有人帮他说话,而且他也要提供足够多的证据来证明他并非主观意识的犯罪。
而要证明这一点,就需要供出幕后主使是谁。
不过他不能说,老默虽然没读过几年书,但是一些道理还是明白的,高启强在他最困难的时候不遗余力的帮助了他,那他就不能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出卖对方。
“我说了,是我一个人做的。”
陈金默大声嚷着,好像是想把这一切变成铁一般的事实。
“不认,也是正常的,必要时可以上上手段。”
透过单向玻璃窗,安欣和李响都在观察着陈金默的审讯过程。
看着对方好像被言语打动,又忽然坚定的全部过程。
安长林拍了拍李响的肩膀,说了这么一句后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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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老默被抓了?怎么没人通知呢?”
高启强的别墅里,唐小龙的正低着头接受教训。
唐小虎被抓了,虽然过不了多久就会放出来,但是现在这件事的主要责任就在他。
面对高启强的怒火,他也是不敢说什么的,只能低头认错。
“找人打听过了,老默认罪了,说所有事都是他自己干的。”
唐小龙一边讲着自己了解到的情况,时不时的用眼神的余光打量着高启强。
“把老默的女儿接过来吧,以后让他叫我爸。”
高启强摆了摆手,叹了一口气,或许是在惋惜自己失去了老默这么一把钢刀,也可能是在后悔自己最开始的一些决定,不过不管怎么样,木已成舟,再叹息也没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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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金默,我们认识也蛮久了,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你讲的这个完全是不可信的,你要知道,我们是掌握了充足的证据后,才把你带到这里来。”
有了安长林的授意,李响马上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今天就算是一条狗,也得让他开口说人话。
当然,对于这种杀完人毫无心理障碍的,还是攻心为上,那跟李响一块审讯的,就是安欣了。
当初在寻找陈金默女儿的时候,他也在场,知道安欣为此付出了多少。
那采取攻心手段的话,安欣属于不二人选。
“是啊,安警官,好久不见了,不过也不能说好久不见,我们上午不是才见到过嘛。”
陈金默微微一笑,像是自嘲一样。
在老默看来,安欣是好人,是帮助过他的人,是给了他活下去希望的人,也是让他能在深夜畅想未来的人。
这样的人,不应该出事,更不能有事。
他是高启强的心腹,自然是知道背后站的着是谁,以安欣的身份和地位如果跟对方有什么直接冲突,无异于以卵击石。